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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穷追不舍。
周阳由瞟了过道路两岸绿油油的粟米长势喜人,田间耕作的农民唱着粗狂的民歌除草浇水,时而有农人抬起头好奇的打量地疾驰的兵丁,有见识的老者认出都尉的身份,忧虑地望向平阳侯府的方向。
记性好的老人们,记起三十多年前绛邑发生的一幕,当时的河东郡守也是带着几十号官兵赶往绛侯府,身负累功的开国元勋降后周勃竟畏惧郡守已谋反罪杀他,带着家丁手持刀枪严阵以待做徒劳无功地抵抗不成反而被抓入大狱,在大狱里遭到狱吏百般羞辱差点自杀,最后依靠行贿一千金才得到脱身的机会。
行进半里,前方的士卒突然减速,原因是道路被一行车架给拦住,周阳由策马向前看到太守府的马车心中一惊:“申屠公怎么来了?昨日他还说要请假一日去赴大宴,难不成这大宴是平阳侯请的?”
“都尉由,你带着郡国兵到平阳侯国做什么?我邀你同来赴宴被你推托,你却换上正装骑马带兵而来,难道是要攻打平阳侯府?”申屠公瞟了一眼郡国兵的数目,本来温和的眼神立刻变的凌厉许多。
汉制规定内郡太守为郡长官,都尉为郡军事长官,河东太守与都尉两套班子便是如此,边郡太守是军政大权一把抓,比如雁门太守等临近匈奴的边郡,但无论是内郡还是边郡,太守都要知兵并掌过兵,以便边郡出现大战可以随时顶替阵亡的太守。
一郡太守当然要知兵,申屠公年轻时曾在云中太守魏尚手下为吏,后来又在云中郡做过三年都尉,带兵反击过入寇的匈奴也见识过汉将李广、程不识的厉害,自认为打仗不及二将之勇烈坚固,战场上磨练的知兵本事可丝毫也不差。
申屠公冷淡地说道:“汉律规定过五十人调遣须得天子用虎符,寻常郡国剿匪荡寇也不过调用三十人,都尉由此番动用四十五人是何道理?为什么某从未听说都尉有出兵的计划,莫非都尉由有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
森冷的目光越过周阳由直接落在畏畏缩缩的身影上,那个人就是他每个月都会见到的侯令长丁回,申屠公为官多年熟稔下层官吏的阴损手段,这个节骨眼侯令长丁回出现在周阳由的身边,他就差不多猜到两人的勾当。
申屠公冷笑一声放下布帘催促马车赶路,把四十多名郡国兵晾在半道上不知所措,周阳由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暗自羞恼:“丁回,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侯府宴请太守与我的消息是不是你给挡住了?为什么我不知道这场的大宴,你说!”
“都尉冤枉,小臣星夜回返侯国召集差役还要提防侯府的探子,丝毫不知侯府在准备大宴宾客的消息!”丁回骇的冷汗涔涔忙不迭的埋头解释,他不知道他的仆役曾送来一份拜帖,只不过那份拜帖正巧赶上两人密议扳倒平阳侯,被他当作闲杂事物挥手搁置一旁,平阳侯府的酒宴拜帖也被丢到垃圾堆里。
此时此刻已经骑虎难下,瞥见步道上不时有马车从郡国兵的身旁经过,载着贵人的马车走走停停掀起布帘细细打量,周阳由长叹一声下令继续前进,这次他没有搭理丁回的叫喊,闷着头一声不吭的赶路。
半个时辰后,侯府几座厅堂宾客满堂,曹时穿着纯色正装头代发冠热情的招待客人,在樊它广的有意安排下几间客厅被分门别类安排,百家书生的厅堂里已经吵翻了天,另一边商贾们的厅堂如春风拂面其乐融融,两边冰火相隔让他忍不住咋舌不已。
侯府谒者唱名曰:“河东太守公到!”
听到本郡父母官到来,无论爵高的士绅,诸子百家的书生,郡内知名商贾都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杆正色端坐,吵翻天的书生们一个个深色严肃,仿佛刚才差点拳脚相加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申屠公整衣踏入对着满堂宾客作揖道:“原来诸君早到,是某来晚了。”
众宾客空首还礼连称不敢,侯府行人引着太守入座,申屠公与曹时互相见礼:“君侯病愈康复是为郡内大喜事,某本打算君侯返京前至安邑设宴款待,奈何君侯提早一步让某的算盘落了空……”
曹时笑嘻嘻地说道:“公为太守,身肩万民之福祉,辛劳颇多少有休息的时候,我不过侯国中的闲人,偶得寒症缠绵病榻百日才治愈,除了养病之外就在思考怎样让人健康长寿,尤其是像太守公这般治郡有功的能臣,所以摆下大宴邀请郡内有名望的人与太守公分享我的一点小小心得。”
申屠公被平阳侯的马屁匹拍的飘飘欲仙,顿时心里对这位年轻的君侯的印象大好,会说话会来事让人如沐春风也是大本领,申屠公觉得有必要与这平阳侯国的小君侯多多来往。
就在此时,谒者唱名曰:“河东都尉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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