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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弄不明白了。
谢岩道:“冯县男既然上书‘重建水师’,且有望从中获利,臣以为,不妨命其承担花费,如此朝廷不费钱财,水师又可得新建大船,此乃两全之事。”
李治琢磨了一下,有些听懂了,所谓“领实事”,即指“造船”以及日后之“运粮”,“不领实职”其实指的是“水师兵权”
,也就是说,具体事务可交由冯宝,唯“兵权”除外。
“卿家所思颇为周详。”李治先肯定了谢岩的设想,跟着又道:“事涉兵者,当交付朝议。”
谢岩当然知道皇帝不可能只听自己一面之词,定会再三斟酌,从而最终决定。
实际上,有一件事谢岩并不知道,当日李治收到“冯宝奏疏”可是深感意外。在他看来,才华出众的“冯县男”破天荒地第一次正式向自己提出了“请求”。
要知道,对于帝王而言,臣子无欲无求并非好事,只有能做事,肯主动“揽事”的才是好臣子。
做不好没关系,还可以再来,但是什么也不愿意做,那可就头疼了,因为你想不起来他可以做什么,即使给其事情做,也很难确定是否尽力。
正因为如此,李治心里实则很是支持冯宝想法,并将此事交给了宰相们商议,只是未有结论罢了。
谢岩的觐见,虽在意料中,但君前奏对内容倒是大出李治所想,不仅没有替冯宝争取更多的权利,反而主动提出“限制”其权力的思路,那么,有一个问题就来了——“水师”,真有那么重要吗?
李治初时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晚间与武皇后闲话时,无意中提及宣召谢岩一事,方才大致说了一下。
今时之武皇后,政事接触甚少,自然也谈不上有什么真知灼见,然或其天资聪颖之故,突然说出:“谢县子何故如此,莫非‘水师’另有大用?”
正是这一句话,让李治意识到,此事可能不是表面上的简单。
两日后,谢岩在府内用过晚膳,感觉实在有些无聊,便上街去走走。
天气依然寒冷,“洛阳”街面上也看不见多少人,显得很是冷清,也难怪,寒冬腊月,可没几个人愿意像谢岩那般无聊到出门闲逛。
坊内转上一圈,用时不少于半个时辰,谢岩觉着有些累了,便打道回府。
行至府门前,一名亲兵匆匆跑过来,道:“校尉,圣、圣人来了。”
谢岩听得吓了一跳,顾不上多想,赶紧加快脚步进府。
刚一进府内,即有宦官迎上前道:“谢县子入书房见驾。”
谢岩不敢怠慢,跟随宦官快步而行,直至入得书房。
“臣不知陛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李治坐在主位“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盏茶,细细品茗一口,再放下茶杯,道:“此茶比宫里的还要好些,何故?”
“回陛下话,此茶新制,还需品鉴,方可进贡。”
“既如此,明年内府进此茶好了。”
“奴婢谨遵圣谕。”宫内总管宦官,王伏胜赶紧应道。
谢岩却是心中暗自郁闷,心知这产量稀少的“银芽”,日后怕是跟自己无缘了。
“来啊,给谢卿家赐座,上茶。”李治完全摆出一幅“主人”的姿态说道。
其实这也不奇怪,皇帝受命于天,拥有一切,此等说法已是深入人心,恐怕除了谢岩、冯宝两个“外来人”,无人会觉得不妥。
待谢岩坐下,李治直抒胸臆地地道:“朕此番前来,实有一事不明,故而相问。”
“陛下有不解,何需亲临,差人相询,臣亦当知无不言。”
“无妨。”李治道:“偶或离宫,亦是散心之举。”
“圣驾亲至,问事于臣下,古来明君难及,臣逢盛世,侍圣君于朝,实乃天之幸也。”
听得谢岩一番恭维的话语,李治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只要是个人,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
“臣不知陛下欲知何事?但若臣知晓,定直言相陈。”
李治微微颔首,显然对此态度颇为满意,目注谢岩片刻后,缓缓言道:“卿家以为,何为‘水师’?”
或许李治觉得这一问太过简单,于是又道:“朕总以为,两位卿家所言之‘水师’,似与寻常不同。”
李治没有把话问得那么清楚,因为他相信,眼前这位臣子,必定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