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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对峙了足有五分钟,我忍不住哭出了声儿。
没想到哭泣也能退敌,他转身走掉了。
可是,我的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
抽搭抽搭哭了会儿,却见男人又回来了。
“咔嗒”一声开了灯,他缓缓靠近床边,把胳膊伸了过来。
指间捏着一枚棒棒糖,花花绿绿的糖纸很好看。
我抹了把眼泪,“谢谢,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吃吧”
他的眉头又蹙在了一起,动作敏捷跳上来,屈膝坐在我面前,两条大长腿把我圈了起来。
“你又想干嘛?”鼻子不透气,声音囔囔的。
他把糖纸拆掉,圆圆的糖块送到我嘴边。
我倔强地扭头,“不吃,有毒”
牙齿“咯吱”声过后,他捏开我的嘴巴,把棒棒糖塞了进来。
甜甜的蜜桃味萦满齿颊,让人舍不得往外吐。
“好,我会把糖吃光,你走吧!”我推着狄风的膝盖,想让他快点离开。
僵持了半分钟,一只大手揉揉我的脑袋,他转身下了床。
昏暗的灯光下,结实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
我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身体很累,顺势滑倒,枕着胳膊继续搜寻记忆。
直到大半颗棒棒糖融化,脑袋里终于浮现出一个地名,——寒城。
然后,便再也想不起什么了。
蜜桃味沁人心脾,我昏昏然入睡。
早上一睁眼,天色蒙蒙亮。
电灯关了,我身上盖着棉被,光秃秃的糖棒搁在枕旁的面巾纸上。
正愣忡呢,狄芸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走进来。
“沁儿,醒了?来,起床吃饭,我买了小笼包和菜粥。”
我惺忪坐起,“芸芸,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夜晚出去,天亮回来,会不会是
这种话我只能在心里想想,绝不会说出口。
人家救我于危难,我不可以伤人自尊。
她明显一愣,“靠!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出去卖的吧?”
冰雪聪明。
我赶忙摇头摆手,“不,不是的”
“姐姐我虽然有纹身、化浓妆,还喜欢在身上穿各种洞,但绝对是洁身自好!”随手拉我下床,“话说回来,我要是敢随随便便跟人睡觉,狄风能一拳打死我!”
说真的,若不是已经清楚她的为人,这番话足以令我心惊肉跳。
“跟你说吧,姐姐我是驻唱歌手。”她大剌剌搂住我的肩,“姐姐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自信又骄傲的眼神,令人信服。
我忽然觉得老天待我不薄,竟然在穷途末路遇上这样一位贵人。
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萍水相逢注定要擦身而过。
吃过早饭,我郑重其事地向狄芸辞行。
“你要走?连记忆都没有,你能去哪儿啊?”她的嗓门儿很高。
紧跟着,狄风从他的房间里冲了出来,站在我身旁,“呼哧呼哧”鼻息粗重。
我分别对兄妹俩微笑点头,“谢谢你们的收留,可是我想去寻找身世。”
“你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明、没有亲人,上哪儿去找身世?等着被卖进红灯区**还差不多!”狄芸恼火地说道。
虽然口无遮拦,但不无道理。
我垂下脑袋,咕哝着,“昨晚想起了‘寒城’这个地名,很熟悉的感觉。或许,我就是寒城人氏”
“你要是寒城人,怎么会被丢在桂城的小巷子里?”狄芸不认同我的想法。
“这个,我也想不通。总要去寒城看一看,才会离真相更近一些”我固执己见。
一时间没人说话。
我抬起头,却发现兄妹俩在对视。
狄风依旧重重地喘息,面色焦灼,狄芸则一脸无奈。
“罢了罢了!”狄芸洒脱地甩甩手,“我们陪你去寒城!”
“陪我去寒城?为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素昧平生,要这么鼎力相助吗?
狄芸抬手戳了戳狄风的胸口,“问他!活祖宗是这个意思,我不能违逆。”
我转视狄风,“狄哥哥”
他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焦灼从脸上褪去,嘴角向上翘起了好看的弧度。
随后,大手揉揉我的发顶,转身回房。
初次见面不是很嫌弃我吗?
怎的现在反倒像个兄长似的呢?
好奇怪的人!
