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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几声说:“看不出罗掌柜也是读书人呐,酸哩巴唧的,有话直说,我们打猎就是为散心嘛。”说着话,用望远镜四下里观望。
在戈壁滩上走了一会,韩起茂手一指大声说:“那边有黄羊,跑起来,驾、驾。”策马奔跑起来,后边两人打马跟上,行至约五里地后,看到一群黄羊,三人下马猫着腰靠近羊群,罗望看到走在前面的韩起茂爬在地上准备射击,也学着样子瞄准一只黄羊,“呯、呯,两声枪响”,羊群四散逃窜,韩起茂站起来端起枪又打了两枪,两只蹦跳起来的黄羊应声落地,罗望也打了几枪,他知道没有打准。跟着韩起茂跑过去,有三只黄羊中枪,躺在地上抽搐着,小马牵马过来说:“旅长,追上去再打几只。”
韩起茂说:“戈壁滩上的生灵,活的不易啊,三只足够了,不能太贪,”说完蹲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罗望心想:“这人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的心肺,下令杀人时是否也会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真想看一看他肚子里面装着啥样的牛黄狗宝。”
三人回城天色已晚,韩起茂把两只黄羊送给罗望,并说道:“罗掌柜,这两只给你,送刘掌柜一只,尽管你放的是空枪,啥也没有打到。”
罗望不客气地收下猎物,当晚就送到刘家,刘甲说:“这羊头、羊角很好看,回头让他们拾掇干净挂起来。”
黄羊的角光滑漆黑,上面有二十多个凸起的环,呈弧形向上延伸,的确很有美感。
刘元柱说:“韩起茂这是在挖空心思地拉你。心曲如蛇蝎,口直似刀枪,很会迷惑人呐。”
罗望笑着说:“大掌柜,韩起茂把甘州军政把持在了手里,想染指工商界,你这个会长不给面子,人家只好另寻他途了,我有分寸。”
林家姐妹俩的预产期到了,两家人就在哪儿生孩子的问题出现了分歧,罗望和母亲要把林梅英送到教会医院去生产,林梅英在婆婆面前不敢多说话,晚上躺在热炕头上,抱着罗望的胳膊说:“哥哥,就在家里生吧,接生堂里的接生婆经验丰富的很,到医院去让代夫接生,人家多难为情,羞死人了,……。”罗望深知要说动林梅英是件难事,在刘甲到达盛昌时,想动员刘甲把林兰英也送到医院,姐妹俩做个伴可能会好些,不料刘甲说:“姐夫你咋想的,兰英可是我的宝,让她到医院扒了衣服让那几个医生拨弄来拨弄去的,我可不舍得,你也打听打听,去医院生孩子的都是横生到养难产的女人,不到万不得已,顺产的谁去呀。”
罗望瞪着刘甲说:“亏你还在兰州医科学校读了两年书,还以有文化的文明人士自居,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北京、天津卫、兰州这样的城市里,稍稍有点地位、钱财的人家生孩子都在医院,也就甘州这种偏远落后的地方才让接生婆接生。兄弟别太自私啊,母子平安才是正理,其他别多想。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不明事理。”
从罗望认识刘甲,到成为朋友、合作伙伴,后来做了连襟,罗望对刘甲一直是客客气气,从没有说过一句语气稍重的话,这次为了媳妇生孩子的事,把刘甲抢白了一顿,话说的很是直接了当。刘甲被呛的哑口无言,一时没有接上话,但仍是满心的不愿意,半晌后才说道:“姐夫,你就是说破大天、口吐莲花我也不会让兰英去医院生娃儿,你把我贬成狗屎一样不堪我们还是兄弟,刘甲我肚量大的很。别扯这些事了,人家白俊在日弄着要当面粉厂的厂长,你这个大东家得想办法阻止,这才是一个老爷们该干的,少操心女人生娃儿的事。”
