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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就是直男癌吧……
当倚哥上场后,薛保紧跟着上场,又是一段定场白,主要人物便到齐了。
这个时候,院门轻微地响了一声,那些妇人看得入神,皆没有注意到。只有丁樘立在靠近门的未知,却见是丁儜在刘妈妈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丁樘见此,也连忙上前搀扶。
丁儜点头微笑示意了一下,丁樘道:“小叔叔快去坐着吧,戏已经开场有一会儿了。”
随后将他扶到了高氏身边,丁儜见高氏双目含泪,忙伸手将之拭去,低声问道:“嫂嫂怎么在哭?”
高氏见到丁儜,连忙低声问道:“五爷怎么来了?身子可好些?快快坐下。”随后挪出半个位子,将丁儜揽至腋下,道:“嫂嫂无事,只是看了戏,有些情起。这出戏看样子是一出好戏,你也看看吧,皆是獾哥儿排出来的。”
丁儜疑惑地看向丁樘,这几日他在病中,倒真没听说丁樘还通戏本。也疑惑丁樘竟然真的将戏曲作为礼物。更疑惑的是,高氏竟然真的看进去了。压下疑惑的心思,丁儜问高氏这一出戏讲的是什么。
高氏简单概括几句,丁儜也没觉得这出戏好在哪里,只能压下性子继续看。他也不是喜欢娱乐的人,若不是因高氏过生日,他也不会应了丁樘的邀请过来看戏。在他看来,有这个时间不如多认一些字。
第三折进行到了三娘考教功课,这一段念白倒是插科打诨颇有意思,就连高氏也是微微一笑。但是当发现薛倚哥念书并不用心,就连《论语》也背不好的时候,三娘发怒,台下坐着的这几个妇人的笑容也渐渐收去,随着剧情中母子二人矛盾越发激化,在台下坐着的众人某头也锁了起来。
而当三娘开始怒斥蠢子一段,众人也跟着气愤。只是丁樘摩挲着下巴,感觉这一段还是板腔来的爽快,南曲来的太过绵软,只能听出怒其不争,却感觉不到痛斥的酣畅淋漓。当然,这只是剧种的差别带来的,并非说哪一个更好。昆曲相较而言更加缠绵悱恻,打动人心一些,也未必就不如京剧。
随后,薛倚哥不伺候了,自说道三娘并非他的亲娘,之后转身而去,直把三娘气的肝颤。丁樘看着众人,明显看得出来有些脾气不好的妇人都准备冲上台,将倚哥按住甩两个巴掌,比如颜氏……
那一副凶神恶煞,便是钟馗来了都要被吓走。丁樘暗道古人对于艺术的接受能力还是太强了。他忽然理解了,为啥原来扮演反派的都要担心被观众暴打。像后世的容嬷嬷的扮演者,去买菜还被人骂;安陵容的扮演者,微博底下全是攻击她和她孩子的言论,;喜剧大师陈佩斯的父亲陈强,原来扮演黑心地主黄世仁的时候,还搞得场下开枪,差点闹出人命……
不过有一说一,在娱乐手段匮乏的年代,对这些直观的表演没有鉴别力,容易受到感染还算可以理解。但是在现代文明里还那么干的,只能说是巨婴了。
等到薛保上前来规劝,与三娘进行对话,三娘一番倾诉,好似又戳到了在场妇人的泪点,大家齐刷刷开始流泪。
到最后,积累的怨愤和怒火激得三娘拿起剪刀,只将织布机上悬挂的布匹剪断,怒道不再管倚哥。气氛瞬间被点爆,就连颜氏也拿着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丁樘,大概是在说,你若是也不学好,我定然也会如此,这让丁樘以为自己真的哪儿做错了一样。
高氏也满含深意地看向丁樘和丁儜,至于徐姨妈,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乎发起了呆。
徐雸也不是第一回看这一出了,甚至具体的戏词还是出自她的手,但她依旧被被感染,也不知道她把自己带入了谁,明明她也不可能有孩子的啊。
随后,薛保一番反激、又说起若她改变心气,老小皆是冻饿街头,又刺中了三娘柔软的内心。总之,在薛保的一番规劝之下,三娘也收回了气话,但是却对薛保说了倚哥所说锥心之语。
薛保表示理解,随后也前去奉劝薛倚哥,告知其母亲的良苦用心。这下两厢磨合,才算是缓和下了局势。之后又是一顿母子絮情,总算过去了这般风波。
高潮的第三折过去,场中气氛又开始和缓起来。丁樘见高氏小声地对丁儜嘱咐了些什么,虽隔得远听不真切,但丁樘猜测,大体是警告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