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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建设了一半的会馆不能丢下,我们可以把它改建成酒楼、客栈。”
“为什么?”我有点生气了。
“表面上,元老院的意思是怕货物都运入城中,将会任人宰割,不利于偷税逃税。但私下里,我与尹东高山商量了一下,觉得这样做比较合适。一方面,我们通过决议否决你的主张,便于今后发展让百姓自己做主的风气,重要的是,我用两个词你就明白我们的意思——董卓。”周毅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冷静的说出这番话。
呀,我真是忘了这点,董卓,五年后他就会来洛阳横行,据说他见了东西就抢,从不管这东西是谁的。在我们的教育下,出云百姓都知道自己有财产权,为了捍卫自己的财产,即使抛洒热血也是勇士所为,这样一来,最先和董卓起冲突的肯定是出云百姓。而洛阳城,城门一关,我们的商队、百姓那里逃?
看来,我是太大意了。我低下头,表示服从元老院的决议:“那么,依元老院的意思,该在何处建立这青州会馆合适?”
周毅摇了摇头:“这个元老院没做出具体建议,我们三个人认为,战乱时期,不适合过度分权,元老院否决一次已经够了,再加上,这自己做主的犯上主张,还需慢慢灌输给民众,让民众认可。”
说到这,他微笑着补充说:“再加上,你也不是笨人,只需稍加点出,你会想到好办法的。”
我点点头,表示意会。想必周毅他们在通过这决议时,遇到了很大的阻力。故此,这决议毫无约束性,只有在我愿意的情况下,才可执行。
“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一个更好的地方,在洛阳城南侧2里路,洛水边上,太学附近,有个码头,我们只要稍加修缮,就可以停靠大货船。万一有事,我们只要渡过黄河,在对岸毁去船只,就可自颖川逃往兖州,自兖州进入青州。到时,谁也别想追上我们。”我摸着下巴,思索着说:“这地方还有个好处,出云城的货船,在碣石进入黄河,在成皋附近拐入洛水,不用换船就可到达洛阳,洛阳购买的货物直接装船,顺流而下就可到青州,兖州、冀州销售。嗯,这到真是个好地方,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我看着周毅,询问道:“我们这一别,有年头了吧。说完了公事,说说私事,我快成家了,你们这几为兄弟怎么样,看上谁家女子,告诉我,我去给你们抢过来?”
周毅马上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嘿嘿,尹东那小子上了你的大当,现在当上创世神教的主教,不能结婚不说,连喝酒都得偷偷的。高山仗着去了几次韩国,现在泡上了韩国公主。可怜,也就我现在没着落,我准备向你看齐,在洛阳解决我的终生大事。啊,据说洛阳美女如云,我特地抢了这个差事,就为了到洛阳来泡妹妹。漂亮妹妹,哥哥来了……”
我微笑着点醒周毅:“伯通,这洛阳可是讲究家世的地方,你无根无底,可不要轻易抛出心去,以免后日伤心。”
说到这,我一阵阵心痛。
“搞什么搞,我可是辽西来的野人耶,我看上谁,大不了一抢了之。事情闹大了,我丢下官跑到辽西去,看谁敢来出云城咬我。再说了,我们是兄弟,你能不为我擦屁股吗?哼哼,我反正打定了主意,你先任命好下一任官员,做好准备吧。我可告诉你,也许我明日就抢了人跑路。”周毅腆着脸,厚颜无耻的说。
“兄弟,你比我厉害。”我拍拍周毅的肩膀,感慨说。
周毅忽然想起什么:“啊,我到忘了,高山准备成亲时,仔细研究了你的继承法,天天大骂你,说你这小子不底道,兄弟们来这古代,本想娶个三妻四妾,过过齐人之福,没想到你这小子阴险,竟然在继承法上打了埋伏,断了兄弟们的想头。”
“你说的是《长子继承法》和《财产不可分割法》吗?”我别有用心的笑着。
“对对,你看,表面上这法律说的是死者财产不可分割,统一由长子继承,据你说这样可以限制财产、土地、或者爵位越来越多。但实际上,若是长子继承所有财产,其余孩子必须自己奋斗才能生存,谁家女子愿意嫁与人做妾,生个孩子没继承权,还需自己谋生。况且,若是一个男子真爱那女子,怎甘心她做妾,爱情结晶都无着落呢?所以你这法律,实在是其心可诛。据说,韩国公主愿意陪嫁十几名女子,高山吓得都没敢答应。”
周毅说道这,学着高山的语气说:“莫负人,还是苦自己吧。”
“佩服佩服,高山同志竟有这样的思想觉悟,领会到这法律的深层含义,不愧是大司刑啊”我嘲讽道:“少娶两个美女却不是苦自己,而是自我约束。这条法律的宗旨是改变我们国人管生不管养,管杀不管埋的恶劣习气,如果你有能力教养孩子,无论你生多少个,只要你孩子长大成人后有一技之长,就不怕无法生存。高山,太小心了。不过,高山到是说对了一点,这法律最终导致的,还真是一夫一妻制。”
“阴险,太阴险了,你这家伙老是这样暗藏杀机,我真是交友不慎啊”,周毅发出一阵阵悲呼。
“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皇帝对出云城下了一道旨意,在这,你先看看。”我取出皇帝的圣旨,递给周毅。
周毅翻来覆去的看着圣旨:“嗯,这东西不能给高堂隆他们看,我怕看完后,他们会紧赶慢赶,把工匠们交给皇帝。”
“那你怎么看?”我征求着他的意见。
“我么,我现在是你青州官员,这些货是青州客商到出云城采购的,出云缴纳贡物,与我青州客商无关?”周毅捉弄的眨着眼。缓了口气,补充说:“要是我是出云城民,哼,要钱可以,要人不行。这些人可都是我们手把手的教出来地,他们一点力没出,凭什么交给他们。再说,工匠们愿不愿意到皇帝手里做奴隶,我们无权做主,我们以什么资格拿别人的自由做交易?”
