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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谓此生无憾。
“那......那接下来呢?”
“而后,陋室之门打开了。”
光是听陈萱萱描述,众人便感到惊叹不已,此刻他们有个想法,就算不能被先生收为弟子,若是能亲耳一闻余音琴技,怕也是不枉此行。
院内再次陷入安静,众人纷纷惊叹于寒门中那几名师兄、师姐到底是有多么天才,同时也对进入寒门更加渴望。
“哼——”
就在众人默默不语之际,忽然一个突兀的嗤鼻声将大家的思绪打断。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北魏为首那名叫韩春荣的学子一脸不屑,此人在北魏学子中素有威望,而看他此刻的表情似乎内心有着极大的不满。不等他人发问,韩春荣便自言自语地说道——
“门主虽慧眼独具,只怕是有些看不起我大魏的学子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竟然有人言语之中对先生如此不敬,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听闻有人对先生出言不逊,有些新唐学子顿时有些沉不住气,呵斥道——
“你说什么!?”
院内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面对众人的呵斥,韩春荣依然一脸不屑,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哼,若门主不存私心,怎会数次开门,却无我大魏学子?”
“那是你们魏国学子技不如人,入不得先生法眼,怎能怪他人?”
“普通人倒罢了,那我们韩大将军之子韩巳韩公子也技不如人么?”
众人本欲驳斥,但听到‘韩巳’两个字后,便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就连一直毫无反应的姜长鸣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也忽然张开双眼。
稷下学宫两位学子对视一眼,而后陈萱萱站起身,脆脆地说道:“先生纳徒自有他的道理,何须尔等此这口出狂言,说三道四?”
韩春荣冷冷地看了眼田贲与陈萱萱,而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呵,韩公子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一身修为更是早早买入天玑,‘六艺’之中,除了‘医’术,余者无一不精。可为何先生偏偏考校医术?怕不是知晓我大魏韩公子威名,故意不想收其为徒吧?”
“你......”
原来,作为北魏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上将军韩单独子,韩巳是第三次寒试中呼声最高一人,可偏偏在复试时,寒门选择了医术作为考校内容。如此一来,便让稷下学宫的子春师姐入了寒门,这让稷下学宫所有学子皆扬眉吐气,但也让无数北魏学子替韩巳感到愤愤不平。
见田贲与陈萱萱二人无言以对,韩春荣更加盛气凌人,他继续说道:“子春姑娘好歹还算是中原有名的才女,可那成达梁呢?不过是一木匠家的子弟,跟着一个穷秀才识了几个字罢了,连文章都做不出,为何那次寒试考校什么‘工’术,试问天下学子又有几人会去专研这等歪门邪道?若非考校‘工’术,那年无论如何也得是我韩春荣入门,怎轮得到那姓成的?”
面对韩春荣如此不留情面的宣泄,在场所有人皆哑口无言。
一想到成达梁,韩春荣一脸不屑,甚至隐隐带着些许鄙夷。他才学远近闻名,一身修为虽不及韩巳这般高深,但也远高于常人,如此自负的他竟输于那满口乡音的乡巴佬,怎叫他不耿耿于怀?
想到这里,韩春荣怪腔怪调地说道:“我看此次复试,咱大魏学子也别去参试了,先生莫不是对大魏心存芥蒂,故意而为之。”
一时间,北魏学子窃窃私语,似乎都在小声表达对寒门的不满,而其余人等只能睁大双眼瞪着韩春荣,嘴上却像哑巴那样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
就在屋内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一个温润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寒门是有魏国弟子的。”
“什么!?”
此人的语气虽然很平和,但却像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样抽在韩春荣的脸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韩春荣。
韩春荣感到一阵恼怒,随后他理直气壮地问道:“寒门何来大魏弟子?大魏有名之辈我皆有耳闻,五次寒试莫说录取的谁,就连哪些人参加了复试我都一个一个能数给你们,寒门有北魏学子?哼!此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韩春荣笃定自己不可能‘冤枉’寒门,是以声调又抬高几分,他誓要好好辩驳辩驳这不识趣的‘杠精’。
可令韩春荣没想到的是,那人似乎压根就不愿和他多做解释,而是用着肯定、平缓甚至些许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我说有那便是有。你又是何人,我姜长鸣需自降身段诓骗与你?”
韩春荣语塞了,他方才急于反驳,竟是没发现这人是坐在另一头一直没转身的姜长鸣姜公子!姜公子何许人也?你韩春荣的那点儿威望不过是限于北魏国内,而姜公子名震中原,又何须与你一般见识?
韩春荣久闻姜长鸣之名,见他忽然说出这句,一时间气势就弱了下去。于是,他试探一般地问道:“那......那此人是谁?”,
姜长鸣依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淡淡地道:“你若有本事,考入寒门后自己问问便知,又何须再次大呼小叫?”
此言一出,韩春荣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他自视才学高人一等,从小便有聪慧之名,而如今被人如此羞辱,这感觉怕是比输给成达梁还要难堪,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嗯哼——!”
一声咳嗽声将屋内的气氛打破,只见张夫子踱步走了进来。
诸生见太学院博士前来,便立马收拾好情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张夫子发话。至于韩春荣,他灰溜溜地低下脑袋,此刻他暗暗庆幸张夫子的出现,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下台。
张夫子又清了清嗓子,随后他高声说道——
“诸生久等了,方才寒门已将复试的相关事宜告知老夫,在此老夫便传达一下。”
诸生异口同声地说道:“有劳夫子!”
“复试明日便开始,待会儿诸生便前往千牛山下的四合院暂且住下,马车由太学院安排。”
重人微微一怔,而后神色皆显得有些凝重、紧张,仿佛训练有素的战士终于等来了上战场立战功的那一刻。
“张夫子!敢问复试考校内容为何?”一名胆大的学子问道。
“额......此事太学院也不得而知,想必到时候诸位自然会知晓。”
见张夫子如此说道,众人也不好过多追问。
见诸生起身准备离去,张夫子忽然感到一阵激动,自寒门开门纳徒后,太学院已帮着寒门举办了数届初试,眼看最后一届寒试就要进入复试阶段,这位略显迂腐的老学究不禁感慨道——
“承蒙先生垂爱,我太学院承办初试已有数届,恰逢关门之试,说来老夫竟有些许不舍呐!连年能见到如此多的青年才俊,老夫也欲聊发少年狂,只恨鬓白年高,实在有心无力,在座的诸位皆是年纪轻轻便是才学超群之辈,老夫好生羡慕、好生羡慕呐!望诸位珍惜这最后的机会,不负寒门、不负自己啊!”
张夫子一腔肺腑之言,眼眶竟有些微红。
诸生闻之,亦为其所感,皆起身道:“夫子有心,我辈定尊教诲!”
言罢,诸位学子各自准备,启程千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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