狄芸又搂住了我的脖子,“走,帮我收拾行李,咱们马上出发,过午就能到寒城。”
“不用这么急,你得补个觉才行”我脚步踟蹰。
“又不困,补什么觉!姐姐一向雷厉风行,这样才能活得痛快——”她高举另一只手臂,作振奋状。
一个小时后,出了桂城,一路向南。
狄芸的座驾在我的意料之中,凤凰红吉姆尼,车子外观和性能都符合主人的个性。
她在前面驾驶,我和狄风坐在后面。
吉姆尼的最大缺点就是内部空间相对较小,我们俩不得不挨着。
偏偏狄芸的车技跟性格一样粗线条,赶上路况不好,简直要把人给颠飞了。
晃了几晃,狄风便把我搂在了怀里。
结实的手臂有点硌人,但,很踏实。
我不清楚自己从前有没有跟男人亲昵过,尽管没有对比,依然能够确定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并非心旌荡漾,只是单纯的温暖。
后来,路况好了,他仍旧不肯松手。
其间,狄芸在服务区停车,愣是把她哥的双手掰开,带我去了一次厕所。
再回到车上,甫一出发,那双强壮的手臂又捆住了我的身体。
执拗得让人哭笑不得。
就这么被他抱着,抵达寒城。
这个城市远比我看到的桂城要繁华,处处都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
我们在快餐店吃了饭,落脚于一处家庭旅馆。
歇了一下午,傍晚时分,狄芸就出去找工作了。
精力旺盛到令人发指。
出门不到一小时,她给狄风打来电话,告知试唱通过,正式开始驻唱。
这种飒爽的个性,我远远无法企及。
原本我想出去走走,换好了鞋子,却被狄风拦在了门口。
他不说话,眼神和表情却胜过千言万语。
“狄哥哥”我支支吾吾,不晓得该如何央求。
犹豫之时,又被扛在肩头,送到了卧室床上。
我躺下以后就闭眼装睡,没多久,脚步声远去。
根本无法沟通,只能等狄芸回来。
第二天上午,我跟狄芸提及此事,她快要笑翻了天。
兄妹俩在房间里单独交流好久,妹妹到底还是没能说服哥哥。
他坚持不同意我出门,理由是外面太危险。
狄芸笑着把商谈结果告诉我,表示爱莫能助。
实在无计可施,我只能选择冷处理。
——不主动说话也不被动回应,把那兄妹俩当成透明的。
效果可喜可贺,半个月后,我终于能出门了。
不过,却是三人同行。
车水马龙的街头,一切都是陌生的。
我不知道该从何找起,更无法确定能不能找出自己的身世。
狄芸带我去买了合身的衣服,我偷偷算好了花销总合,打算以后有钱了就还给她。
在外面吃过晚饭,妹妹去酒吧上班,哥哥“押”着我回了住处。
仓促的一次外出,有点像监狱放风。
不行,我要亲自跟狄风谈谈。
一进门他就开了电视,正在演广告,却不肯换台。
我把音量调小,蹲到他面前,仰视着他的帅脸。
——前几天瞄韩剧,恍然发觉狄风长得就像翻版元彬。
只不过,狄风的眼神更加倔强。
盘桓片刻,我柔声开口,“狄哥哥,沁儿得出去工作。”
他的嘴唇抿阖不定,似乎想说什么。
“只有出去工作,才可以融入到这个城市。接触的人多了,才有可能寻找到我的家人。”我循循善诱。
没有回应,他甚至垂下了脑袋。
我轻叹一声,“再说,也不能一直让狄芸养着,我不要吃白饭!”
一阵短暂的沉默,清朗的嗓音霍然而起,“我养你!”
狄芸说狄风已经快一年没说话了,想不到,一出声就是表白。
突兀的表白。
声音好听,颜好看,还有一身腱子肉,这样的男人应该很抢手。
可是,我就像个情感白丁,get不到他的心意。
“我要自己养活自己。”这大概是相识以来我说得最决绝的一句话。
——随着对空白记忆的适应,我也开始重塑人格与秉性。
毕竟,恐惧什么的毫无用处。
又或者,狄芸对我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我虽然做不到像她那样“飒”,但至少要独立。
狄风专注地看着我,倏然露出了笑容,“固执的丫头!”
声音好听到令耳朵怀孕。
“你不自闭了?”我冒着触雷的风险,踟蹰问道。
他摇头,神色泊然,“你把我治好了。”
“胡说,我又不是医生。”我故意虎起了脸色。
之前那半个多月,面对“自闭”的他,还算好过。
现在他恢复了“正常”,我反而无措起来。
想要坐远点,没等站起,双腿麻得又蹲了下去。
得,免不了要挨个屁墩儿了。
结果并没有。
狄风的大手捞住我的细腰,把我拎到了他的腿上。
结实的双腿像肉做的板凳,蛮舒服。
可这个姿势也太暧.昧了!
“放、放我下去”我结结巴巴地请求。
他努唇忖了一霎,慢慢松手,“沁儿,你的腰身儿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