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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公主参加典礼的全部行头,正在那儿演习呢,忽听姐姐急事相召,两个好姐妹就一起赶了来。
永福公主又把消息说与她们,要她们无论如何,得给杨凌送上一句话。二人闻言马上摆驾中和殿,永淳走到半路越想越急,她已坏了姐姐一次大事了,如果杨凌这次再出事,那姐姐的终身怎么办啊?有得吃总比吃不到好啊。
一念及此,反正有皇兄‘宫奔’在前,小公主一提裙子,也顾不得小淑女地模样了,撒开双腿就跑,她跑朱湘儿便跟着,后边一帮子宫女太监,远比上次正德在夜间女装狂奔更拉风。
跑着跑着,永淳公主由于奔地太快,一下子崴了脚,痛得她蹲在地上眼泪汪汪儿的,朱湘儿忙扶住她问道:“怎么啦?要不要找太医看看?”
永淳扁着小嘴儿抹抹眼泪,说道:“你不要管我啦,快去找杨凌,要是误了姐姐大事,我一辈子都不愿谅自已,快去快去,快些点呀”。
朱湘儿犹豫一下,对追上来的两个宫女道:“快找人,抬永淳公主回宫,请太医!”
说完一提裙摆,又撒开两条腿狂奔起来,跑到中和殿前,正看到文武官员要进殿见驾,朱湘儿又喜又急,也忘了这是皇宫大内了,忘形尖叫一声:“杨凌!”
在宫里头居然有女子尖声大叫,还直呼威国公之名,这是何人?
“唰”地一下,数百道目光闻声望去,杨凌、刘瑾刚刚准备走上丹陛,立即止住步子扭头回望,只见一个小姑娘提着裙子飞快地跑来,跑的钗横发乱,看袍饰竟是公主身份。
公主属内命妇,重大典制时的礼服同皇后相差无几,也是凤冠霞帔,只是珠冠虽叫凤冠却不饰九龙四凤,只有大花小花、珠翟花钗,由于大礼服太厚,内穿袆衣,配素纱中单,黻领、朱罗、绉纱、袖端、襈裾、蔽膝,外边还有霞帔、宫裙等等,小公主跑的一身大汗,俏脸通红。
她头上珠冠早就歪了,还不时去扶上一把,冠上流苏摇来摆去,霞帔如两条彩练,胸前所系的那粒金玉坠子随着她地奔跑在已具弧度地酥胸上不时地跳跃着。由于殿外百官云集挡了去路,她直接跳上丹陛,顺着廊道冲了过来。
青丝缨络结齐眉,可可年华十五时。朱湘儿天生丽质。本已令人瞩目,再见此时这番举动,真令文武百官瞠目结舌、大开眼界。
朱湘儿也顾不得了,她在巴蜀时,也就是只在父亲面前装装相,平素在府中本就淘气随意之极,此时重任在肩,哪管别人脸色。这一通急跑,跑得她心跳膝软,奔到杨凌面前又急叫一声:“杨凌!”
随即自已先尖叫一声,然后娇躯扑了过来,把怔愣在当地地杨凌一下子和身扑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凤冠飞出老远,假发套儿也掉了。那张小嘴儿正好吻在杨凌的右颊上。杨凌傻了,都忘了后背硌地有多疼,温香暖玉在怀,愣是没一点儿感觉。
中和殿前鸦雀无声,文武百官全成了泥雕木偶。
原来。公主穿地是尖足凤头高跟鞋,鞋底后部有一个长圆底跟,这一路百米冲刺,小公主体力纵好。一双粉腿玉肌也有点儿打颤了,尤其那种鞋她平时不常穿,掌握不好高低深浅,跑下丹陛时一脚踏空,整个身子直扑了出去,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场面。
静,好一阵静,然后成大字型倒下。被另一个娇小的大字型压住的画面改变了。朱湘儿脸色红的快沁出血来,慌慌张张从杨凌身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了,反正也没啥形象了,小姑娘往旁边一坐,就开始放声大哭。
还是一片寂静,杨凌坐起来,右颊上赫然一个红嘟嘟地唇印。他很无辜地看看文武百官。文武百官也很无辜地回看着他。杨凌再看看哭天抹泪儿,比谁都无辜的小公主朱湘儿。只好干笑两声道:“公主殿下,不知有何要事唤住在下?”
