捌拾伍·重返洛阳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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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阎王难斗毒手女,遁西京景年再起程——
上回说到:景年与独狼在州桥找到了辛子骏,三人回去后,惊悉子骏曾被郑柘所救。随后景年被刺客导师叫去问话,一时压力颇大,再加子骏再度发病,万般疲劳之下,心力交瘁,险些猝然晕死。赶来的大夫告知景年子骏中毒太久无力回天,最多还有半年活头。二人交谈片刻,才了解子骏身上之毒乃是被火花寨奇人之狐女所下,然而此人已死,无法追究。随后一段时日,兄弟会一切如常,如同暴风雨前的宁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本回分解。
政和七年(公元1117年)四月末,汴梁城西。
天夕时分,城中州桥市集最热火朝天,街巷里的行人略显稀少。
一女子单手抱刀,趁昏色溜入一处冷清宅院,闯进去便在院子里急匆匆地翻了个遍,好似要找人。未料那人就在身后,将院门一关,不耐烦道:“翻啥翻,早同你说了我就在院墙下头等,回回来了都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
那女子挠了挠头,颇为无奈:“可我要记住你那句话,就记不住来这里的路了!”继而到那人跟前,“柘哥,我今天是来说正事的。你说的那人,近两月只在巡逻路线上活动,我便疏忽了两日,方才再出去看,便看他已偷偷溜出去,往城东那边跑了!”
郑柘立即追问:“城东哪里?”
辛子骏道:“我看已经跟不上了,就赶紧过来了。”
“走得这样急这样快,必是有事。”郑柘将衣裳紧了一紧,将靠墙的两把刀背在背上,“走吧,又到了该干活的时候了!”
话音方落,院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子骏一惊,飞速躲进屋内。郑柘再侧耳逼近院门,那声音却已消失了。他谨慎着将门用小指撑开一条微不可见的缝隙,却见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再拉开一看,院门正中插着一支镖刀,把一个纸卷牢牢地钉在了门上。
他取下纸条,打开一扫,骂了一句娘。
子骏在屋门口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但见郑柘没好气地将纸条碾碎,口中恨恨道:“这女人惯会兴师动众,偏在这节骨眼上叫我……罢了!干不成活了,今晚还得去趟别的地方。”又向子骏道,“你快沿着城东继续跟着,且帮我盯着,待我回来,再去捉他!”
一刻钟后,城东张府后院。
郑柘避开热闹处,自某处翻进张家院墙。那唐妤今夜要他来取解药,算算时日,确也到了该领药的时候。便没好气道:“唐家娘子,你喊我来了便快点出来,我将东西拿了,今夜还有事做!”
谁知从院子里走出来的却是田信。
“做事?”田管家油腔滑调,“若真做事倒也好了,可别一不小心又杀了咱们自己人!”
郑柘皱眉:“爷爷喊的是你?少在那里叫唤!”
田信却揣着手挤眉弄眼:“你弄死我手底下的人,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在这里跟我吆五喝六,嘿嘿,不怕我向大统领告发了你!”
“还告我?”郑柘将手放在背后刀柄上,鄙夷一笑,“要我杀刺客的是你们,说我杀错了的还是你们,老子一介死牢犯,怕你告状不成?”
田信怕他动家伙,往后退了半步:“你只管仗着两把刀得意去罢!要大统领听见这话,我看是你嘴巴硬,还是脑袋更硬!”
“滚滚滚,爷爷没空跟你在这费工夫。”郑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唐妤呢?”
两人僵持了一会,唐妤也没现身。他便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好半天,喊了几声也不见人影,便又骂了一句,转头便要走。谁知那一直怪声怪气的却忽然在后面慢悠悠地发问:“来了也别急着走哇,又两个月了,你可有甚么新的功劳没有?”
郑柘没理他。
“我瞧你除去我那十一个兄弟,余下的一个都没动手……”田信在后面慢慢走向他,“莫不是我家主人要你这样做的罢?”
此言一出,郑柘便觉出不对——这人想在他嘴里套话!
他转过身去,轻蔑道:“他人都不在这里,还想管得了爷爷我?哈!倒是姓吕的无事便将我呼来喝去,要我做这做那,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怎的不问是不是他?”
田信瞪眼:“你他娘才吃里扒外!老子是大统领的人,管你听谁的命,你不干活,老子就告诉大统领!叫他剁了你跟你主子的人头!”
郑柘冷笑:“我跟我主子?田信,我就当你忘了你我的主子都是张景弘,大统领救过你一条贱命也好,替你家妹子指婚也罢,可你当你是甚么人,也配拿着他的名字狗仗人势?哈……今夜你矢口之言,爷爷我权当没听见,但今夜之后,你胆敢乱说话,便别怪爷爷我替你主子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说罢,转头就走。谁知一转头,却又同一个瘦削的少年迎面撞上,郑柘一看,此人头发枯蓬如野草,一张脸死人样的白,正是自己追杀许久的刺客白一苛。那刺客浑身是汗,仿佛跑了一路,当头看见他这个活阎王,早已是手脚发凉、浑身僵硬,一步也走不动,跑也不是、叫也不是,一幅见了鬼的模样。
“你……你……啊啊啊啊!!”
