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刈州东市?寰亲王府
“父皇不是叫你往后少来吗,这当口来找我做什么!”
“叫少来,又没叫不许来。你被大哥一句话困在府里,我这心里实在着急啊!”
宫帷扶过一瘸一拐的宫幄坐到软椅上,待到下人离开,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化作了一声无言的叹息。
“我闭门不出也不是因为宫帱的缘故,是父皇,我怕他……”
“是啊,如今父皇的心思是愈发难以揣测了。”宫幄也摇了摇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包扎得紧紧实实的右腿,“我们布好的苦肉计,到了御前,又听说连氏主理抗疫已经颇有成效。我这到了嘴边的话,也不知该不该讲了。”
“幸亏你没讲,你若把那套说辞铺一遍,那父皇就连你也要怀疑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已将你我兄弟视作一体。父皇多疑一分少疑一分,也着实没什么所谓……”宫幄收起哀怨的语气,望向宫帷的眼神变得严肃而警惕,“父皇立时三刻倒不会有什么动静。三哥,当务之急,还是须得尽快解决了连氏这个绊脚石啊!”
“那个贱人…”宫帷听到连氏二字,顿时气得紧咬牙根。“是我低估了她的能耐。当日长宁街前,她对我一丝不乱的说出那些话,唬得我一时乱了方寸,竟拱手将筋骨草送了出去。这些日子我我细细想着她那天晚上的每一个字,字字直戳我的心事,根本就是事先准备好的!”
“她那日拿父皇说话,三哥不敢妄动也是人之常情。说来她也是真是幸运,每次都有人为她解围。”宫幄也攥拳恨道,“我只恨当日在太子府初见时没有料理了她,都是老五那个呆子,生生坏了我的好事……”
“老五…”
宫帷的心中一紧,似是闪过了什么某种阴暗的念头。
“四弟,你有没有觉得老五越来越不对劲了?”
“不对劲…?这话怎么说?”
“我也说不好,只是总觉得他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当日宬玄宫前,他无缘无故的帮连氏说话,惹得宫帱那个草包护妻心切,对我破口大骂。”宫帷的眼睛眯成一条蛇眼般的缝,“这还不算最奇怪的,只是到底是谁跟他说了这些,他怎么会连那个贱人有同党的事情都知道呢?”
“或许是连氏真的曾经求助于他?或许…是三哥您当日说漏了什么?”
“不会…都不会。那小子一定有问题。”宫帷的声音低靡而沙哑,“当日万寿节凶焰一事,徐锦无缘无故把他扯进来,我就觉得哪里不对……”
“过去的事情还想它做什么,三哥若是真嫌那呆子碍眼,随便找个由头料理了便是。”宫幄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狠厉,“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强大的盟友,在离寒苦苦奋战呢。”
宫帷轻吸了一口气,缓缓望向宫幄。兄弟二人沉吟良久,脸上不约而同的缓缓绽开了阴森而诡谲的笑容。
——
皇上一言九鼎,那场轰轰烈烈的疫情过去之后,果然没有再找我和桃销楼众人半点麻烦。他甚至还给宫帱记下一功,赏了太子府好些金银珠宝。
所有人对此事绝口不提,仿佛从未发生过的一般。
最得意的自然还是宫帱,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平白在朝野中狠狠长了一次脸。许是因为高兴,或是经过这次疫情,他认定了我对他别无二心。平日在我居住的院子里,看守我的府兵被尽数撤去,连出府也可以随心所欲。
对此我自然开心,往桃销楼跑得愈发勤了。段冥能够经常见我,也渐渐从失去斧钺兄弟的悲伤中走了出来;宛秋此次出力不少,花姨愈发信任依赖,几乎将桃销楼大半事宜交给了她;卓影旧伤痊愈,更加用功的推算陨石的周期;萨容再度开张,也重新做回了刈州城风光无两的红倌人。
唯有曲奚,偶尔一次将我单独叫到她的房中,对于卓影上次牺牲氶斧的计谋表示胆寒。依她的意思,那样一个平时沉默寡言,不善与人交流的人,一说话便直中要害,编出那样一套让宫帷自乱阵脚的说辞,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
“曲奚你真的想太多了,我认识卓影比桃销楼里任何一个人都要久,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平时也是这个样子,虽然做事不近情面了些,但心肠是好的。”
“认识得久不代表看得清本心,你身处刈州这种地方,就不能再谈朋友二字!”曲奚严肃的样子有些可爱,“白晓寒也是仇翁从小养在手下,最后仇翁还不是被那个叛徒算计得丢了性命!”
“——仇翁养白晓寒?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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