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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细细不动声色地睨着眼打量了她一番,见她不被侍卫所拦甚至没有通报便直入苏府,说明或与苏府是熟人;又见她衣料质朴却不廉价,结实舒服,没有缝补痕迹却又有些脏得辩不出原本颜色,似是做贵胄人家奴仆的习武之人,却刚刚经历了一些磨难。如此一想便猜她便是楚长亭口中那个与她失散的姐妹,便突然开口说话,声音虽不大,却清晰震耳,足以让与她隔湖相望的梅妆听清楚。
“你是来寻离儿的吗?”
梅妆一愣,有些惊讶于女子突兀的开口,毒针悄无声息地没入袖中。想到楚长亭此刻并不能用真名示人,苏府上下又确实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唤做离儿,便抱有侥幸的应了声:“是。可否劳烦姑娘带路?”
“她似乎很是伤情,昨日晨起便闭门不出,已经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日了,谁都不见。”韩窈姒起身立在斜斜夕阳暖辉之中,满身朦胧碎金,华光异彩,“姑娘若是与她交好,可以去劝劝她。她的屋子就在苏鹤大人屋子的左手第一间,甚是好找。我这鱼儿还没喂完,就不陪你去了。”
韩窈姒的声音轻而渺远,似雾般空灵,闻之便让人心中随之语调起伏而流转微动。梅妆颔首告辞,便匆匆去寻楚长亭的屋子,自那湖向东而行,她发觉这方向恰好与苏锦所居锦绣阁相反,眉头微挑,梅妆眼中的神情越来越深邃。
不过百步距离,梅妆就寻到了楚长亭的住处。她矗立门外静静聆听,只觉有哭声如断线珠子断断续续地传来,那声音气若游丝,沙哑柔细,似是哭了很久终于失了力气般,只能一点点啜泣低吟。
梅妆有些微惑,她不懂为何楚长亭会在此时此地突然便情绪崩溃。她尝试着推了推门,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
“谁?”浓重的带着哭腔的鼻音细细传来,梅妆轻笑,楚长亭如此这般仍能这般警惕,甚至声音里仍矜持地保持着贵胄子女的风度,当真是有些不简单。
“是我,梅妆。”梅妆淡淡回应。
“梅妆!”像是崩了许久的弦终于断裂,这一声梅妆唤得颤抖嘶哑,似满地碎落的月光在寒风中悲戚瑟瑟。她碎步跑出来将梅妆拉进屋子然后又关上门,在梅妆还没反应过来时重重扑到了她的怀中。梅妆只感觉前胸突然便撞上了一团清香的绵软,她的身体刹那僵硬,心中一惊楚长亭竟然连楚南浦不在自己身边都没有在意,一种不好的预感蔓上心头,她眼眸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但仍是和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小姐?”
“良辰......良辰......”楚长亭艰难地哽咽着,声音苦楚而酸涩,似是在说着什么根本难以相信的事情,泪水倾涌而出,瞬间便浸湿了梅妆的衣衫,“他死了......”
如晴天霹雳,似五雷轰顶,一记狠鞭凶猛抽在梅妆的心头,生生豁开血淋淋的伤口,火辣辣的灼烧酸痛。她是一个很难表露自己真实感情的人,此时由于过于悲恸,五官有些狰狞的扭曲在了一起。她身体一下松垮了下来,嘴角抽动,半天才挣扎着说出一句话。
“小姐...小姐从何处得知,流言蜚语并不......”
“是苏鹤告诉我的,消息都已传至了凤昭。”沙哑疲惫的声音间杂着唔嘤抽泣,楚长亭说着说着便松开了环着梅妆的手,她此时浑身酸软无力,单单站着都能让她耗尽所有体力,她支撑不住向后一跌,便顺势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胸口一空,梅妆感觉双膝一软直直向前跪去,随着一声清脆的轰响,她生生跪在了冰冷的地上。她死死攥紧自己的下裙裙摆,目光时而涣散似游魂,时而愤怒如喷火。
短短数秒间,梅妆便感觉自己眼中世界越来越模糊,天地旋转嗡嗡作响,事物倒退失色虚化。头痛欲裂,似有无数尖针密密麻麻深深嵌入太阳穴,刺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她单手撑地撑地稳住身子,然后慢慢抬头望向哭得失魂落魄的楚长亭,双眼血红欲滴,目光慢慢凝聚,随即逐渐变得狠戾阴森,腾起咆哮杀气。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若是没有你,他们怎会兄弟阋墙,良辰又怎会命丧黄泉。
都怪我,都怪我曾经三番心软留你性命,都怪我心软听了良辰的话未杀该杀之人!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你不该活着,你不配活着!你这个迷了皇帝心窍的狐媚妖精,你这个害了良辰的罪魁祸首,你有何颜面在他死后仍恬不知耻地活着,你又有何资格为他哭泣哀戚!
他那么爱你,你却害死了他,你应该为他陪葬,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