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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倒也不好再指责什么。
望舒面色煞白,额上又因为疼痛不断冒出冷汗。子叙的眼里迸射出一丝冷意,“殿下说,萧思柔,张依纤,萧淑离,萧凌恒,他日后一个也不会放过。”
“也是我大意,才被人抓住了把柄。”
因为顾怀瑾的维护,望舒的心里泛起几分暖意。
那些人,除了父亲和姑母还有情分在,其他的人,她又何尝会放过?
望舒又咳嗽一声,费力的叮嘱道:“你且告诉他,以后莫再派人来了,崔管事已经不是他的人,如今不落井下石便不错了。父亲到底不会把我怎么样,我这里熬熬就能过去。”
“好,我会转告殿下。”子叙复又戴上了衣帽,该是要离开了。
零露将他送到了门口,“谢谢你的药,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我会的。”子叙微微颔首,深色的衣袍很快融于夜色。
严荣刚回到府上,就被夫人告知谢池正在阁楼上等他。
阁楼上的亭子里有一石桌,桌上已经布满了美酒美菜。严荣向来好酒,一闻便知道那定是经了年份的好酒,香味甘醇而浓烈。
谢池见他来了,连忙站起来,邀他入座,“严兄此行护送公主回朝,路途辛劳。我一听闻你归来的消息,便立刻备好了酒菜赶过来,特意为你接风洗尘。”
他言语倒是客气,严荣却听出了责怪的意思。他此行并未告诉旁人,想来谢池也是在别处得知了消息,埋怨他对他有所隐瞒。
“谢兄的消息很是灵通得很。”严荣闻着香味也饿了,便在石凳上坐了下来,“陛下本就不让我对外声张此事,我自然也不好大肆宣扬。”
谢池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我本以为,你我关系不同于旁人。”
“自然,谢家对我的恩德我又怎会忘记,谢兄有事明说便是。”
严荣又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他便是谢老爷子引荐入朝的,然而他生性简单,不喜在官场结党,从此便与谢家少了交集。好在他官职轻微,倒也没有什么谢家用得上的地方。可如今,身为典客的他去接了劫宾使臣归朝,谢池生怕他忘了谢家的恩德,这不,立刻就来催他报恩了。
听他这么一说,谢池索性也不再兜圈子了,“我只问你,劫宾公主来朝和亲一事可是真的?”
“真。”
“那这次公主也来了?”
“自然。”
谢池静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在盘算着什么,过了半晌,又问:“陛下可曾说要将公主指给哪位皇子?”
严荣已然猜测出了他的意图,他端起酒杯眯了一口,“如今三殿下已然成婚,被封雍王,五殿下亦娶了叶家的女公子,被封成王。陛下自然是想为劫宾公主和大殿下赐婚,毕竟公主身份尊贵,定然是要做正妃的。”
谢池听闻,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想来是有些泄气,却听那厢严荣话锋一转,“但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劫宾素来民风豪放,公主自然不会太在意位份。两国旨在联姻,至于嫁给哪位皇子,说到底还是要经过公主点头的,若公主指名要嫁给成王殿下,陛下自然也不好阻拦。”
谢池的眼里又有了光彩,“那公主可有喜欢的物件?”
“公主有一面鸾镜,极为珍爱,总是贴身带着。”严荣夹了一筷子韭菜放进嘴里,望着远处长安城的夜景,口中忽然吟道:“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
谢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大冬天的,又是晚间,哪有黄莺的叫声?这严府附近亦没有春波拍岸的河流。
“这是什么意思?”
