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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朗牵过马,翻身上马便向府邸而去。
细鳞骑跟在其后,只剩下钟鸣坐在马上,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杨延朗受到如此大打击。
……
门外的杨延朗离去,细鳞骑亦是离去。
白玉京的府邸之内,伯年才收起他的月祖法相。
负手看向中门的位置,伯年神色担忧。
法相消失,於菟一众白玉京弟子也纷纷爬起来,伯年转头向於菟道:“隋云山的灵脉我已斩杀,灵石你可派人采取,我的任务完成,要回宫中向京主复命。”
於菟没说话,转头便向后院走去。
身为其弟子的曾隶脸色尴尬,连忙解释道:“伯楼主,我师父还在转世初期,受身躯影响,未免有几分孩童的心性,请您见谅。”
伯年并未生气,用月祖法相压他,不与自己翻脸就够好的,这伯年深知。
他淡然笑道:“我知道。”
言毕,伯年架起冰莲,腾空而起,直接向着城外飞去。
曾隶连忙拱手问道:“伯楼主,我们还给您准备了庆功宴,您不留下休息一晚再走?”
此时伯年的身影已经化作流光,空中只传来他的一句话:“你师父不想见我,这晚宴不吃也罢,免得大家一肚子气还要互相客套,糟心!”
跟随着伯年,府中又升起几道流光,一同向北方飞去。
待到伯年彻底消失在夜色中,院子中的曾隶才吩咐众人散去,那庆功宴也不必也不必准备。
众弟子中,易崇天贼溜溜地等到众人散去,才悄悄跑到曾隶身旁,他低声问道:“师父,伯楼主的那尊法相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们见了还要行跪拜礼?”
易崇天是曾隶的亲传弟子,曾隶活了几百年,也曾收过两个亲传弟子,但都不是很随他心意。
唯有这个年纪轻轻,却很机谨,会察言观色的小家伙深得曾隶的欢心。
曾隶很是看重易崇天,所以这次边陲之行,曾隶才会选择在众弟子中,把他带出宫,精心栽培。
“此事说来话长,为师我也是听年岁比我长的师兄说过。”
招招手,曾隶将易崇天带进房中,点着了油灯,师徒二人才说起一段白玉京的陈年秘闻。
伯年的身份特殊,这在白玉京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十二位楼主,其中大半都是与於菟同辈的弟子,只有极少数是老一辈的前辈。
这位伯楼主,按年岁来说,比於菟年长不几岁,也就是跟娥婵的年纪差不多,当然这是按照修仙者的岁月来算,期间也能查出三四十年。
可按照辈分来说,伯年却是很大,他是娥婵的师叔。
伯年之所以能当娥婵的师叔,是因为当年进白玉京的时候,他的天赋过人,深得前两代的白玉京宫主重视,以至于托付于自己的大弟子,让其收为亲传弟子。
当年白玉京的首代宫主月缺飞升真仙后,在白玉京留下一缕神魂,守护后人。
那神魂一直被供奉在白玉京的祠堂中,其塑像被称之为月祖。
伯年初进白玉京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守祠弟子,整日打扫祠堂。
某天夜里,祠堂中忽而冒出华光,引得白玉京众人惊异,后来经查探,众人才知道,伯年打扫祠堂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月祖塑像。
由此导致异象,月祖残留在白玉京的神魂被惊醒,激荡而出,才引出华光。
而没有栖息处的月祖残魂选择了伯年的身躯当栖息处,那一缕神魂竟然钻入钻入伯年的身躯内。
后经过百年的修行,伯年竟然能将月祖的神魂炼化,融入自己的法相之中,这才有月祖法相的问世。
修道之人都相信机缘,当代宫主认为伯年便是月祖选择的继承人,他拥有这缕神魂是月祖在上界的抉择,非但没有惩罚他,反倒对其更加器重。
也是那代老宫主定下规定,见月祖法相便如见月祖,白玉京弟子不论辈分,都要跪拜。
说来也是,月祖是白玉京的开山鼻祖,他们小辈辈分再大,也大不过月祖。
伯年除去白玉京弟子的身份外,更有个极为特殊的职位——执法者。
执法者是专为伯年创立的职位,其意是当白玉京出现重大错误,但上位者又一意孤行时,伯年可以凭借月祖法相清理门户,驳回任何决策。
说起伯年与月祖法相,曾隶十分羡慕,他又道:“宫中记录在册的月祖法相几乎没有,但有条传闻说,当年才下界时,娥婵宫主曾想罢黜伯楼主的执法者身份,与其斗法一场……”
易崇天追问道:“师父,结果如何?”
“你说呢?”
曾隶轻笑,捻着胡须继续说道:“当然宫主惜败,否则伯楼主如今还能活着?
传闻月祖法相有极其特殊的术法,即使是代代宫主相传的藏恶法相也不是其对手。”
听闻伯年的经历,易崇天心生向往,叹息道:“师父,如果我能得到一缕月祖神魂便好了,那我也能给您长长脸,争个执法者当当。”
敲敲易崇天的脑门,曾隶笑道:“你就别白日做梦了,还是脚踏实地的修行,早日找个天赋好的伴侣,与你行丹府双修才是真。”
点点头,易崇天嘴上答应,心中却暗自叹息:天赋好的苗子要么被高人掌控,要么就被各大府邸收做弟子,哪能那么容易就找到个好伴侣。
丹府双修,那可是事关一辈子的修仙之法。
天赋好的人看不上他,天赋差的他看不上,此事太难了。
倒是不如他现在的作法,将那些凡尘的女子做鼎炉,用些采阴补阳的小手段反倒修行更快。
只是这拿人当鼎炉的事情太过肮脏,易崇天可不敢给他师父说,他也只是偷偷摸摸做,曾隶是不知道的。
月升中天,易崇天才缓缓从房门中走出,他抬头看看明月,明月如钩。
他嘟囔道:“若是给我个像娥婵那样天赋异禀的女人吸采,我也能当楼主,弄不好还能当个城主。”
同一片夜空,同一轮明月,月下多少年轻人,都在幻想着自己的前程。
……
隋云山中,寂静的夜里除去虫鸣,便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黑色劲装的姑娘坐在树下,扒着豘肉白饭,吃过两大碗才作罢。
吃过饭后,俞白提起百花剑,看向身旁铜剑上的怪异石头,问道:“我们所走的方向可对?”
铜色巨剑上那石头幻化出个瑟瑟发抖的光影,他抬头瞧过两眼后才低声道:“仙子,方向没错。”
“那好,我可走了,若是找不到,我定让你魂飞魄散!”
随着俞白的威胁,铜色巨剑剧烈晃动,让石头在剑刃间徘徊。
光影吓得大喊:“仙子,我绝对不敢再骗您的!”
如果光影还有身躯,他肯定要被吓得哭出来,俞白很满意,翻身上马,披星戴月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