“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朱湘儿恼羞成怒,两只粉拳没头没脸地打将下来。
杨凌好歹是个威国公,地位不比公主低多少,而且堂堂男子汉,岂能让一个小女子打得鼻青脸肿、折了威风?杨凌当机立断,马上抱头鼠窜。
朱湘儿让他害的丢死了人,气没出够岂肯甘休,跳起来就追,那只鞋后跟断了,一瘸一拐的不好跑动,发起狠来地刁蛮小公主把两只鞋都踢了下来,光着脚丫子追。
文武百官列队观看,公主赤足追杀国公,真是何等壮观!
跟着司礼太监传旨的两个小黄门儿就是那日听说皇上要和杨凌攀亲家的两个小子,一瞧这光景儿,八成皇上要许的就是这位公主,难怪地大老远从四川调进京城,又加封公主,原来如此啊!终于了解了事情‘真相’的两个小黄门匆匆跑进殿去禀告皇上,正德闻讯急忙跑了出来。
此时杨凌已抓住了朱湘儿的皓腕,苦笑连连地道:“公主殿下,你自已摔了跤,与我何干哪?你说我这冤的……..”。
“就怨你!就怨你!”一看到杨凌脸上那个唇印,朱湘儿就无地自容,哪肯承认是自已倒霉。
正德皇帝站在丹犀之上,提足了丹田气,两膀一较力,舌绽春雷、大喝一声:“统统住手!”
哪有统统?全都一动没动,打人地统共也就那么一位而已。朱湘儿终究不是皇帝的亲妹妹,不敢太过放肆,听见皇上来了,气焰顿时便消了,气一消也想起自已跑来丢人的目的了,小姑娘猛地抽回双手,溜起杏目,狠狠剜了杨凌一眼,低声说道:“你夫人传讯,今日万万莫提结党、谋逆等大罪,切记!切记!擦擦你地脸!”
“呃?”两件事,杨凌一件没听明白。
正德皇帝站在台阶上也觉着纳闷儿:今天天气好啊?人真够齐地,文武百官来了,平时不露面的皇亲国戚来了,后宫怎么也来人了?
他看看穿着一双白袜,一身狼狈地站在那儿地御妹,皱皱眉,很威严地摆出大哥架子道:“怎么搞的,跑出后宫,殴打大臣,还这般失礼?”
“我……..我……..”,朱湘儿喃喃无语。就在这时。永淳让两个力气大地宫女架着,一只脚悬在空中也来了,一听皇兄问话立即答道:“没事没事,皇兄你忙你的,是皇妹听说杨大人进宫了,想嘱他……..嘱他在西效皇庵后殿盖一处静室,皇妹有暇想去陪伴皇姐,静心养性”。
正德一瞧这个妹妹的德性也不比那个好多少。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道:“这事儿至于闹的这么大阵仗?静心养性,哼!朕看你们是该静心养性了,太失礼了,自去皇后面前领受处份,去吧”。
永淳见朱湘儿光着两只脚,一副狼狈模样,不知是怎么搞的,忍不住地直想笑。听见皇兄吩咐她也不怕。皇后由于宫中寂寞,现在和她们两个小姐妹好着呢,能怎么罚她们?她强忍着笑意答应一声,冲着朱湘儿直挤眼睛。
朱湘儿算是丢人丢到了家,她愤愤然地看了眼杨凌。又急急嘱咐一句:“切记莫提结党谋逆,擦掉你脸上的唇……..唇印!”
