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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道:“还有不到六个小时,八一南昌起义。”
贺龙一下子镇定下来,重新叼起烟斗看着他:“不错,的确是他们夸奖的那么神。如果这些话你提前一个小时说,不,半个钟头,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把你们当做特务,全部秘密处决。”
何刚一愣,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四周,随即又是一笑:“请恕我直言,真要那样的话,那也得看我们愿不愿意。”
此言一出,贺龙顿时拿下烟斗,双目射出两道寒光。直看得何刚都不觉一凛,急忙举起一只手掌说了一句:“抱歉,我没有要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贺龙摇摇头,一动不动地说道:“我在路上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现在有了答案。都说突击营如神兵,耳闻不如相见,回去叫上你的人,五分钟后到城南的红树林集合。我也不怠慢你,你30多人,我上一个连,分出胜负我们再说话。”
真是名不虚传呀,这就要动刀动枪了。
何刚苦笑一声,在贺龙逼人的目光下,缓缓转过身去。
营长是怎么说的,真诚相待,不卑不亢,有难伸把手,有事不逃避。好吧,正好弟兄们也闲着无事,还被“礼貌地”软禁了一段时间,那就活动活动手脚,免得明天上阵一激动只打哆嗦。
连同自己,何刚只在小分队中挑选了11个人,随即便向城南奔去。不逃避,更不矫情。既然选择了应战,那就一竿子捅到底,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特种作战的威力。
贺龙一看只有12人,不仅没笑,反而低声叮嘱了一句带队的连长:“这些人连老蒋都要使尽手段笼络,千万不要轻敌,尽快拿下,但也不要伤着他们。”
然而何刚过来就拍了拍手,只将手中的匕首亮了出来。
徒手格斗?
贺龙两眼一缩,挥手命所有士兵放下长枪,然后一个个从背上抽出了大刀片子。徒手格斗,不就是刺刀见红嘛,还整出这么洋里洋气的词儿来。这样也好,既不惊动四方,双方可能的伤害也会少之又少。
何刚他们闪身隐入漆黑的红树林中,贺龙这才不紧不慢地扬了扬手里的烟斗道:“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胜利归来,不要丢了我贺胡子的脸。”
夜色天籁,满天星斗,周围的一切似乎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能听到的,除了呼呼而响的冷风,就只有红树林中传出的阵阵沙沙轻响。自然,这沙响带着每个大刀上的杀气,一点点地逼向此刻的“敌人”。
不知何时,周先生在聂荣臻、叶挺等人陪伴下,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这里。贺龙刚要说话,周先生却微微一笑,无声地指了指红树林。
一袋烟抽完,红树林里依然还是静悄悄。
除了偶尔随风传出的树叶沙沙声,已听不到任何原来可以听辨的脚步声,喘息声,以及偶尔的相互指示声……
贺龙捏着的烟斗,没有再点燃。一百多人对12人,简直比包饺子还容易,用得着这么久吗?但事实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他希望中的场面依然没有出现,这的确是有些古怪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钻了出来,一瘸一拐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痛苦。
紧接着,红树林突然像开了锅的热水,一个脑袋,接着一个脑袋,纷纷从漆黑的林子中冒出来。
“将火把都举过去——”
贺龙一面命令道,一面抢过火把率先迎上前,随手揪住一人看看,然后又扳过一个脑袋瞅瞅,看来看去的却都是自己的战士。
“他娘的,怎么没有一个突击营的人呢?”
正说着,周先生走过来,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贺胡子,现在你相信我们说过的话了吧。到此为止吧,我可以断言,最后走出来的,一定是何刚同志和他的小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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