罗望觉得有点过了,语气缓和地说:“兄弟别往心里去,我也是一时着急,口不择言。这两件事都是大事,我都得操心,你再想想吧,反正还有几天时间,我请你吃午饭算是给你赔不是行不。”
刘甲说:“这还差不多,请吃就算了,抠门的很,一碗面就打发了我,下午还有事,就在大灶上吃吧。”
当日午饭后罗望就找到刘元柱说了自己的想法,刘元柱说:“刘甲不想让兰英去医院生孩子,能理解,小俩口感情好的很,刘甲一没事就和兰英泡在自己房子里,他妈都有点吃味,那么善性子的人说了句啥话来,噢是“娶了个媳妇丢了个儿,”还有“灰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什么的。我这个当公公的不好出面说儿媳妇生孩子的事,让刘甲他妈去说吧。至于面粉厂厂长的人选,单靠个人力量怕是顶不住的,你去找一下成锐弟,把董事会建起来,先把董事长弄到手,用董事会的力量去干预更有力度。”
刘元柱下班回家对刘贺氏说要把儿媳妇送到医院去生孩子,让她去和林兰英说明此事,一向顺从的老伴儿在这件事上没有随丈夫的意,不仅不愿意让媳妇去医院,还说道:“他爹,那是甲儿的媳妇,咋能让医生摸来摸去。”竟和刘甲一样的想法。这边刘元柱碰了个软钉子,另一边罗望的也被成锐弟顶了回来。
罗望和成锐弟没有打过几次交道,不了解此人的脾气秉性,更不知道白俊和成锐弟同出一门这层关系。两人谈及成立董事会时,成锐弟勉强答应,说道:“罗掌柜,面粉厂你投资最多,是最大的东家,照理说董事长非你莫属,投资建厂,钱多为大嘛,不过那儿的土地、水资源可是政府的,没有说卖给面粉厂,如此说来,政府也是出资者对不,我已经安排人去丈量面粉厂的占地面积、测算资源价值了,等结果出来后,再确定董事会成员和董事长人选,至于厂长,就让白俊去干。不管谁做董事长,政府总得安排一个公务人员去当厂长吧,再说白俊前期干了不少活,也为面粉厂出过力、费过心,……。”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就表达了一个意思:“白俊出任面粉厂厂长。”
罗望在出资前就对土地和水资源进行过估算,投资的额度恰好超出其它股东出资总数和土地、水资源的合计数,占总股本的五成以上,所以他不当心董事长旁落别家,只是对白俊当厂长从内心是抵触的,看到成锐弟态度坚决,力推白俊,只好告辞。转身来到镇公所去找二股东关富智,想和他沟通想法,不料话没说完,关富智就叹气道:“罗兄弟,你说迟了,成县长已经为此事专门找我谈话了,人家是县长,我这个镇长咋好明着反对,我也很担心白俊,那就是一打打杀杀的粗人,不瞒你说,我担心五千现大洋打了水漂,有了撤资念头,只是覆水难收呐。”
罗望知道白俊当厂长已是板上钉钉、无可挽回,就说道:“关爷,即然这样,董事会成员、财务、主管生产的副厂长要安排指得住事的人,就一个白俊,到时候他孤掌难鸣,事也坏不到哪儿。”
关富智点着头说:“这个可以操作,我也想让关晓去历练历练。”
夜里,罗望又劝了一阵林梅英,林梅英抱住他胳膊撒娇,哥哥叫的酸甜倒牙,就是不松口,清早起来光膀子在院子里晨练,林梅英抱着他的厚绵衣在旁边观看。等罗望一路拳脚练完,连忙把捂的热乎乎的绵衣套在他身上。罗望发现院子里的一株梅花结上了花骨朵。这还是结婚后从林家移过来的,移植时伤了元气,几年没有开花,今年可能是缓过劲来了,显出了精气神,只见梅枝从树的半中腰分杈成四条,似蟠螭又如僵蚓,绵延直伸出三尺余,没有绽开的蓓蕾上,都挂着蜡霜,清晨的寒气里瓣芯挺铮、寒香袭人,让人看上去倍觉清爽。遂对林梅英讲道:“妹子,这花几年没开,今年重现生机,今日太阳一晒,傍晚就开花了,我去请一下你老爹和刘掌柜一家到咱家赏花,你让刘英子订一桌酒席。”林梅英小嘴一嗔说道:“我爹不是你爹呀,生分。”