这句话说出来,刚刚白净下来的小脸蛋又热如火焰,两个小黄门乖巧。一人拾了只鞋,捧到她地面前,朱湘儿忍着羞意把鞋穿上,一只脚长一只脚短,闷着头走过去拉住永淳就走。两位小公主一位单腿蹦,一个高低脚,把皇家体面丢了个精光。
杨凌这才明白为什么不提结党谋逆还得先擦擦脸,他跟猴子洗脸似的。紧着一边脸使劲蹭了半天,对满朝文武干笑道:“呃……..小公主率性活泼,在四川就是这样的,一直这样的,呵呵,呵呵……..”。
众官员虽狐疑不已,只是心中转动的念头千千万万,却没一个会想到后宫里跑出来地这位冒失小公主真正的目的。
正德皇上抖搂抖搂袖子。转过身道:“文武百官随朕进殿!”说完当先走了进去。
杨凌连忙脸色一正。正气凛然地站到队伍前头,昂然进殿。心中同时紧张思索:劳动两位公主,这般急切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能提结党、谋逆这样地大罪?莫非韵儿想到了什么致命地破绽会为人所趁?”
杨凌陷入进退两难之中,准备许久破釜沉舟的一战要是变成了小打小闹,士气大落,刘瑾也因此提高了警觉,还会有第二个机会吗?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左右分班站下,杨凌抬眼一看对面阴阳怪气,却似有所恃地刘瑾,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不提足以扳得倒他的滔天大罪,如何能治这个愈加跋扈、为害天下地权阉?”
刘瑾双眼微翻,盯着杨凌冷笑,一场短兵相接,即将开始……..
“大哥,朝廷不讲信义啊!他娘的,当初招安的时候怎么说的?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算旧帐了,十二万两白银?我们奉他当老大,再当响马盗去得了!”封雷虎目圆睁,厉声骂道。
“就是!比我们做贼还狠!大哥,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咱们现在是官呐,张忠虽狠,还知道拉拢官吏,可这梁洪老贼,刚刚上任就拿咱们开刀,以后地日子可怎么过呀”,邢老虎也忧心忡忡地道。
张茂脸色阴沉,闷头又狠灌了一口酒。他的酒量甚大,但是现在已经明显喝多了,两只眼珠通红。张茂幽幽一笑道:“你们懂什么,就因为咱们做过贼,和那些官员们不是一路人,地方的豪绅财主们又恨咱们入骨,梁洪这才拿咱们开刀,整咱们,没人给咱们出头啊”。
刘六沉吟道:“大哥,你表弟江彬是霸州游击,又与威国公交情深厚,找找江彬,让他出面说合不成吗?”
张茂嘿嘿一笑,道:“你当我没找过?没有用。梁洪是刘瑾的人,张忠也是刘瑾地人。张忠是被我表弟给坑了的,梁洪现在没拿我表弟开刀就不错了。威国公的面子?威国公在这儿,爵高位显,又是正钦差,梁洪不敢不给他面子,可是人家杨凌拍拍屁股回京了,梁洪还把谁放在眼里?”
他缓缓说道:“听说威国公现在在京里头和刘瑾斗的正凶,以整治科道的名义想对付刘瑾。刘瑾是什么人?那是省油地灯吗?梁洪搂钱。打的幌子是为皇家盖宫殿,咱们是一伙盗匪出身,朝里的官有谁看得起咱们,威国公?无亲无故地,他肯为了咱们这些人得罪皇上、给刘瑾送整治他的借口?”
出狱不久的齐彦名由于久关狱中不见天日,脸色有些苍白,他想了想,一拍大腿道:“罢了。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要不然……..那就给吧。可是兄弟我已被抄了家,你们是主动招安的,我却是牢里放出来的,现在无钱可拿呀”。
刘七没气儿地道:“有钱拿又如何?说实话。当响马钱是来的容易,可今儿不知明日死的人,谁还攒钱?家业是置办了些,但挥霍地更多。十二万两,那不是大风刮来地呀。我看,我们几兄弟把现银全搜罗出来,也就五万两,再多就得卖房子卖地了。大哥倒是家财丰厚些,可那是几辈子攒下来的,大哥你甘心给他?”