“很好”,我点点头:“你知道这件事就成,后面的事,该怎么应付,你心中要做好打算。嗯,幸好是你来了,否则,有些话,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三国人说。”
“好啦,我现在是辽西野人耶,因为在出云生活过,所以被你任命为青州会馆管事,负责清点出云货物,记记流水账而已。耍赖皮是我的专长,等我混不下去了,我就会拐个新娘子跑路,你准备好给我擦屁股就行。嘿嘿,和皇帝耍赖皮,真是平生的机遇和挑战啊,死太监们,你们的噩梦到了,嘿嘿嘿……”周毅发出了一阵周星星式的鬼嚎。
第二日,光和七年七月初九,我把黄莺正式娶过了门,汉代婚礼没那么多琐礼,只是在卢植的带领下,我到了洛阳郊外,射出了四支礼仪箭——这是士子的成亲礼节,叫做“郊告四方”。
等这四箭射完,作为汉室宗亲中山靖王的唯一后人,我在卢植的陪同下,到宗正府登记婚姻。
所谓宗正府,就是家族内部管理宗族的专门机构,家族内的长门长支的嫡系凡有婚嫁生养,无论贫贱,都需报备宗正。若是长男,更需报备宗正,以做记录。想当年,刘备生下来时,虽然家里穷困,但也经过了这样的手续。
这宗正的职务,前一任是刘焉,他现在到了益州,担当益州牧。等到明年二月,他就会以张鲁占领汉中为由,从此不加朝觐,割据四川。州牧之职,始于刘焉,群雄割据,也从他开始。
做完了这些官方礼仪,剩下的就是简简单单的婚礼了。没有拜天地,没有交杯酒,新娘直接进入卧室(姑且叫洞房吧),贺客们都是亲属,手下人等在侧席伺候,其余相熟的人士,只是送上一封贺礼,自己却并不到场。与我熟悉的古代婚礼全然不同。
据说,婚礼五日过后,夫妇双方要挨个上门,答谢送贺礼的人。那时再举行进一步的欢宴,这是士子之礼的婚姻,有着严格的礼教规定。
虽然人少,但在周毅的闹腾下,婚礼似乎出现了一些不拘礼法的现代味,酒醉的大儒们似乎也顾不得指责,在美酒的烘托下,也做出一些失礼的事,比如,再三逼迫我做诗吟句,描述我的心情。在酒意上涌之下,我顾不得版权问题,居然把王维的观猎诗剽窃了。我乘着酒意,在堂中遍舞剑遍歌:“
风动角弓鸣,将军猎渭城。
草枯鹰眼急,雪尽马啼轻。
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
回看落雁处,千里暮云平。”
唱完,我意犹未尽,大呼着唐代卢纶的塞下曲:“鹫翎金仆姑,燕尾绣蝥弧。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
这两首诗都是汉乐府体裁,虽然不是四字一句的汉诗,但其慷慨激昂处,令人热血沸腾。
黄莺的侍女小秋见到我狂放无行,马上赶到卧室通报黄莺:“小姐,相公大醉在堂中,正在念诗哪?”
黄莺惊问:“什么诗?”
“……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
黄莺默然:“昭姬姐姐说他‘书需再读’,相公心中或有苦楚,故而出此狂放之言。小秋啊,你别惊醒了客人,悄悄给相公送一碗醒酒汤,就说是我让他喝的,他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小秋明白,立马跑出了卧室,按她的吩咐做事。
接到醒酒汤,我悚然而惊——过分了,今日我太放浪形骸了。我悄悄的打量着席上的众人,看来大家都喝多了,希望他们没注意到我的行为。我立刻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看着众人作乐。
周毅也喝的不知道南北,三分癫狂,三分作假的大吼着:“来,今日我家主公成亲,主公之后,我等也有了统属,为那没出生的小主公,干一杯。我代表出云城民,恭贺主公成亲。”
说着,他假痴半癫的喊道:“来来来,奉上出云贺礼——百盏琉璃灯,把着大厅照亮堂点。酒席散后,贺客们可以取走一盏琉璃灯,作为今日酒宴的纪念,来,喝。”
不错,没有比今日更好的广告效应。所谓琉璃灯,就是我们根据煤油灯原理做的玻璃灯,不过它点的是食物油。在玻璃罩下燃烧的食物油少了烟火之气,比当时主要的照明工具——火把更明亮。这些贺客都是与我们走得很近的高官显贵,经由他们的嘴一宣传,这琉璃灯想不畅销也难。
不过,在我看来,这琉璃灯应该是战略物资。在这个时代,由于照明手段缺乏,人们都延续日落而息的习惯,把这琉璃灯广为销售,不是让敌人多了活动的时间了吗?
周毅是否太不谨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