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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帮我看着,我去找电话号码。”
说完,快步跑开了。
大叔走到我近前,也蹲了下来。
“姑娘,别怕啊!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管怎样,你都得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我不停摇头,又擦了把鼻血,“别过来,你别过来——”
“好,好,不过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别怕哈!”他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保安还没回来,大叔身后已经围上来好几个人。
本着看热闹的心态,他们七嘴八舌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叔只是摇头叹气,什么都不肯说。
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拍视频。
我很配合地只露出半张脸,并且做出惊惧的肢体动作。
——气温有点低,体感很冷,发抖十分容易。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卓宵和保安一起走了过来。
望见我的惨状,卓宵愣了一下。
随后,走到我跟前,弯腰盯着我看了片刻。
“你怎么了?”他冷冷地问道。
我惶然抬头,认出他的样子,眼泪便流了出来。
“宵哥,好多人,好多男人,他们”
话没说完,被他伸手捂住了嘴巴。
动作有些强硬,指骨把我的嘴唇都硌疼了。
“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治伤。瞧瞧,你的腿都破了”说着,粗暴地揽着我的腰,扶我起身。
“小伙子,等一下!”那个好心的大叔走到我们面前,“是我第一个发现这姑娘的。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吧,如果需要作证什么的,你就给我打电话。”
卓宵却笑着摆手,“不用了,谢谢你。”
旋即,架着我往街边走去。
身后,议论声四起。
“这男人怎么一脸嫌弃啊?”
“看衣着打扮,一副很有钱的架势诶”
“那是他老婆吧?他怎么不报警呢?”
“哎呀,这种事谁愿意张扬出去啊?”
“嘁!不张扬就没人知道了?”
卓宵忽然止住脚步,回头看向议论者们,“你们都说错了,她是我表妹,不是我老婆。”
保安一怔,然后陪起了笑脸,“原来是这样啊!我们一直误会你们是夫妻呢!”
“我们不是!”卓宵又厉声否认一遍,拖着我,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在车上,我一直想挽他的胳膊,他却如避瘟疫似的躲着我。
到了医院,我被送去急诊科。
一系列检查过后,女医生俯下身子,低声问我,“姑娘,要不要帮你报警?”
我神色镇定地摇头,小声回答,“不用。”
女医生摇头叹息,随后走出门去。
我蹑手蹑脚下了检查床,偷听到卓宵跟医生的对话。
“医生,请问她都伤到了哪里?”十分冷静。
“你是他什么人?”医生很谨慎。
“表哥。我是她表哥。”着重强调,生怕人家不信。
医生沉吟片刻,“我就不跟你使用医学术语了,直白点说,你表妹受到了异性的暴力侵犯。面部被袭击过,双臂和大腿内侧有抓痕,膝盖有摔伤,有撕裂伤。从伤害程度上看,至少被三人以上强行侵犯过。”
卓宵在沉默,没有表态。
“你表妹很可怜,但是,她坚持不要报警。”医生顿了顿,“如果可以,你应该劝她报警,绝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卓宵这才出声,“我尊重表妹的决定。医生,她现在能走了吗?”
“看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还是留院观察吧!你不是已经缴过费用了吗?待在医院能够较好地应对突发状况。”说完,医生离开了。
我赶紧回到检查床上。
几分钟后,卓宵慢吞吞进门。
站在床边,好一会儿,他冷冰冰地开口,“是不是姓蒋的做的?”
我没有急于为三叔辩解,而是抖着嗓音讨好,“宵哥,我现在只有你了,别不要我”
他俯下身子,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厉声逼问,“我问你,是不是姓蒋的干的?”
“姓蒋的,他不是人”我忽然歇斯底里地咆哮,“要不是他把我赶出来,我就不会被那几个男人,啊——”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赶你出来?你们没有睡觉吗?啊?”边问边用力拉拽手里的头发。
我疼得流出了眼泪,哽咽着“胡言乱语”,“那个混蛋,骂我脏,说我是不配上他的床,我在酒店跪了半宿,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还跟别的女人——”
卓宵拉着头发把我的脑袋提起,“酒会上他那么庇护你,怎么就舍得把你赶出来了?是不是他找人一起把你搞成现在这样的?说!”
