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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呼号冤屈,但堂上的军牢却不容分说,将冉菓和辛红梅分别押回监牢中,令冉菓和辛红梅都痛不欲生,悲戚沮丧之极!
在堂下旁听的冉博康也极为惊诧。在卢府向卢老爷陈诉时候,看得出来卢老爷多少已有些被说动,至少心里应有所触动,有了回护之意,又收下了礼金,如何今日的审断一些儿关顾都没有呢?冉博康百思不得其解,想着出去了这许多银子,却没讨得半点好处,他郁愤难当,心急如焚!
当日午后,卢嘉瑞从提刑司衙门散卯回到府里,在书房坐下没一碗茶功夫,便有寇伟来报冉博康求见。卢嘉瑞叫逢志领冉博康进来。
冉博康进门便望卢嘉瑞拜倒磕头,口里称:
“小的冉博康拜见卢老爷!”
“你不必开口。”卢嘉瑞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你回去准备好,明日晌午过后,你到城北门边上醉仙楼要一间包间,点好一桌酒菜,到时冉菓和辛红梅自然会到那里与你汇合。你等好好吃罢这顿酒饭,然后你告诉冉菓,带上他的金银资财,带上辛红梅,隐名埋姓,到一个远离家乡的地方去安居乐业,永远也不要再回到沧州去。”
“小的替冉菓多谢卢老爷再造之恩!”冉博康听明白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叩了几个响头,便告辞出了卢府。
这就是卢嘉瑞想出来的法子。
他在堂上重判冉菓和辛红梅不过是掩人耳目,因为如此命案在提刑司核查复审,单听案犯的一面之词,是无法翻案的,就算犯人可以处置,光是州县审案的文书便难以回复。如若没有足够的理由就推翻了州县的审判,无疑难让州县衙门悦服,不免让人觉得提刑司明面上都贪渎枉法。
于是,卢嘉瑞便顺着兴济县公文判决,当堂审断冉菓和辛红梅重罪,然后却就在本司监牢中找一个罪大恶极,依法当处斩却尚未审断成文的罪犯,冒名冉菓实施处斩行刑,同时还找一个可判没官为奴的女犯冒名辛红梅执行,而将当地刑犯销了案。如此做法,外人无法深究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都看不出来,其实内里倒转了乾坤。
在这事上,廉向笃自然是赞成卢嘉瑞的,他甚至还为从卢嘉瑞的排布里学习到了此等操弄刑狱的法子而高兴。
当然,廉向笃对卢嘉瑞的赞同也换来了回报。一日午后散卯,卢嘉瑞邀请廉向笃到家吃酒聚谈。酒足饭饱之后,廉向笃将要告辞之际,卢嘉瑞叫逢志搬出冉博康送来的那四个大酒瓮,对廉向笃说道:
“廉大人,这四个大酒瓮,每个里边装有纹银一百二十五两,合计五百两,是冉菓差人送来的,下官一力推拒,但送来的人落担就走,追寻也找不着,不得已只好收下。这是下官头一次收受人犯送来的礼金,也不敢自专,今日特邀请廉大人过来吃酒,也是为着此事。”
“既是冉菓送与卢大人的礼,卢大人但收无妨,不必说与下官知道的。”廉向笃瞄一眼那四个大酒瓮,说道,“卢大人为着冉菓之事,也是费尽了心力,如今他得偿心愿,他感谢大人是应该的。”
“下官向来不收受人犯礼物礼金,这次一来是实在推拒不得,二来也想,他冉菓无疑是吞了那财主薛祥的一船丝绸锦缎布匹,也值两三千两,兴济县官府却没有证据断他吞了,也起不回赃物,提刑司断案也无法追赃,让他拿出几百两赃银来,也不算盘剥他。”卢嘉瑞似是解释,又似是向廉向笃申明,说道。
“这个下官知道,卢大人一向清廉。”廉向笃勉强应声道,许是由于自己相反的一向不检点,羞于说及这个话题。
“不过,此事也是廉大人多有协力才能做成,如今下官也不推辞,留下一半,一半与廉大人送去,下官方能心安!”卢嘉瑞说道。
廉向笃虚词辞谢一番,但并不坚拒,卢嘉瑞便让逢志叫邱福前来,命邱福着人押送这两坛酒,随同送到廉老爷家宅上去。
至于冉菓与辛红梅,被悄悄的从监牢里放出去,由卢嘉瑞派邱福领到醉仙楼与冉博康汇合,吃了一顿好酒饭,然后两人飘然而去。
后来,冉菓与辛红梅悄悄的去将原先埋藏起来的剩余的两千多两银子取来,还给了冉博康照应打点花费的六百多两,又另外多给了冉博康两百两做谢礼,然后将剩余银子换成金子,包裹随身,远走他乡,相携辗转到南方两浙路越州萧山县城,更名改姓的定居下来。
两人遵照卢嘉瑞的告诫,再也没有回到沧州兴济县去。两人后来就在萧山县城开了一间北方菜酒家,安居乐业,繁衍子孙。如此,由于卢嘉瑞的一力回护,这对有情人不但性命得以保存,恩爱延续,还无意之间躲过了后来北方地区大宋与金国之间的纷繁战乱,躲过了更加凄惨的家破人亡灾祸,情爱圆满,开花结果,这是一个极好的结局。(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