刺客发出惊恐的怪叫,从后门仓皇而逃。
郑柘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半晌,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缓缓将手放在背后双刀刀柄,向后扭头。
“田信,”他的声音带着自抑的怒气,“如果我没猜错,方才这个人,你大概也认识罢。”
本该巡逻的刺客,为何会出现在禁卫军统领张景弘的家中?
为何他出入后院轻车熟路?他是冲着谁来的?在场的人皆是禁卫军,他为何逃跑却不动手?
田信,刺客白一苛,也是你的人?
那管家见手下眼线被郑柘撞破,一时竟有些慌神,看着他已然起了杀心,便退后几步,要往柴房跑。郑柘怎会手下留情?早如一阵风般袭去,双刀拉开攻势便朝他后心一砍。却只听叮当两声脆响,刀刃被不知何物击偏,地上现出两把镖刀来。
郑柘怒而看向飞刀来处,只见旁侧屋檐上立着那久不现身的唐妤,正似笑非笑地抱臂看着二人,便知方才种种早已被此女尽收眼底,亦知自己心思快要暴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蹬地而起跃上房顶,冲着唐妤便杀将过去。
“为何挡我?为何不让我杀了他!”他怒吼道,“信不信我也杀了你!”
唐妤左右闪躲两步,避开全部招式,继而跃上房顶另一侧,轻轻一抬手。那双刀便忽然闻到一股异香,胸口处随即一阵剧痛,似在回应那阵阵香气。郑柘半跪在屋顶,紧攥胸口,嘴唇抖得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啪嗒一声打在无力拾起的刀片上。
“杀我?”唐妤的声音还是那样如同仙籁,就连嗤笑都极为动听,“想多啦,没有我,张景弘是保不住你的。”
“我用不着他保我!”郑柘咆哮道,“我当年就该死在那鬼地方!你们留我一条贱命,为的不过是拿我当做棋子,既然杀我不过眨眨眼,又何必用这样的手段侮辱我!”
“不过是让你消停一会儿,听我说话,这就算侮辱你,那你的脸面可真不值钱。”
“你!”郑柘恶狠狠道,“你还想说甚么?方才怕不是早已抓了我的把柄,只管拿人便是,明日押去张邦昌府里,哪怕人头落地也好过做你们的狗!”
“不不不……”唐妤惋惜地连连摇头,“我们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好狗,放出去便能咬人,想抓你也抓得住……所以很可惜,眼下还杀不了你。”
“你还想用我做什么?”
“哎……别用那样的白眼看着我。”唐妤逼上前来,异香更浓,“我可不想拿你做什么,只不过是喜欢看你们这些武夫演一演勾心斗角的戏罢了。”她轻轻捏起郑柘的下巴,附耳道,“放心,只要你安心为大统领效力,今夜之事,我便不会向大统领禀报,当然,也不会让你碰田信和吕仲圣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郑柘努力甩开她的桎梏:“为何?他们给了你甚么好处,竟能让你为他们出手?”
唐妤只轻盈盈蹲在此人面前,借着夜色欣赏自己苍白的手掌,不紧不慢道:“还当你是聪明人呢,脑子却这么瓜。你杀了他们,便是禁卫军的叛徒,我自然也就要杀了你。可你又是张景弘保出来的人,要是有朝一日死在我手里了,你可知道意味着甚么?”见郑柘不语,她叹气道,“——那就意味着张景弘背叛了大统领呀!这么一表人才的男人,要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啧啧啧……太可惜了呀……”
“除去大统领,你向来不会偏心任何人,”郑柘低声道,“你既然要保他们,又何必告诉我这些?”
“我不是说了吗?你们这群武夫聚在一起,比那些文绉绉的书生有意思多了,倘若没有张景弘在,你们几条杂碎闹来闹去多没意思,就算能活下来一个,最后送到我手里也就不剩几口气了,不是吗?”她笑得舒心极了,伸出一指按下郑柘的脑袋,欣赏着猎物无力挣扎的模样,像是邻家阿姊一般劝慰着死死按着双刀的男人,“所以啊,气性那么大可不太好,张景弘的命就是你的命,别连累了人家,也别像今天这样莽撞,以后可要仔细着点……”
唐妤还说了什么,都已经随着夜风散去。
郑柘低伏在房顶,胸口仍在隐隐作痛。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发觉面前躺着一包用于镇痛的解药,大概是唐妤走时丢下来的。不知怎么,若搁在平时被人扔了东西叫他捡,他必会勃然大怒,说什么也不肯弯腰,可这一次,他望着近在眼前的解药,却猛地丢了刀扑过去,颤抖着双手将药丸倒在手里,就那么干干地喂到嘴里去,连嚼都不嚼,便往下拼命地咽。
很快,胸口便不痛了,他也重新恢复了力气,站了起来。
张府的家主夫妇,前阵子一同出了门,这偌大的院子内外安静得教人心里发冷。郑柘提着刀,一个人在月下站着,望着月亮,望着前院,又看向南方。
“是啊,爷爷我是没那个本事,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砍了他们的狗头,”他自言自语,“可杀不了你们,我还杀不了他?”
语罢,将双刀齐齐入鞘,跃下屋檐,便在月色下潜行出府,隐匿进灯火通明的东京城。
又几日,兄弟会内。
几名刺客匆匆走进景年屋中,禀报道:“二哥,兄弟们今日潜入禁卫军管辖地带探听了消息,那活阎王的确不在城内了。”
景年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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