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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怎么办?”
“大掌柜,让他多活几天吧,您别忘了,吴燕山还活着,我会让吴燕山的复仇名单上有李云的名字。”
“贤侄,我年岁不小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过去许多热心的事现在慢慢看的很淡,甲儿心思不在做生意上,我想先把刘家除银行之外的生意交给你,也就是甘州街上的两家商号,西宁、兰州的分号,你看行不?”
“那怎么能行,大掌柜身体好好的,怎么想到这些事,再说刘甲兄弟在县政府一定干不下去,成锐弟会不断地找麻烦,回来打理生意是迟早的事。”罗望毫不迟疑地拒绝了刘元柱的要求。
刘元柱沉默一会说:“你不关心政治,对政府很失望这些我知道。罗望啊,甲儿可不一样,以前我只是觉得他是激进,可红军来的这几天他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和元生做的事让我对两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我不想阻止,也或许他们是对的。”说着话,刘元柱起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两张纸递给罗望,一张罗望认识,是红军工作队李队长托自己交给刘元柱的信,就一句话:“尊敬的刘先生:我们拜见您别无它求,只是想兑换一些银元好购买军需品,谢谢!”
另一张是借条:“今借到甘州开明绅士刘元柱先生大洋五千块,本人承诺一定归还。
红五军工作队长李奇”
罗望把纸片递过去,刘元柱没有放回保险柜,而是放在抽屉里锁好后说:“一支穷到吃饭穿衣都成问题的军队,没有把手伸向老百姓,今古罕见。本来我想五千大洋打发走算了,人家却打了个借条,能否归还尚且不论,单就这种态度,这种自律行为就值得称道,令人起敬。别说那些军阀的部队,中央军也未必能做到。林先生和我聊了许多,他也认为这是支有信仰、守军纪的军队,只是太弱小了,局面对他们很不利。所以对元生和甲儿所做的事我不打算阻止,但也不想支持,我不能把先人挣下的钱财全填进去,你能理解吧。既然你不同意接手,那就再说吧。”
罗望前脚走,马福寿后脚就进了银行,和刘元生闲扯几句后,敲开了刘元柱的办公室,刘元柱知道他为何而来,故意东拉西扯地说闲话,马福寿有些着急,说道:“刘掌柜,共匪工作队清查过银行账目,还拉走了一箱子银元,不知道我的钱安全不?”刘元柱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看我这个脑子,记得要给你说,一打岔就给忘了。他们查出了你存在银行的钱,给没收了。马长官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怎么行,这钱银行得赔,银行账目那么复杂,他们怎么就能查到,不会是内部的人有问题吧。”
“哪儿呀,赶巧而已,你名下这笔钱数额过大,引起了人家注意,顺着线索就摸清了你的身份。”
“就算是这样,银行也脱不了干系,我的钱,银行必须赔偿。”马福寿急赤白脸说。
“是啊,银行得为储户负责,不过,我个人这次损失很大,你看这样行不?银行赔偿你全部本金,利息就算了,还有,三月内不提现。”
马福寿一想:“这笔钱能要回来就不错了,三个月内自己可能还在战场上拼杀,”于是说:“算我倒霉,就照你说的办。”
刘元柱想:“三个月后你能不能回得来还两说呢。”
忙完粮行和面粉厂的清算,罗望来到席福大车店,席老板夫妻俩都在大门口,互相行礼后罗望说道:“席老板,我想见一面大当家,烦你传个话。”席老板看了看老板娘,得到老板娘的首肯方才说:“罗掌柜,你稍等。”说完急忙进了一房间,很快,吴燕山从房子里出来了,老远就报拳作揖说:“罗掌柜好,快进来。”
关上门后,吴燕山说:“你知道我在甘州?”
“哪儿呀,想让席老板给你带个口信见见你,碰巧而已。”
“想来也是这样,我现在是民团的营长,被调来和红军打仗,就我个人来说,他们和谁打仗我不关心,只觉得打仗嘛,会乱上一阵子,我可能会有机会报仇,对韩起茂下手有些难,但白俊、马福寿、李云这些人总能下的了手,而且也怀疑不到吴燕山头上。你说呢罗掌柜。”罗望听到了李云的名字,虽然不知道李云在剿灭吴家塆那些人的事上做了什么,觉得这就够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坡下驴说道:“找你就是想说这事,既然大当家已经想到,罗望多此一举了,你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吴燕山没有挽留,只报拳行礼说:“我信得过你才告诉这事,再会。”罗望听得出,吴燕山最后这句话是警告自己,也没在意,报拳行礼后离开了大车店。
夜里,罗望对母亲和刘英子说:“娘,英子,我明天和刘甲出趟门,地儿不远,但得两天,是为家里多备点粮食。”刘英子眼泪在眼眶里转,不敢多言,低头抱着儿子喂牛奶炒面糊。母亲说:“出门小心,家里你放心吧,大不了锁两天门就是。”等夫妻俩躺到炕上,刘英子才钻到罗望怀里说:“哥,能不能不去,家里还有吃的,外头狼烟裹乱地(土语:兵荒马乱的意思)。家里留下三个女人也不好,哥。”
罗望轻轻抚摸着刘英子的头发说:“有备无患,家里存粮本就不多,厂子还得开,安心睡吧。”刘英子不再言语,抱着罗望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到了黑城子,魏三带俩人打开了刘家老屋,看到堂屋、夏房每间房子里都码放着牛毛口袋,魏三说:“这都是今年的新粮食,是几月前老东家吩咐用贮备陈粮倒换的,山坡地上有十头牛,一百多只羊,也是几月前老东家让人打西番人那儿买下来的,现在派上用场了,我这就安排人宰杀,明天你们出发时就会冻硬。”
罗望暗自佩服刘元柱的老谋深算,说道:“不能等到明天,我们连夜回城,烦请魏甲长这就安排装车。”
刘甲说:“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何必夜里赶路。”
罗望说:“今天大军开拔,城防会有空档,夜里好进城,就怕明天有人会醒过神来。听我的吧。”
鸡鸣三更时,十几辆大车停在城门口,刘甲上前一推,城门竟开了,门洞里坐着一个警察,把步枪抱在怀里,裹着皮大衣睡的正香,刘甲走上前推他说:“我们进了几车皮货,行个方便吧。”警察眼睛都没睁就不耐烦地嘟囔:“快滚,打搅了老子的好梦。”
清晨,刘甲去县政府应卯,看到院子里站满了警察,成锐弟左手掐着腰部,右手五指指向天空,一缕头发耷拉在鼻尖上,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喊一句往上抓一下,活像戏台上的小丑在蹦跶,听了一会才知道,成锐弟昨天安排警察夜间巡逻、在县政府门前站岗,早晨上班发现,不但大街上不见警察,县政府门前也是鬼影子不见一个,于是把警察集合起来大发雷霆,命令警察自现在起全城戒严,凡出入城门私带战备物资的就地没收,城内倒卖粮食、食盐的立即抓捕,惊的刘甲睁大眼睛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