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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月儿?”
清和耳边传来熟悉的轻唤,飘飘忽忽,似远似近。
“月儿……是我来晚了……”
嗯?这声音轻轻柔柔,好熟悉。像是……是逸王么?不,我定是神识不清了。
“你居然懦弱到寻死?我以为你会起来跟我拼命,跟所有人拼命,拉几个垫背的呢!给辰家报完仇,你就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我凌冽都看不起你……”
嗯?好吵?死都死不清净?怎么呢?做鬼都不放过我么?
清和慵懒疲倦地抬了抬眼皮。
嗯?雕花床榻?
左手腕痛得很,好像还被压了重物,有点被压麻了。有点黏黏腻腻的,是汗还是鼻涕?
清和费力想抬起手,头一偏,才发现靠在自己手边的正是那逸王凌冽。
“这是……”清和喉间紧涩,干得连唾沫星子都没有。
“你醒了!月儿?”凌冽抬起头,那对桃花眼红红的,闪着晶亮。
清和蹙了蹙眉,凌冽反倒抽回了手,站起身来,呼道:“来人!”
进来一个小丫头,端着茶水。
紧跟着又进来一个端着餐盒的丫鬟。
“再去请个大夫来。”
清和愣愣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抬眼看了看眼前背对着自己,一身白衣锦袍的凌冽。
所以刚刚他是在拂泪?刚刚是他在我耳边啰啰嗦嗦?
“水……”
凌冽心一急,想自己去端,迎上小丫头递来的茶碗,又不禁缩回了手。
“刚才……”清和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唇。
“你,昏死在牢里,神识不清了,刚才兴许也出现了幻觉。”
嗯?幻觉?清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臂,衣袍上还有些未干的水渍。
凌冽偷瞥了一眼,从袖中抽出那玉骨扇,佯装不在意地扇了扇。
这扇子又到了他手上?清和回忆当初钟岚衣将扇子给她时,满脸不情愿,扇子对岚衣似乎很是重要。
屋内空气尴尬。清和不过是个懵懂少女,而凌冽血气方刚。
好在大夫来的正是时候,打破尴尬。这逸王府亲自去请的大夫,凌冽更放心些。
只见大夫捋了捋白须,蹙着眉说道:“姑娘的伤已无碍,气血两亏,倒是需要补一补。不过……”
“不过什么?”凌冽见大夫皱眉摇头,心焦如焚,“是不是中毒?”虽然钟奇风已告诉他,安王全无下毒可能。
“眼眸突变异色,老夫从未见过。而且这姑娘的脉象,老夫也是第一次见。脉象时缓时急,时浮时沉。恕老夫实在未能断出来。”
凌冽暗想着钟奇风告诉自己的话,说是素若请的大夫也是这番说辞。
难道当真与安王无关?凌冽陷入沉思。
待大夫离开后,屋内又陷入了尴尬。
好在这时丫头呈上来一袭新衣袍,凌冽才找到了借口,“你,重新换一套吧。”
说罢,玉骨扇啪的一合,面红耳赤地疾步离开屋子。
清和半天没缓过神,这……他还会脸红的么?这……真是那色魔殿下?纨绔浪荡子?
清和在小丫头的帮助下,沐浴更衣。
“这是什么?”
清和指了指浴盆中飘着的片片花瓣。
“这是殿下吩咐的。”
洗澡还要撒花?以前他怎么没这么细心?
氤氲的水汽环绕着清和,本是舒适的一件事,清和却没有那种惬意,也没有劫后余生之感,更多的还是想离开荆刹,去寻曾有阿娘在的北苍。
换上了一套素白纱裙,内里的白缎质地也是轻柔细腻。发髻上插的发簪子也是珍珠白玉簪,垂着一点流苏在青丝上,素雅清新。难得一套除了那练武长衫外,合清和心意的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