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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很小,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杜文浩笑了,自语道:“晏紫,燕子,哈哈哈,有意思,这个丫头还给我打哑谜呢。”
藿香端茶进来,见杜文浩自言自语,便道:“老爷这么高兴啊?”
杜文浩道:“故人来了一封信。”
藿香将茶放在杜文浩面前,看了看画,道:“不就是一幅画吗?哪里有什么信啊?”
杜文浩笑着说道:“要不怎么说写信的人古灵精怪呢?”
藿香看了半天,道:“那信上说什么了吗?”
杜文浩道:“没有说什么。”
王润雪进来,见了那幅画,便道:“谁说没有说什么啊,说了的,我都看出来了。”
杜文浩道:“不过画的是晏家寨的风景,山巅的那只鸟是燕子,燕子即为晏紫,就是紫儿的名字。”
王润雪道:“也可以像相公这样理解,不过也可以是一句诗。”
杜文浩道:“哦?那你说出来我听听?”
王润雪看着那幅画,说道:“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杜文浩笑了,道:“瞧你,我看紫儿并无此意。”
王润雪道:“还有一句,相公可想听啊?”
杜文浩道:“好啊,你且说来。”
王润雪道:“去岁辞巢别近邻,今来空讶草堂新,花开对语应相问,不是村中旧主人。”
藿香道:“奴婢虽不懂什么诗词,不过奴婢倒是觉得后一首更加贴切一些。”
杜文浩道:“哈哈,藿香说的对,我觉得也是,这一首不但应了景,也应了晏紫的名字,这首诗应该是唐代诗人韦庄的燕来吧?”
王润雪道:“相公记性真好,正是!”
第二日,孙和宴请杜文浩,杜文浩如约而至。
席间。
孙和道:“我上奏朝廷的辞呈已经准了,不过还要等三个月新的知县上任,我才能走,和先生喝酒的时日不多了,从前不觉得,如今想来竟有些不舍。”
杜文浩笑着说道:“我也一直没有问起大人的故里何处,这一走是不是很远呢?”
孙和道:“在南边,也不是很远,到时候一定请先生过去小住几日。”
杜文浩心想秋试已经结束了,不知柳子旭考得如何,离发榜的日子也不远了,他一直没有托人带个信过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杜文浩道:“孙小姐的心情还好吧?”
孙和道:“小女倒是没有什么,唉,其实我和她娘也知道她并不满意冯家的亲事,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柳子旭,也就是给她教书的那个穷书生。”
杜文浩只是哦了一声,也不多说,只是低着头喝自己的酒。
孙和道:“如今小女的亲事成了在下的一块心病了,先生有何好的办法,不妨告诉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杜文浩道:“我哪里有什么好的办法,一般你们官宦人家讲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我自己都是平常百姓,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孙和道:“先生不是没有好的办法,是不愿告诉在下罢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杜文浩笑了。
杜文浩也笑着说道:“大人这就不对了,我是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若是觉得有些人不错,先生却未必看得上,所以还是喝酒吃肉是在一些。”
孙和道:“看吧,我就知道我家乐琪这么相信先生,除了救命之恩,还是有别的道理的,快快说来,不要让我等急了。”
杜文浩道:“现在说为时过早了,要不再过几天好了。”
孙和不解,道:“先生又同卖什么关子?”
杜文浩笑而不答,只顾喝酒,孙和是个急性子,索性站起身来,道:“哎呀,先生竟然还稳得住,我都要急死了。”
杜文浩示意孙和坐下,然后笑着说道:“人家乐琪都不急,你急什么?”
孙和道:“她自然是不急了,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急那是她女儿家的羞怯,我可是不能不急的啊。”
杜文浩道:“你急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就等我十日,要不你就自己想办法好了。”
孙和无奈道:“我看先生不光会看病还会算命,是不是十日后就是个黄道吉日,适合问及我家乐琪的终身幸福啊?”
杜文浩点了点头,道:“正是!”
