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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甲衣,迎了上去。
“原来是上国将军,昨天冒雨行军,辛苦了!”金庾信道,
“不敢!”王文佐赶忙躬身行礼,金庾信点了点头,便继续向高岗上走去,不时与一旁的金惠成低语几句,身着黑甲得他与昨天在帐篷时判若两人,王文佐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新罗人态度的微妙变化,先前在金仁问手下时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而金庾信来了后,则是发自内心的信任和敬畏,同样的一群人,却是两支军队,数十年来累积的功勋威望,着实可敬可畏。
“诸位!”金庾信站在高岗的边缘,观察了一会周边的地形,转过身来:“此番唐人攻平壤不下,你们有什么看法?”
新罗的将领们交换了一会眼色,却无人说话,目光都聚集到了金仁问与王文佐的身上,金庾信笑了笑:“你们不要有太多顾虑,既然上了战场,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有同舟共济,才有活路。这个道理我想这里每个人都明白!”
王文佐感觉到身上的大部分目光移开了,他暗自松了口气,被人提防的感觉真不好受。新罗人开始一个个发言,他只能听个大概,主要的意思就是这次失败会让大唐的征服计划无限期推迟,所以今后新罗人只能靠自己了。王文佐注意到金仁问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站在一旁,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观众。
“我今年已经六十七了!”金庾信取下自己的头盔,露出近乎全白的头发:“如今我的头发已经都白了,牙齿也只剩下不到一半,如果白天骑马,那么夜里躺在床上就会浑身上下疼痛,根本睡不着,再好吃的东西、美酒我也品不出滋味,再漂亮的女人我也提不起兴致。
活着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享受,而是一种折磨。当年与我一起在花郎队的兄弟们也都已经去世,还活在世上的只有我一人,他们在地下等着我,我之所以还忍受着这些痛苦,就是为了能够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能够告诉他们:仇敌都已经覆灭,国家强盛,百姓安康!这就是老儿我最后一点夙愿,希望诸君能够让我能够如愿!”说到这里,金庾信向众将深深的鞠了一躬。
桌子上杯盘狼藉,王文佐等三人围坐在桌旁,王文佐将先前高岗上金庾信的举动讲述了一遍。
“这些新罗人就和疯了一样,我估计高句丽人遇上肯定要倒大霉了!”贺拔庸咂舌道。
“是呀,将士有求死之心,无生之愿,这种军队谁遇上都要绕着走!”崔弘度叹了口气:“三郎,这金庾信果真不愧为柱国大臣,来不来就是不一样呀!”
王文佐点了点头,他现在终于明白金仁问有大唐天子这么牛逼的靠山,还是如此的低调,换了自己只要金庾信活着一天,一天就不敢对王位有觊觎之心。
“三郎!”崔弘度看了王文佐一眼,小心说:“我听说现在的新罗王便是这金庾信的女婿,这么看来那金仁问恐怕是斗不过他的——”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显然是对王文佐这些时日与金仁问过从甚密颇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