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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杜文浩皱了皱眉,心想自己不是正在查着么,这两妇人也太过着急了,吩咐带过来。
来的果然是魏展的老娘和老婆,二妇跪倒,哭天抢地嚎哭着,磕头如捣蒜一般,嘴里不住哀求着杜文浩救命。
杜文浩道:“我现在正在查这个案子,你们先回去耐心等候吧!”
“等不得了!大将军!”魏展的老娘差不多是瘫软在地上的,“他们明日就要将我儿斩首了……”
杜文浩大吃一惊:“你说什么?谁说的?”
魏展的老婆嚎哭着道:“今天中午,来了两个衙门的差役,说明日午时,让我们去午门外刑场收尸……,呜呜呜呜”
杜文浩又问了谁下的命令,二妇人自然不知道,只是不停哭着求杜文浩救命。
杜文浩道:“这件事我还不知道,好,我马上进皇宫去问问。你们先回去,我会尽力处理好这件事的。”
二妇人千恩万谢,这才让到一边,杜文浩带着护卫队急匆匆进了皇宫,他身为三衙都指挥使,其中包括负责整个皇城的安全警戒,所以可以自由出入皇城。
杜文浩找到皇太后,把这件事说了。没想到皇太后半点都不惊讶,缓缓道:“这件事是众王公大臣们的建议,哀家也同意了。”
杜文浩惊诧不已,脑袋瓜几乎不用运转,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急声问道:“是蔡确蔡宰相的主意吧?”
皇太后略微有些诧异:“嗯,也不是他一人的意思,好些王公大臣都复议了。”
杜文浩急了:“太后,微臣正在调查这件案子,事情没查清之前,不能处死魏展啊,否则,将来一旦确定是错案,就无法弥补了。”
“或许里面真有隐情,但无论怎样,当日魏展失职,没能救治皇上,这是不争的事实,就冲这一点,将他斩首,给皇上祭奠,也没错!”
杜文浩呆了一下:“杀他是为了给皇上祭奠?”
“嗯,这是祭司占卦说的,说皇上是冤死,不得安宁,要用仇人血祭祀吗,用尸首殉葬。”
杜文浩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宋朝尽管已经比夏商周和春秋战国奴隶时代已经进步文明很多,但毕竟还是很愚昧落后的,凌迟这种惨无人道的刑罚就是这时候成为正式的刑罚手段用法律规定了下来。杜文浩心里虽然有气,却不敢对殉葬这种制度乱做评判,忙欠身道:“如果魏展死了,这案子只怕不好往下查。”
皇太后道:“无妨,这案子你接着往下查,能查清最好,查不清尽力也就是了。”顿了顿,语气哀伤地缓缓道:“若将来查清了魏展是冤枉的,哀家给他家人重重抚恤也就是了。就委屈他陪护圣上身边吧。”
杜文浩明白了,皇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魏展做牺牲祭祀,就算杀错了也要杀。话又说回来,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种事历史上太多了。
皇太后又淡淡道:“还有一事,你可能不知,哀家已经下旨,让皇上平日宠爱的几个才人和美人自便,其中包括发疯回家的陈美人,还有喻鸽儿。”
杜文浩愣了一下,他听不懂自便是什么意思,望着皇太后,不过,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皇太后似乎看出来他没听懂,苦涩一笑,说道:“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太皇太后生前与哀家说过,皇上特别喜欢陈美人,还有喻鸽儿,将来皇上归天的时候,就让她们一并跟了去服侍皇上……!”
杜文浩终于听懂了,也惊呆了,结结巴巴道:“皇太后的意思,是要让陈美人和喻鸽儿她们几个殉葬?”
皇太后缓缓点头:“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哀家已经派人把陈美人接回宫里来了,务必于今夜子时之前自便。小焦子负责此事。”
一旁的焦公公躬身道:“咱家已经安排妥当了,娘娘放心。”
尽管汉朝之后,殉葬作为一项制度已经废止了,但各朝代明里暗里进行的殉葬依然不时出现,宋朝也是如此,对此,《宋史》也有比较隐晦的记载,比如宋高宗生前非常喜欢才人李氏、王氏等几个绝色的美女,对此,皇后很是不爽,宋高宗驾崩之后,特别孝顺的宋孝宗便让李氏、王氏等几个为宋高宗殉葬了。
杜文浩想不到自己穿越过来,竟然目睹了活人殉葬!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魏展被殉葬,毕竟有失职行为在先,他还能理解的话,让皇上的嫔妃殉葬,他不仅不能理解,更出离于愤怒了。抓住椅子的手不停颤抖着。
皇太后似乎已经看出来杜文浩的想法,轻叹了一声,挥挥手。一旁伺候的焦公公会意,带着宫殿里所有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皇太后低声道:“文浩,你过来!”
杜文浩顿了一顿,这才慢慢起身,铁青着脸走过去,缓缓走到皇太后宽大的软榻前,在她身边坐下,却离了一尺多远。
“怎么,不高兴?”皇太后问。
“微臣不敢!”
皇太后诧异地瞧了他一眼,挪动了一下身子,坐到了杜文浩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侧脸望着他,柔声道:“我魏展和陈美人她们殉葬,你不高兴,是吗?”
杜文浩很想挤出一点微笑来,可是,他根本做不到,挤出来的却是苦笑:“哪能呢,你的决定,我自然无条件服从的。你是君,我是臣啊。”
皇太后幽幽道:“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只是,王公大臣们都这么说,说祭司的卦绝对不会错,务必要顺从天命,我也没办法啊。”
“如果非要殉葬不可,为什么不能用死囚?”
皇太后笑了:“瞧你说的,殉葬是去陪护皇上,弄个死囚陪护皇上,亏你想的出来!”
“那为什么偏偏要用魏展呢?他去了又能如何?替皇上看病?滔滔,皇上的死里面有问题!如果把魏展杀了,他一死,那案子就不好再查了!”
“我说了,真要冤枉了他,到时候我给他抚恤昭雪就是,再说了,他失职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容忍,都要付出代价!”
“那喻鸽儿和陈美人她们呢?她们又有什么罪过?”
“陈美人当然有罪过,她祸乱后宫,论罪该死!只是太皇太后一时仁慈饶过她而已,她早该死的,现在才让她殉葬,那是她的荣幸!再说了,皇上又那么喜欢她,这不正好吗?”
“那喻鸽儿呢?她可没犯过什么差错!”
皇太后神情黯然,话语里带着哭腔,低声道:“我也知道,不过,皇上很喜欢喻鸽儿,喻鸽儿也很听话,很会讨皇上喜欢。我这些天常常做梦,梦见皇上说他一个人在阴间很苦闷,醒来了我就哭,让喻鸽儿去陪陪皇上也好,也免得他一个人在阴间孤苦……”
杜文浩听她话语哽咽,也有些伤感,叹了口气,伸手揽住皇太后的小蛮腰,将她搂在怀里:“滔滔,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皇上是你的爱子,他去了,你很心伤,你的苦我都知道。”
这话勾起皇太后的酸楚,她伏在杜文浩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杜文浩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低头吻了吻:“滔滔,我知道这些都是太皇太后和王公大臣们的主意,却不是你内心愿意的,对吧?”
皇太后抬起泪眼瞧着他:“我这样,是不是很残忍?”
杜文浩望着她泪花挂满腮,软嘟嘟的嘴唇轻轻颤动,便低头吻了下去。皇太后搂着他的脖颈回吻着,一边吻一边轻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