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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何现在他们会打起童宛的主意?
奚星河听不明白,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说明当初在京西甚至更早的时候暗河的人便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当初自己还误以为他们是的目标自己,现在想想,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应该只有一人,那就是童宛。
想到这里,奚星河原本乱作一团的心绪竟慢慢有些平静,既然找上了门,那全力以赴就是了。
“帮我卜一卦吧。”奚星河端起桌案上的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星河大人……”乌满立刻明白了奚星河的意思,他抬起头直直看着他。
“怎么?”奚星河挑眉,“我的话连你都不听了?”
“臣,不敢。”乌满俯身作揖,“只是那暗河凶险至极,您若是……”
“不去一趟怎么知道是真凶险还是故弄玄虚。”奚星河放下茶杯,“就算不是为了水河族,为了我自己,暗河我也去定了。”
乌满看着奚星河,这是他记忆里奚星河难得如此笃定又平静的时刻,都说人成熟是一瞬间的事,大概以往那个人前威严狠戾的奚星河不过是被迫长大而已,而眼前此刻的他却真真切切让自己感受到了那股鲜活充满力量的震慑力。
乌满点了点头,缓缓直起身。
“臣愿意陪星河大人一同前往。”他的语气带着同样的坚定。
奚星河淡淡笑了笑,“可想好了?”
“想好了。”乌满重重点头。
奚星河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在不经意的瞬间自心底泛起点点温热。
当天夜里,奚星河紧急召集了一批贴身死侍,一番整顿过后,又派人将长白长老召了过来。
“星河大人。”长白长老躬身抱拳,虽然他在水河城算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但在君臣之道上却格外的秉持。
“不必做这些虚礼。”奚星河摆了摆手,“坐吧。”一旁的死侍搬过一把椅子放在了长白长老的身后。
“老……老臣不敢。”长白长老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让你坐就坐,别墨迹。”奚星河真心替他累的晃。
“是……”长白长老不好再拒绝,仿佛做在刀片上似的坐了下来。“星河大人您叫老臣过来,是……?”
“这是讣告文书。”奚星河随手将书桌上一卷墨迹还没干的几页纸捏了起来,一名死侍随即上前接过去递给了长白长老。
“讣告……文……”长白长老疑惑着摊开那几页纸,“若吾不回,可举族中出类之人代……”
噗通。
纸张散落,长白长老颤巍巍的跪倒在地,“星河大人,不可,万万不可……!”
奚星河叹了口气,一个眼神递了过去,长白长老立刻委屈的闭了嘴。
“星河大人。”长白长老接连哀叹了数声,“您为何执意要与那暗河牵扯?”
“为了一个人。”奚星河顿了顿,缓缓的说。
“此人比整个水河族还重要……?”长白长老问。
奚星河没有说话,低垂的眸子在摇曳的烛光里忽明忽暗,过了好一会,他才半似低喃半似呓语的“嗯”了一声。
“她。”奚星河的喉咙滚了一下,“她是献祭之人。”他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
他的心抽了一下,是因为这个才决心去找她的吧?
长白长老的一对昏花老眼几乎完全黑了过去,这一晚上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的脑容量几乎塞不下去。
“您是说。”长白长老连胡子都开始抖了起来,“那人是至阴祭品……!”
“……”奚星河很不耐烦。
“天神啊!水河族有救了!”长白长老激动的在地上转了几圈,差点昏过去。
“老臣……老臣……”长白长老快速平复心情,“恭喜星河大人!”
“……”奚星河翻了个白眼,这老东西是忘了自己要去赴死了吗?
“行了。”奚星河站起身,“保管好这份讣告,死都不能丢。”
“星河大人……”长白长老忽然热泪盈眶,“您不会有事的,祭品也一定会带回来的!”
“借你吉言。”奚星河背过身,挥了挥衣袖示意退下。
长白长老将地上的文书齐齐捡起小心翼翼的揣进衣袖,躬身抱拳再三拜了拜,这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身后的乌满走上前,望着奚星河的背影,淡淡问了一句,“这事您为何让要告诉长白长老?”
奚星河转过身,对上乌满的眼睛,“因为这帮族臣里只有他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水河族越来越好。”
“万一……”乌满犹豫了一下,“万一这事让奚天池知道了。”
“那更好。”奚星河的目光陡然凌厉,“正愁没机会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