罗望请刘元柱时,刘元柱笑着说:“动上心思了,丈人出马,一个顶俩嘛。”罗望抿着嘴一个劲的笑,不多解释,两人谈到面粉厂厂长的事,刘元柱说:“此事不可掉以轻心,那个白俊不可小觑,当过县长的人不可能是等闲人。你催一下粮行账务,把军粮出入产生的利钱剥出来,拿这个去找成锐弟说事。”
罗望答应道:“大掌柜放心,这两天我再去一趟县政府。”笑着告辞,又去了林家。
将开欲收的腊梅在枝头露出点点的红蕊。罗望撑起灯笼挂在花架子上,林之甫绕着花树转了一圈说道:“嗯,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吉兆嘛。”围着赏花的家人纷纷迎合着说一些吉祥的话,林之甫说道:“俩闺女快要生了,这是大喜事,我这个当外爷的作主了,过两天就住进医院待产,医院那边我已经定好了两间产房,助产师是女的,其他代夫就由不得我们了,那是医院的事,三位亲家别怪我多事,就这样定了吧。”
刘甲两眼瞪着罗望,自己的老师加上泰山的话他就是有千万个不乐意,也不敢多言半句,只能冲罗望干瞪眼。林梅英在罗望身后使劲拧住他腰上的肉,罗望绷紧肌肉,林梅英的手指滑开了,又用小拳头在罗望腰上捣了几下,“没问题爸,我们一定遵从您的意思,是不兄弟。”罗望浑然不觉地说道,又朝刘甲眨巴了几下眼睛。
粮油批发商行年度决算完毕,罗望和刘甲带上军粮交易账册来到县府,成锐弟看完账,好似很不在意地说:“罗掌柜做事小心谨慎、滴水不漏,把军粮和收购的粮油、食盐分开建账,做的很精嘛。听说粮行今年赚钱不少,股东分红很厚实,是不是罗掌柜?”罗望当然明白成锐弟言之所指,接过话头:成县长,分开建账是因为先有粮行账目,后有军粮入行参与交易。也是为了军粮安全,军粮要保底,参与交易的量不能过大,这个年度就这样了,下个年度就现走现看吧。再就是面粉厂和粮行将来的业务相关性很强,要是上下游产业统管起来会更有利于运作,如果您同意的话,军粮交易还有余地。还请成县长斟酌。”
成锐弟同样听得懂,罗望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在争取面粉厂厂长,如果他同意的话,可以在军粮交易上让一部分利,但他不想妥协,说道:“这个嘛,罗掌柜,军粮还是放在粮油批发商行吧,至于赚多少我这个县长也说了不算,苍蝇腿腿也是肉嘛,毕竟还要兜底。面粉厂的董事会可以成立了,你是最大的股东,理所当然是董事长,政府以资源作价入股也应有一副董事长、兼厂长,就白俊吧,其他管事儿的人你们商量着办。”
罗望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我想让刘甲去管财务、人事,关富智的义子关晓去管生产,县长您看?”成锐弟说:“这个行,关镇长和我说起过。”罗望问道:“那军粮交易的利钱怎么处理?”
“打到军费账户上吧,也没有几个钱,韩旅长知道此事。”成锐弟交了底。敢情赚多赚少都是军费,和成锐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罗望这才明白利诱不成的原因。
出了县府,刘甲说:“姐夫,你现在心思越来越重了,这次失算了吧,狡猾的狐狸没有上套。”罗望回了句:“人在兽群里生存,不动心思活得下去吗,先就这么着,运做起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