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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看燕爷有瞬间的迟疑,我索性再加一把火:“他如今手无寸铁你还不敢报仇,是不是个男人了?!”
也许是我这决绝的态度给了燕爷莫名的信心,也许是这一船的“金银财宝”太有诱惑力,他终究将横架在我脖颈上的长刀拿开,刀尖直指面前的秦朗。
而姑娘我苦心孤诣地唱念做打,演绎这一场狗血剧,为的正是这个时机。
趁燕爷禁锢我的手有一丝松懈,我立刻矮身向侧方一扑,就地横滚出两米开外。
待他意识到不对转过身来,我手中已多了件闪亮的东西。
弗朗机,可三弹连发,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砰!砰砰!
按照我的计划,我与燕爷距离极近,且枪枪瞄准他的要害,三枪之下理应要了他的性命。无奈此时湖上风浪极大,脚下的甲板摇晃得愈发厉害,是以弗朗机也失了些准头,只是伤了他的右肩和右腿,却未能毙命。
燕爷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受伤的胸口,却摸到一片腥热的血,这令他如同喋血的野兽般异常狂暴起来,拖着被击中的右腿向我靠近两步,闪电般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此时,湖面上掀起了巨大的风浪,我们脚下的甲板摇晃得犹如地震一般。我刚刚扶着船栏勉强站起了身子,抬头便见燕爷即将落下的森森刀刃,以及刀刃背后燕爷那赤红如鬼魅的豹眼!
想逃,为时已晚。
不想我一番垂死挣扎,却终逃不过这一场劫数。
闭上眼的一刻,我的内心是一片空白的绝望。
然下一秒,我并未觉得痛。
再度睁开眼,正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凤眸,剑眉微蹙。
他离我那样近,近得我能从他一双如墨的眼瞳里,看见那个一袭大红嫁衣,却满脸惊愕的自己。
秦朗,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我……
我方意识到此,湖面上却骤然掀起一股巨浪,将我们的船高高推上浪尖又重重落下。
我便在船落下时,与秦朗双双落入水中。
“秦朗!”我凫上水面,却不见秦朗的身影。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划过:秦朗,也许是不会水的!
我立刻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前世的蒋馨月,除了唱死人不偿命的歌声外,若说还有真正拿得出手的特长,非游泳莫属。
这要归功于我那脑回路清奇的母上大人。
我五岁那年,在公园玩时不慎跌进了池塘,呛了几口水外加年幼惊恐,哭得昏天黑地,还发了两夜的高烧。
这事儿但凡换了正常点儿的妈,都会心痛不已,对自己孩子严加防范,从此离有水的地方远远的。
然而我妈作为一名银行行长,显然比一般人的风险意识强了许多,且特别懂得风险对冲的重要性。
于是几天后,我便被送进了市少年游泳集训队,每天苦兮兮地跟在一群比我大许多的哥哥姐姐屁股后面,像只丑小鸭似的奋力划着水。
这一学便学了十年,直至我十五岁拿到了全市青少年游泳邀请赛的冠军,我母上大人才悠悠然地吐了一句:“这下,应该没有淹死的危险了。”
我忽然十分庆幸,没跟我妈提过七岁那年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苹果砸了脑袋的事儿,否则十五岁的我很可能正在少林寺里苦练金钟罩铁布衫。
幸而游泳这种技术一经学会就化为本能,跟穿越无关。
我一个猛子扎下水去,在湍急的乱流中四处寻找秦朗的身影。
然后便明悟了李十二所谓“被水蛇似的东西缠住了腿”,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前来袭船的,除了登船抢掠的“活死人”,还有潜伏在水下的水鬼。
这些水鬼皆是一手蛇皮长绳一手短弯刀的配置,但见有被劫的船工跳湖逃命,便悄然上前,用蛇皮绳束缚其手脚,再一刀毙命。
这一发现令我愈发焦急,但湖面上风浪颠簸,湖面下亦水流湍急,冲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恍惚中看到不远处,果然有两点红色的亮光在波涛中起伏,犹如湖怪的双眼。
我再度浮上水面,深吸一口气,换个方向一头潜了下去。
老天有眼,此番让我看见了那个正悬浮在湖水中的玄色身影。
而在他不远处,一个持刀的水鬼正悄然靠近。
我心中大惊,极力游了过去,狠狠一脚踹在那水鬼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