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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了。这般妙然的渊源到底由何而来?”
向琚不语,因为由他来说显得心胸狭隘,别人会以为是讥嘲。
独孤棠有“主仆”默契,毫不介意地说道,“几年前我到南陈游历,用光了盘缠,又不想跟家里开口,犹豫的地方正是六宝楼前。恰巧那时四公子和五公子下车进楼,五公子就问我是不是来应聘掌柜。”
向琚这时笑说,“张大人,你可知他站在哪儿?正正好好就在招人启示的红纸前面。你说,一个相貌堂堂眉宇慧觉的高大男子,虽然看似落魄,但气势气度出色,我六宝楼一向爱才,见到这般轩昂之人,怎能不主动问一声?便是错了,我也不脸红。张大人收徒,听说也用抢的。”
张翼哈哈大笑,“是,是,人才难得。西骋小子就是我半哄半吓才拜师的,不然就算他西大公子喜欢造纸,也未必当成正经事来做。如此说来,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向家五郎应该是贤主,不然这会儿你俩就掐起来了,是不是?”
向琚指指独孤棠,“兰烨不敢自夸,得问本人。”
独孤棠神情朗然,“向家两位公子待我不薄,若非家里催我急归,我还打算多领几年薪俸的。”没有这份差事,养不了一大家子人,所以真是大实话。
向琚不轻易佩服什么人,但独孤棠如此风度,坦然曾经的逆境而谈笑风生,令他心中不悦去尽,更生出相惜之意。
“不知道向五郎你付多少银子给他,让他连回家的心思都没有?你家还招不招掌柜?我有一侄子,人挺聪明,就是全身懒,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家里人宠坏了,送你那儿帮我练练?”张翼出身也贵,可他有大匠之气,相信年青人要有出息,就该靠自己的本事闯荡,而不是啃父辈祖辈的老本,因此对独孤棠大为赞赏。
知道这是玩笑,向琚当然点头,“棠大掌事既然辞了工,还真有缺,不过先说好,从柜上做起,偷懒是不给银子的。张大人要真为你侄子好,那还得跟家里说断了他的银钱来路,否则不能像独孤少帅这般独当一面。”
余砻因为央的事憋着气,听得独孤棠给向琚做了几年掌柜,终于露出藏在心中的鄙夷,故意揭其身份,“独孤兄,怪不得这几年都没有你的消息,原来到南陈士族家里当差去了。唉,你也是,虽说并非定国公嫡子,但毕竟是独子,而且已故的国公夫人视你如己出,现今的国公夫人最后一胎还是个女娃,你上宗谱继任爵位是迟早的事。国公大人待晚辈一向严厉,迟迟拖着不肯正你的名位,多半也是考验你,你何必赌气离家?”
独孤棠看都不看余砻,他是嫡是庶从来不是秘密,更没什么好介意的。自他懂事至今,长安城里有多少人拿此作文章,他要是觉得自尊心有损,早没心肝了。
“砻弟,别随便跟不熟的人称兄道弟。我是你哥不错,但我大哥可不是你大哥。”捣乱自有央出面,“我大哥是正四品的少元帅,圣上亲赐云蛟的封号,前途无可限量,何须借父辈之光?你若眼红,下回抢着点儿上战场争取表现,不然老爷子和老爹就算再有本事,扶得起阿斗么?”
余砻再也按耐不住了,对向琚说道,“向大人,我与你甚是投契,本以为同行会十分愉快,谁知如今来了让我不能痛快的人,看来只能各走各的了。好在你我很快会在长安相聚,到时候再不醉不归罢。”自己是来游山玩水的,不必看贱子的得意脸色。回家后只要告他一状,到时候就轮到他哭丧着脸。他不怕祖父和父亲,他那个贱娘怕。想着还能再得夫宠,父亲说什么她都听,连这个唯一的儿子也能往死里打。
向琚还没挽留,独孤棠道,“砻公子要走,我们不会拦着,不过先跟你说一声,北齐一些流亡贵族捧出一个小皇帝,带着数百残兵想逃往西域寻外族支援,现已混入周境。前两日听说通州出现山贼打劫了一批商贩,手段凶狠,不留活命,恐怕就和他们有关。他们需要路费,需要食物,天冷了还需要棉衣,而且他们对我周人恨之入骨,越到后面越抢得凶。”
央更“好心”劝,“从这儿到长安一条官道通到底,只要砻弟别走歪——路,一定能平安回家告状。”从小到大这小子就会这招,完全能预料。
但余砻哪里还敢率性,赶也不走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