张茂抓起酒壶,张开大口。畅饮起来,一壶酒喝光,“砰”地一声顿在桌上,五指一合,一把锡壶就象稀泥似地,在一阵刺耳的声音之中被捏成一团,他冷笑三声道:“若是花钱买平安,我也认了!可我兄弟去替我说合时。你们猜怎么着?”
他嘴角噙着冷笑说道:“梁洪阴阳怪气儿地。不但把我兄弟损了一通,还说太皇太后病逝。刘公公主持大礼,风光大丧,花的银子不计其数,各地镇守都有表示,他才刚来,还没有家底儿,希望咱们识相点,看那意思,这笔银子掏了,还有一出呢”。
封雷一听火了,狠狠一捶桌子道:“这不是刘瑾老贼和各地镇守借太皇太后之死捞银子么?那老太婆是送到昌平和皇帝和葬的,又不用重建一座地宫,能花多少钱?打着皇家的幌子,吸咱们的血,他妈地,老子一向只敲打别人来着,这做了官,到被人敲打了!”
刘六脸色沉了下来,四下一瞥道:“铁公鸡让张忠给逼的全家上了吊,那是他窝囊。咱们哥几个是响当当的汉子,站着一根、躺下一条,让个没卵蛋的孙子就这么欺负?要我说,反了他娘地!”
张茂一惊,猛地瞪住他道:“反了?”
刘六斩钉截铁地道:“对!反了!能成就成,不能成也是轰轰烈烈!再说了,弥勒教在陕西也造过反,这都多少年了,还不是安然无恙?听说前阵子朝廷抓住了李福达的二儿子,还大张旗鼓地宣扬了一通,可见朝廷也没什么本事。
朝廷用尽天下之力,这么多年才抓住一个。咱们反了,万一不成就他娘的学李福达,隐姓埋名一走了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藏身?要不然拼了命挣来的房子挣来的地,梁洪一句话,咱们就乖乖地双手奉上,憋屈也憋屈死了!”
封雷吼道:“对,大丈夫就当轰轰烈烈,咱们一帮响当当的汉子,让个没卵子的太监给吃的死死地,笑话死天下人。咱们反了,这里要呆不住,就去太行山找杨虎,一块做山大王”。
张茂倒底老成持重,瞪了眼这个矢志不移,以做山贼为终生梦想的呆瓜兄弟,质问道:“拿什么反?嗯?我问你们,我们还有什么本钱造反?咱们的兄弟全在官府留了案底,家里也分了薄田房产,他们还能舍了老婆孩子跟咱公开造反?就咱们这几个人?”
刘六唇边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意,说道:“大哥,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对咱们的兄弟说,朝廷诱降,现在要算旧帐,马上就要派人把咱们的兄弟全部以造反之罪抓起来了,我们不甘为虎作怅,害了自已兄弟,官不做了,我们造反,你说他们是你我的,还是会跑去官府问个明白?”
张茂惊道:“什么?你……..这不是拖人下水?”
“正是拖人下水!”刘六理直气壮地道:“咱们要是反了,梁洪会放过他们?那不是害了他们么?叫他们预作准备,咱们一起反,霸州百姓被官府坑地苦了,这么短地时候,他们是不会对朝廷重新产生信任和好感的。咱们只要散布消息说梁洪要大施马政,按丁抽取重税,那些没了活路地百姓就会投靠过来。”
张茂左右为难,总觉得这样有点对不住那些兄弟。可是刘六说的也有道理,除非自已不反,只要一反,那些兄弟就算不反也必受株连。
见他沉吟不语,刘七急促地道:“大哥,我哥说的有道理,咱们反了吧!”
张茂前思后想,越想梁洪所为心头火气越大,借着一股酒意,他猛地把手中锡球往墙上一掷,“嗵”地一声溅得粉尘四起:“好!反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