孙和苦笑道:“行,行,行,就听先生的。”
第二天,杜文浩一到五味堂就听前来看病的人说秋试放榜了,杜文浩便让人赶紧去打听打听有没有柳子旭的名字,到了晌午却说秀山郡无人中三甲,杜文浩先是懊恼,继而又想,柳子旭又不是在秀山郡里捐个官,自己着急也没有办法,晚上的时候乐琪也自己家的下人过来问话,看来大家都着急了,只是那柳子旭还是杳无音信。
转眼就到了林清黛带着石头去远山县进购药材,因为路上难民实在很多,虽说林清黛的身手了得,石头还是建议从这次选中的护院中带上几个人一起去,杜文浩觉得石头办事一向周到,但是林清黛一个女人在路上也不方便,于是就让慕容玉兰跟着一起去,反正慕容玉兰一直在五味堂帮衬着,自己也想多学学医学上的东西,这一次借机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便一口答应下来,一早大家收拾好了行李带上两辆马车告别了家人就出发了。
石头一走,王润雪才发现家中变化确实不少,从前自己忙前忙后的还是觉得事情忙不完,如今什么都让石头给规矩好了,谁该干什么就自己做自己的,洗衣裳的洗衣裳,做饭的做饭,丫鬟只做自己分内的事情,下人没有紧急的事情不能进主子的内院,各个内院都配了有小的门房,新进的二十个护院,昼夜巡逻,宅院的院墙加高的工程也差不多完成了,收尾的工作,石头也分交给了主事的工头,王润雪一点也不用操心,只需结账就好。
既然没有自己什么事情,王润雪也乐得清闲,偶尔在房间里看书写字或是女红自在得很,便觉得石头确实是个很好的帮手。
就在秋试放榜的第四日,柳子旭回来了。
杜文浩听说柳子旭回来了,急匆匆地赶到大厅,却见柳子旭跪在门口,背上背着两个硕大的木棍,见到杜文浩过来,便趴在地上磕头。
杜文浩心里一沉,走到柳子旭面前,道:“你这是做什么?”
“学生该死,是来向先生负荆请罪来了。”
杜文浩轻叹一声,道:“今年不中,我们明年再考便是,赶紧起来吧。”
柳子旭道:“不是未中,学生得蒙先生照料,这一次一考即中,是头三甲的探花。”
杜文浩一听高兴了,道:“那是好事啊,那你跪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起来。”
柳子旭低着头说道:“学生可恶至极,不敢起来说话,听先生杖责学生之后,学生才敢起来讲明真相。”
杜文浩见柳子旭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想着平日这可是一个有着臭老九特有的那种傲骨的人,常常说着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双亲的人,当然他给自己不止跪过一次,可也没有见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时候,杜文浩觉得事有蹊跷
“什么叫讲明真相?你先说了再责罚也不迟。”杜文浩道。
柳子旭这才抬起头来,满脸羞愧地说道:“学生真是该死,不该在放榜那一天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便去街上闲逛。”
杜文浩道:“你确实该死,乐琪天天差人来问你的消息,你却高兴地喝醉了酒,却不回来告诉我们一声。”
柳子旭痛苦地说道:“我是想第二天就回来的,谁知当日竟……”说完,举起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头上。
杜文浩道:“好了,不要打了,天大的事情也要你说出来,我们才有解决的办法。”
柳子旭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解决了,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了。”
杜文浩着急了,呵斥道:“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一遇到事情动不动就说没有办法了呢,我一见你这个样子就恨不得……恨不得踹死你!”
柳子旭哭的是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看着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杜文浩道:“你说是不说?你看看你这样子,以后让你去当个知县遇到问题是不是也要回来给我哭啊?”
