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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说说,心里还是盼望儿子出人头地。
甚至面对恶奴欺压,要被收走仅有的土地,全家都不敢让儿子知道,免得影响了儿子读书的心情。他们也没去含珠山,心想儿子躲在书院,总好过回到家里受欺负。
赵瀚又说:“伯父,伯母,徐家欠的租子和利钱,今后都不用再还了。”
“真的?”徐家人难以置信。
赵瀚解释道:“费太公已然病逝,他们无暇来催租,今后恐有大变动。你们佃租的田亩,今后也会被收为学田,山长答应多佃给你们几亩。”
徐父噗通一声跪下,疯狂额头道:“多谢山长,多谢先生,多谢少爷。今后咱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谢谢,谢谢……”
其他人也跟着磕头,呼啦啦跪一地。
甚至三岁小屁孩都在跪,似乎觉得这特别有趣。
赵瀚见徐家男丁个个带伤,想必家里也被抢过。他没有阻拦对方磕头,而是留下一粒碎银子,叫上费如鹤、费纯默默离开。
徐家人磕头好半天,才发现三位少爷都走了,地上还放着碎银子在那儿。
徐父泪流满面,抹泪道:“好人啊,都是好人啊,今天遇到好人了!”
……
费氏内卷,已经持续二三十年。
主要还是分出去的宗支太多,无法拧成一股绳对外,且附近的土地和生意,都已被费家占得差不多。
还想继续扩张,就得对同族下手!
费松年被气死的消息传出,附近的族人抢先下手。
赵瀚来回这一路上,已经目睹了几场好戏。
“不准动,这是我家老爷的田!”
“你家老爷?你家老爷都被气死了。你家夫人干得好事,丢光了咱们费氏的脸面!”
“再敢扒田基,我们可要动手了!”
“你还动手?抄家伙,打死他们!”
“……”
两伙家奴就在田边打起来,属于费松年家的田基,被族人生生给扒掉,然后挪到十多丈外。
就硬抢,完全不要脸的。
费松年死后,只剩孤儿寡母,几个女儿早已嫁出去,此时不抢又更待何时?
不仅如此,跟费松年血缘较近的侄儿、侄孙,也纷纷上门讨债。说当年老太爷(费松年之父)分家不均,某某店铺该归我,某某宅子该归他,还说费松年霸占了老太爷留下的名人字画。
张氏穿着一身丧服,带儿子去祖宅哭诉,族长很不巧的就生病了。
于是乎,张氏又派人回娘家求救,她的兄弟们义愤填膺,率领上百家奴前来讨还公道。
此举惹来费氏公愤:费家的族内之事,哪容得了外人插手?张家这是要抢夺费家的产业吗?
两族闹得不可开交,已经决定打官司了,把知县冯巽搞得焦头烂额。
作为一县主官,遇到家产官司,可以吃了上家再吃下家。
可那也得看苦主是谁,就费氏和张氏,冯知县哪个都不敢吃,于是冯知县也生病了。
两族上演械斗,闹出几条人命。
费氏人多,张氏打不过,直接派人去南昌,给巡按御史递状子。
巡按御史很快过来,吃拿卡要一番,转身就不见踪影,说是去微服调查案件经过。
含珠书院。
胡梦泰讥讽道:“大昭兄,费氏门风,真让愚弟大开眼界。”
费映环居然还笑得出来:“闹呗,让他们闹,反正已经烂透了,索性脱光衣服让外人看个清楚。”
胡梦泰愕然,竟无言以对。
费映环摇头叹息:“走吧,找詹老弟读书去。我算看明白了,费氏已经无可救药,只看我自己能否考中进士跳出去。闭关闭关,发奋读书,三年后赴京会试,若落榜了就捐官做知县。”
费映环和胡梦泰,便去找詹兆恒一同读书制艺。
三人志在科举,平时里互相切磋,日子倒也过得十分充实。
特别是詹兆恒,虽然年仅十五岁,甚至还没有中举,八股文章竟能碾压费映环、胡梦泰。
江西乡试属于地狱难度,对詹兆恒而言却如探囊取物。他两年后若是中举,崇祯四年就能进京会考,说不定反而更先考取进士。
三人互相勉励,不问纷繁杂事。
至于帮忙整顿书院,费映环只需以独苗举人的身份,关键时候出来表明立场便可,轻轻松松就能捡来河口镇的一家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