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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选择在怀远阻击敌军,是因为这里地处涡河和淮河的交汇处,史可法为了确保行军安全采用顺河而下,夜里在岸边扎营,这样可以减少警戒的范围,虽然有益处但是同样也面临来自下游被偷袭的危险,所以史可法一路行军十分小心,每到一处安营必设置流动哨。
跟随袁崇焕出征的是他在辽东最新训练的甲种兵团,虽然没有满编只有一万人,但是这些临时拼凑的军队倒是没被放在眼里。袁崇焕并不打算用什么奇谋妙计对付史可法,在他眼力这个对手十分值得敬重,某种程度上史可法是他自己的缩影,所以袁崇焕打算用正正当当的手段让这个对手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部队。
史可法的军队在行至涂山脚下时已经有哨兵报告前方的山坡上发现敌军,人数不详,可是看样子战力不俗,听到这个报告史可法心中一振对方来的好快,自己原本是准备和黄得功的部队会合在一起进攻凤阳的,这样成功的机会还大一些,可是敌人却率先在半路上阻截自己,看样子不战是不行了。
“列队,作战!”史可法坐在马背上命令道。
“是!”他手底下以当初死守六安的那800士卒为班底,命令传达还是很快的,当史可法部列好队形向涂山进军时,远处号角声已经响起,对方的马队如同山洪暴发一样借着山势冲杀过来。
史可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军队,速度如此之快,更让他大开眼界的是这支军队饱含着一种杀气,即使前面是同情铁壁他也能撞破一样的杀气,更是让敌人惧怕的杀气,这正是自己的军队所缺少的杀气。不光是他感觉到了,他手下的士兵也感觉到了,大地在振颤,士兵们的心脏也随之振颤,士气不断低落。
当身披精甲的骑士抵达自己面前的时候,史可法的防线一触即溃,弓箭和普通的刀剑对这些骑士根本不起作用,事实上是在骑士们还没有进入明军弓箭的射程时骑兵已经率先发难。甲种兵团配备的都是蒙古长弓,这种弓射程很远,而明军的装备参差不齐,射程更是无法一致,达不到有效的防御。第一轮箭雨下,不少明军士卒中箭倒地,一眨眼的功夫骑兵已经到了眼前,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这些骑兵从腰间拔出火枪,一轮乱射,使得阵前再次增添了不少尸体,随后战马已经踏入史可法的阵地,骑士们抽出明晃晃的战刀,像切西瓜一样向马下的士砍去。头盔中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有一双双冷峻的双眼,仿佛在他们面前的都已经是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一样。
“撤!”不等史可法命令,一线的军队已经掉头逃跑,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很显然骑兵们并不急于夺取这些人的生命,他们的意图很明显,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溃阵前的敌人,然后驱赶他们冲毁明军列好的阵势。
浅显的道理,但是并不容易防御,假如换成了关宁铁骑,袁崇焕绝对不会这么打,可偏偏这不是关宁铁骑,除了敬重史可法这个人以外,袁崇焕并不怜惜那些明军,战场上未经训练的士兵就是炮灰。
战斗的结局几乎可以猜测,若不是袁崇焕手下留情,再加上史可法带来的那八百壮士,史可法能否全身而退和黄得功会合都是未知数。当史可法带着残兵败将仗和报偿人生第一次惨败的心酸遇见黄德功时,他整个人已经精神憔悴之极。
崇祯帝对史可法异常宽厚,这位皇帝素以暴躁著称,常一怒之下将战败的将领投入监狱,当得知史可法战败的消息后,他虽严词责备了史可法,但给了他立功赎罪的机会。于是,崇祯的宽宏自然会使史可法更加感恩戴德。但黄德功不是傻子,他出身于关外,深知辽东人的凶悍,更畏惧袁崇焕的威名所以龟缩在长丰举步不前,任史可法如何催促总是以粮草不足的理由搪塞他。
南路的明军至此暂无威胁,袁崇焕则腾出手来应付从南京开来的刘良佐部。众多赶来“剿匪”的部队,或许只有刘良佐部才算是装备精良,这支部队甚至拥有一支内河舰队,坏也就坏在这支舰队上。刘佐良刚出南京不久就得到了史可法部战败的消息,他立刻掉头回转,将自己的主力部队派上了战船,更从周边征集了不少的渔船充当运兵船,一路沿镇江、亮邮湖、洪泽湖入淮河想从水路上进攻凤阳。
结果被袁崇焕因地制宜截河筑坝,船队刚进入五河河口就被迎来的洪峰一路冲回洪泽湖,大半人马不是为了河虾就是葬身鱼腹,刘良佐本人因是旱鸭子也险些被淹死,等他再重整兵马时,袁崇焕的先头部队已经杀来,将南京部队一举击散。
如此一来五路赶来剿匪的军队只剩下刘泽清、高杰两部,洪承筹虽说是大军来袭可是从陕甘而来,速度如同蜗牛一样根本指望不上。刘泽清、高杰两部在淮北会合,人数达到五万之众,扬言要一举收复凤阳,但是他们却忘记了淮北正夹在徐州和凤阳之间。
从朝鲜调集的军队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立刻投入到了对淮北的进攻当中,袁崇焕也分出五千兵马直抄刘泽清、高杰两部后路,五万大军顷刻间被围困在淮北动弹不得。
“围点打援”是我和袁崇焕制定的下一步计划,凤阳战役已经达到了他最初的作战目的,历时近两个月调动了整个中原地区的明军主力,下一步要进行的就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随着洪承筹部的缓慢推进淮海大战的雏形已经基本具备,这将是朝鲜联军目前所经历的最大规模的战役,徐州成为整个战役的指挥中心。
“问题是在南方,黄德功部并没有任何损失,而且在不断增兵,据报在长丰附近已经集结了明军近十万的部队,刘良佐部残余也向滁州一带运动,在这一代我军尚是空白,要是再派兵则我军军力过于分散,很有可能被敌军趁虚而入。”袁崇焕指着地图眉头紧锁,他刚刚从凤阳回来,连休息也为休息一下就来和我讨论目下的形势。
虽然我军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多次取得胜利,但是并没有歼灭敌人的主力,只是延缓了其进攻时间,现在徐州凤阳一代已经集结了明军近十五万的军队,并且有不断增加的趋势,我军除了要面对西侧之敌外,还要防备南方的敌人,兵力已经捉襟见肘。
当初设计凤阳战役时显然是没有正确的估计明军的反应,也轻视了其江南部队的数量,更没有想到洪承筹能从陕甘跳出来杀奔凤阳。因为有这些变数才导致了淮海形势的变化,应该说淮海一战虽然已经列入我们的作战计划,但是略显有些准备不足。
“元素兄说的是,这场仗要想不付出点代价就取胜恐怕有些困难,毕竟我们在徐州一线的部队只有五万,山东为我们立足的根本,不能不保,兵力不足成了我们的软肋。”我赞同道。
尽管前一阵子袁崇焕指挥部队连连取胜,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士气,也打响了他袁崇焕的名气,可是冷静下来,理智的看待问题不难发现,我们确实达到了当初的作战意图,牵动明军,可是这个任务完成的有些太好了,以至于好的过头了。
袁崇焕苦笑一声:“谈何容易,你再看这个!”说着将一张有些破旧的告示递到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