严荣摇头笑道:“你将这句诗转告成王即可,他若有心,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谢池只好点头。他见严荣闷声吃菜,想来也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起身告辞。
严荣站起来送他,?正了正脸色,“谢兄,你素来知晓我的脾性,若成王如愿以偿,我便也不再欠谢家什么了。”
谢池屈身作揖,“自然,这事若成了,我必不会再来扰严公的清净了。”
严荣目送他远去,心下轻叹:官场纷乱,他们到底不是一路人。
不能出房门,望舒便偶尔站在雕花窗下望着外面。马上要过年了,院子里人来人往,都在置备年货。
脚步声渐近,望舒一转头,瞥见的却是男子的马靴。
日晕将那人的轮廓映得模糊,她没有看清,只以为顾怀瑾又派人来了,还这般明目张胆,不由大惊。
“他怎么又……”
质问的话顿时吞回了肚子里。
她慢慢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不是别人,而是顾怀宇。
顾怀宇望着她诧异的模样,眼中划过一抹讥讽,“怎么?来的不是我那皇兄,倒让你失望了。”
望舒很快敛起神色,屈身请安,“臣女只是没想到雍王殿会来。还请殿下在外稍等片刻,容臣女换一身衣服。”
因为在禁足,望舒穿的比较随意,如今和外男共处一室,怕是不大妥当。
顾怀宇却没理会她,兀自走进来,坐在了桌前,“不必了。我来也不是看你卖弄风姿的,只是来问你几句话而已。”
话中带刺,尖酸刻薄,明显来者不善。
望舒脸上的神情也冷淡了下来,“殿下请问。”
“你不愿嫁给我,是不是因为皇兄的缘故?”
他问得这般直白,怕是早已信了外面的那些风声,即便她想瞒也瞒不住了。
“我不愿嫁给殿下,与他人无关,只是因为殿下并非我的良人。”
“你都没有与我相处,怎么就知道我并非良人了?”
顾怀宇神色不悦。他向来自恃清高,如今却被望舒这般嫌弃,难免有些生气。
望舒看在眼里,为他倒了一杯茶降火,“我给过殿下机会的,秋狝场上我故意落马,就是想试探殿下,对于你来说究竟是我的性命重要还是比赛的输赢重要,很明显你选择了后者。甚至孔月遥落水一事,你也更愿意相信萧思柔的话。”
顾怀宇沉默了,因为望舒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望舒轻叹一声,“我也没有责怪殿下的意思。只是我可以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却不能嫁给一个随时会舍弃我的人。甚至我不在意殿下是否纳妾,我只是在意殿下能不能给我作为妻子的尊重。可我还未过门,你和姑母便已商量着纳妾的事了,这可曾是给我脸面?”
“我和孔月遥之间本无感情,与她的的亲事也只是为了巩固羽翼罢了。你若介意为什么不早说?我可以再和母后商量。”
他说得倒是诚挚,然而这些听在望舒耳里还太过幼稚。
望舒笑着摇了摇头,“殿下觉得你能说服姑母吗?我斗胆一问,你至今可曾跟姑母说过一个“不”字?殿下在姑母眼里还是个事事都需要她费心的孩子,你也很享受这种状态,不是吗?”
顾怀宇缄默不语。他的确左右不了母后的决定,甚至他也没想过要去改变这些。母后只有他这一个孩子,自然是事事都为他好的。他又何必要自己拿主意?
望舒倒不觉得他会真的听进去她的话。有些事情就算明知是错的,他也不想去改变。
她抿了一口茶,凉凉的道:“更何况,我和殿下的婚事难道就不是前朝所需了吗?我与殿下之间难道就有感情吗?其实殿下谁都不爱,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你的母亲,还有权力。既然如此,只要能帮你达成心愿,谁嫁给你又有什么区别呢?”
顾怀宇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外陌生。
“我竟不知你的嘴这般灵巧,倒是说不过你。”
望舒自然不会天真的觉得他在夸她,只是见他不似刚来时那么愤怒了,她的面色也微微好转。
“其实殿下如今来质问我,也不是因为有多在意我,而是你心底的怨气无处发作罢了。说到底,你无法接受你的妻子是庶非嫡,也无法容忍原本是你妻子的人与你的敌人有所牵扯。但你也该知道,这是占有,并不是爱。”
她将他剖析的如此准确,这让顾怀宇有些不安。
他立刻站了起来。
“希望你能找到你的良人。诚如你所说固然最好,但如果你最后真的站在了顾怀瑾那边,那么表姐,我们就是敌人了。”
顾怀宇似警告般甩袖离开。
望舒望着他仓皇逃走的背影,抿唇笑了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