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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又有两名侍卫一人扛起尉景一条腿,一行人就这么举着尉景,由斛律光领着出宫去。
“阿惠儿,我一定会告与高王...”
群臣包括元善见都伸着脖子,目光注视着被抬走的尉景,尉景的声音越来越小,已经被抬远了。
发生了这么稀奇的一幕,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高澄整了整衣冠,露齿笑道:“继续吧。”
今日的朝会终究没有改变俸禄制的颁行,高澄引用孝文帝一朝中书监高闾的论点,认为断俸只是一时之计,不是长久之道,同时认为就是因为常年断俸,才使得贪婪者放纵他们的欲望,高洁之士也难以保持清白,这才有了如今吏治腐败,民不聊生的局面。
一场朝会草草结束,然而当朝会上所发生的一切传扬开来,没有人再去讨论俸禄制,反而不论高官权贵,或是市井小民,都对尉景追打高澄,反被高澄命侍卫架出宫的风波津津乐道。
更对消息传到晋阳后,高欢的反应翘首以待,毕竟上次高澄辱骂尉景,高欢可是下了狠手教训儿子。
可出人意料地是高欢并没有发表关于此事的任何看法,甚至对尉景来信诉苦,也无动于衷,只是回信安抚了一番。
高欢的理由也很充分:军务繁忙,实在没有空闲去管这俩姑侄的矛盾。
灵州之战以后高欢朝邺城,明确高澄在政务方面的权力,之后返回晋阳立即命阿至罗人进逼西魏秦州刺史万俟普所占据的覆秣城。
万俟普、万俟洛父子本就不与宇文泰齐心,顺势率领部众归降东魏,随行的还有西魏豳州刺史(豳bin州,在今陕西咸阳北部)叱干宝乐、右卫将军破六韩常等人.
宇文泰领轻骑追了千里,无功而返。
高欢在晋阳接见众降将,念及与万俟父子信都起义,共讨尔朱氏的昔日旧情,又看万俟普年纪老迈,更是亲自扶万俟普上马,这一手收买人心,感动得万俟洛脱帽跪地,赌咒愿出死力以谢深恩。
宇文泰这一年很不好过,先是失了夏州,又毁了灵州,不止万俟父子、叱干宝乐、破六韩常等人东逃,入秋后又逢了旱灾。
宇文泰的家底可没有高欢厚实,关西被这一场大旱弄得元气大伤,高欢自然起了趁机攻伐的心思。
为了避免腹背受敌,高欢一面整军备战,一面命高澄遣使出使南梁请和。
高澄接到这个任务时,已经到了十一月下旬,他不敢耽搁,立即召集了两府(尚书省、大都督府)主要幕僚商议出使人选。
此时聚集在议事大堂的有:慕容绍宗、崔昂、邢邵、崔季舒、王士良、杨愔、赵彦深,再加上高澄自己,一共八人。
原本高澄是没打算请慕容绍宗,倒不是高澄信不过他,情况与斛律光相似,都是武将,高澄觉得就算招来,也不能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好看法。
可毕竟慕容绍宗是大都督府长史,没道理招了两个司马,反倒对长史置之不理。
“诸位对于出使人选有什么看法,都畅所欲言罢。”高澄对于这个人选也很头疼。
按他的想法既然是要出使南梁,肯定要寻个口齿伶俐的人物,论一张利嘴,满邺城没有比得上司马子如的,之前朝会司马子如轻易服软,只不过不想与高澄闹翻罢了。
若是能遣司马子如出使,更有利于他掌控尚书省,可偏偏司马子如位高权重,怎可能会以身犯险,除非是由高欢亲自指配。
“启禀世子,下吏以为出使南朝当以汉士为主。”崔季舒当先道。
高澄点点头,听他这么一说,越发觉得司马子如合适,他是西晋南阳王司马模八世孙,正儿八经的前晋皇室后裔。
“下吏以为应选取能言善辩之士。”慕容绍宗的看法毫无建设性,高澄又问向其他人:“诸位可有具体人选?”
“启禀世子。”邢邵拱手荐道:“南朝慕文章,散骑常侍温子昇曾被梁帝萧衍赞为‘曹植、陆机复生于北土’,或许可当大任。”
温子昇与邢邵齐名于世,并称温邢,同是文坛大家。
高澄闻言颌首,温子昇的文章深得萧衍喜爱,这么一想,似乎也是个合适人选。
正要准奏,杨愔却谏道:“世子,下吏以为温子昇性情柔弱,可为副使同行,不足以当正使大任。”
杨愔与邢邵那是老交情了,未出仕时,两人就一起在嵩山隐居,深知邢邵性情豁达的他也毫不避讳地出言劝谏。
高澄想了想也对,当初高欢与元修敌对,元修命温子昇作文,声讨高欢,温子昇不敢得罪高欢,不愿下笔,结果被元修拔剑威吓一番便乖乖落笔,好在高欢事后也没有怪罪他。
“遵彦所言有理。”高澄赞赏地看了一眼杨愔,随后问向众人:“既然以温子昇为副使,又该以谁为主?”
大堂内一时间又陷入了寂静。
“启禀世子,下吏愿赴南朝。”
堂下有一人毛遂自荐。
众人将目光统统望向赵彦深,赵彦深神色恭谨却又坚定。
“彦深你要亲赴南朝?”高澄有些惊疑,他也想过会有僚属愿意亲往,可没想到居然是赵彦深,在高澄记忆里赵彦深可是个谨慎小心的性子。
“正是。”
高澄的目光上下扫视赵彦深,转念一想,他确实是合适人选,赵彦深外柔内刚,喜怒不行于色,而且生性聪颖,能够随机应变。
可就算高澄知道赵彦深有宰辅之才,可问题是他身名不显,出身又低微,在重视门第的南朝只怕会受了轻视。
沉思许久,高澄终于下定了决心,先对崔季舒道:“叔正,让替我传命李顺,招温子昇来尚书省。”
而后又转向赵彦深:“这一趟名义上温子昇为主使,你为副使,但我会告诫他一切以你的决断为主。”
“下吏叩谢世子信重。”赵彦深拜谢道。
“起来吧。”高澄又对其余人道:“诸位各自处理事务去罢,我有几句话要嘱咐彦深。”
等群僚退去,四下无人,高澄才轻声问向赵彦深:
“我知你生性谨慎,为何今日却肯犯险南下,其中原由,可愿与我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