“我想帮你拉拢他的,我都跟他打情骂俏了,他也开始上道了”我忍着头皮的剧痛,抱住卓宵的手臂,“如果没有酒会上的事,他昨晚是要跟我睡的,后来他说,在酒会上帮我,无非是想证明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贱货!”卓宵用力甩开我的脑袋,随手就是一巴掌。
脸颊本就肿得没了知觉,倒是感觉不到疼痛。
但,脑袋撞到了床头的铁栏,“嗡嗡”直响。
卓宵并没有就此放过我。
他又拽住了我的头发,嘴巴凑到我耳边,狠声诘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被人弄成这样的?说!”
我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横流,“都是姓蒋的,把我赶出来,我打车回家,想去便利店给你买牛奶,没进门就被人给拉到了烂尾楼的巷子里”
“你特么闲的是不是?去买什么牛奶啊?啊?”卓宵忽然狂嗥起来。
我的左耳经过这么一震,立刻耳鸣,听力瞬间下降。
“几个男人?啊?几个男人?你特么倒是说啊——”右耳听见他在逼问。
“七个”几乎是下意识地,我说出了这个数字。
“哐!”太阳穴遭了一拳。
我顿时眼冒金星,瘫在床上。
卓宵的咒骂声传进了右耳,字字阴毒,“臭婊.子!”
“七个人”我目光迷茫地作回忆状。
——羞辱卓宵,极尽所能羞辱他。
又是一拳,打在了眼窝上。
剧痛之后,左眼睁不开了。
我抬手摸了摸,没有爆,没有流东西,应该不会瞎。
忽然想起了眼盲时的三叔,——如果我瞎了,是不是就能体会到他那时的感受了?
不行,我不能做瞎子,瞎了就看不见三叔的脸了。
为了保护双眼,我拼命抱住了脑袋。
卓宵发疯般捶打着,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我身上,伴随着一句句锥心责骂。
“你跑到小区门口做什么?”
“是不是希望更多的男人欣赏你衣不蔽体的样子?”
“那么多人看见你这个德性,我的脸都丢尽了!”
“就算你不报警,照样有人会把这件事情给捅上网的!”
“我还怎么在桂城上流圈子里混?”
“全桂城都会知道,我卓宵的老婆是个烂货”
责骂声骤然而歇,好像有医护人员闯进来控制住了卓宵。
左眼肿得封上了,右眼被泪水浸透,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姑娘,我们已经报警了,你别怕啊”是女医生的声音。
心里稍微安稳一些,我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躺在病房的床上,光线不是很好,加上一只眼睛还肿着,所以看什么都很模糊。
“姑娘,你醒了。”右耳听到一个声音。
我扭头看过去,是两个警察。
“你叫骆心是吧?能听见我说话吗?”其中一个问道。
“是的,能。”我微微颔首,“不过,我有一只耳朵听力不太好,你的声音最好不要太小。”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继续往下说,“现在有两件事要跟你谈。第一件事,医生说你被送来的时候身体有多处伤痕,怀疑你被暴力侵犯过”
“没有。”我打断了他,“我身上的伤是自己造成的。自娱自乐,懂吗?”
对方皱起了眉头,“自娱自乐?你确定?”
“我确定。”计划之中的事情,能不确定吗?
——在那个计划里,三叔,铁哥,警察和医生,云顿花园的保安,包括好事的围观群众,每个人都是棋子。
“别害怕被报复。受了侵害就要说出来,我们会为你伸张正义。”警察试图劝说。
我闭了下眼睛,“警官先生,我真的没有被暴力侵害。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
对方轻叹一声,“好吧,这件事希望你再想想清楚。第二件事,那个叫卓宵的,是你丈夫吗?”
嗯,重点来了。
“没错,是的。”尽管我很不愿意承认。
“医院报警,说他在急诊室里殴打你。你身上现在有多处伤痕,哪些是来医院之前受的伤,哪些是被卓宵袭击受的伤,你自己能否辨别出来?”
我忖了一霎,“警官先生,我丈夫只是随便碰了我两下,并没有对我的身体造成实质性伤害。能让我见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