“呜呜呜……先生好比学生的再生父母……”
“你赶紧给我闭嘴,这叫什么话,一来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二来也没有你这么软弱的儿子,你若是不说,你就走,不要在我面前碍眼。”说完,杜文浩转身出门,柳子旭一把拽住杜文浩的脚放声大哭起来,引得周围的下人都侧目偷看。
杜文浩狠狠地踹开柳子旭,道:“你不总是标榜你的是铮铮傲骨的男儿吗?那你就给我起来,还没有说什么事情呢,你看你就哭成这样。”
柳子旭擦去眼泪,依旧跪着,道:“那一日我喝了一些酒有些微醺,于是街上闲逛,谁料竟遇到一户人家的小姐以文字选亲,我不知道那是小姐在挑选……故而将他们出的题一一答了出来,后来那考官将让我上了一顶轿子,我当时头是晕的,也不知何故,到了一处府邸,在一屏障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问了我一些问题,而后便让我走了,回到客栈就一直睡到天明,醒来的时候,官府报喜的人来了,还有一个媒婆也坐在大堂里候着,我才知道……先生,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杜文浩在柳子旭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明白了,原来他这样兴师动众的背着两个棍子过来说什么没有解决的办法,原来是自己已经是双喜临门了,哈哈,杜文浩笑了两声,弄了半天,自己忙活一场,居然上演了一出宋朝版王宝钏和薛平贵,实在是太可笑了。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你应该去找乐琪,你真是先知先觉,还没有考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恭喜你,柳先生,哦,不,应该叫做柳驸马。”杜文浩冷笑道。
柳子旭道:“先生不要这样说学生,我本不是那无情无义的人,不过一时贪杯,竟闯下这样的祸来,故而赶紧马不停蹄地回来求先生给学生做主。”
王润雪听见大厅里吵得厉害,好些个下人都偷偷在一旁议论着,见王润雪带着若雨和若云过来,这才赶紧退下了。
王润雪走到大厅前,见柳子旭背着两个棍子跪在杜文浩面前痛苦不已,杜文浩则阴沉着脸背对着柳子旭。
“这是怎么啦,柳先生赶紧起来,有话好好说。”
“二夫人,学生惭愧,愧对了先生和您对学生的期望,您就让人将学生活活地打死在先生的面前,学生心里才好受一些。”
杜文浩道:“如今谁敢打你这个新科状元,你还是起来走吧,我可受不起你一起跪在这里。”
王润雪听了杜文浩这么说,高兴地说道:“考中了?!好事啊,那怎么还弄成这样,赶紧起来吧,大家都看着呢,成何体统?”
柳子旭道:“二夫人有所不知,学生因为一时贪杯,竟酿成大错,先生为我了我孙家小姐费尽心机,如今却因为学生的不知天高地厚,让京城一个大人的千金看上,我……我真是该死……”说着举手就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打去。
王润雪轻叹一声,道:“老爷,您先不要发火,我看柳子旭也不是有心这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生气不能解决问题,您说呢?”
杜文浩道:“那怎么给乐琪说呢?”
王润雪道:“他们才是当局者,我们旁观者再是着急,也不能替他们解决问题,我看还是将孙家小姐接过来大家坐下来一起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最好。”
杜文浩道:“也只有这样了,你去找人接乐琪,就给孙大人说是你找乐琪便是。”
王润雪道:“好的,我这就去。”说完又道:“你们好好的说话,不要争吵了吧。”
杜文浩点了点头,看着王润雪离开,然后对柳子旭说道:“你起来吧,把背上的东西去了,我看着心烦。”
“学生听先生的吩咐就是。”柳子旭起身卸下身上的东西,站在一旁。
杜文浩坐下,道:“你给我说说看,是哪一家的千金?”
柳子旭道:“兵部尚书廖恪璧的孙女,名叫廖碧儿。”
杜文浩道:“你见过这个姑娘吗?”
柳子旭不敢说谎,老实地点了点头。
杜文浩道:“比起乐琪如何?”
柳子旭胆怯地说道:“学生不敢说,怕先生责骂。”
杜文浩笑了笑,道:“你做都敢做,还怕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