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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
以前这里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吃饭都好像少了几分味道。突然想起最初刚到皇宫的时候,她不愿意理他,不想多看他一眼,连吃饭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很少同桌。原来一晃,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一直到用完晚膳,已经是四更天时分。锦瑟退下了,屋中只剩下床旁的油灯摇曳。
北翎玉半靠在床上,慕容昭就坐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将她的腿搬到被子里面,虽然面无表情但却呵护之至。
北翎玉就这么怔怔看着他,突然说道,“如果我瘫了,一辈子都不能走路,你会不会扔下我不管。”
她很少有这么情绪化的时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能够打倒她,冷的硬的像块没有心的石头。
但不是的,她有心啊。她也会难过,也会心疼,也会有很脆弱想要有个人依靠的时候。
更何况现在,她要做一个决定,关乎她后半辈子的决定。
“不会。”本以为慕容昭不屑于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但是他很快就直接回答了,犹如条件反射一般。
顿了顿道,“如果你真的瘫了,我以后都背着你走路。”
北翎玉笑了,那一瞬的光彩犹如百花竞放,美艳不可方物。
“皇上,我们回去吧。我不走了,不逃了,这辈子都不离开你。”北翎玉突然望着慕容昭,认真说道,“我不再惹你母后生气,不跟你的那些妃子为敌,不再挑事生非让你为难,就安安心心待在衡玉宫里,守着你,守着祁煦。每天你去上朝,我就在家里做好饭等你回来。你忙的时候我为你研磨添香,你闲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微服游玩。我不会再离开了,就这样吧,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慕容昭怔怔看着北翎玉,她的眼眸熠熠生辉,所说的画面美好梦幻,仿佛跃然于眼前。
这便是他一生追求,是他最想要的。看起来唾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的愿望。
“你真愿意,和我在一起?”慕容昭的脸庞猛然凑近,眼神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北翎玉毫不避讳他的目光,坦然对视,唇角微微上扬,“是。”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办法不爱你。干脆就老实点,顺从它好了。”北翎玉说着,手指在自己的心口。
她的眼神很真挚,就好像信誓旦旦的情话是真的一般。
可是慕容昭眼中却泛起一丝悲哀,他到底是把她逼迫到了什么地步,又或者是她爱穆尔云曦到了哪个地步,竟然可以为了他连感情都当作筹码。
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吗?你难道不是希望我可以放过穆尔云曦吗?你难道不是希望我可以停止战争吗?你难道不是希望他可以活着吗?
为了能够让他继续做北原之王,你愿意放弃自由放弃感情放弃所有留在我身边。
北翎玉,这可真是伟大的令人感动的爱情啊。
可是,心如刀割,痛彻心扉。
北翎玉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平静之下的痛楚,而是牢牢抓住人的手道,“你愿意照顾我一辈子吗?接受我的人,我的身份,我的一切。”
慕容昭看着她良久,道,“愿意。”
“那我嫁给你,北原圣女嫁给了大兴皇帝,够不够和谈的诚意。”北翎玉抓住慕容昭的手不自觉攥紧,期待着问道。
果然么……你绕了半天,还是为了他。
“怎么和谈?”慕容昭望着北翎玉,淡淡问道。
北翎玉水汪汪眼睛泛起一丝笑意,“汗皇将最后剩下的三座城池还给大兴。这一次是北原主动挑起战争让大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我知道三座城池肯定不算什么,需要赔多少钱大家可以商量一下,拿出个让朝野满意的数字,我们愿意赔!绝对不让你为难。”
“还有呢?”慕容昭不为所动,问道。
北翎玉仔细想了想,“再让云曦给你道个歉吧。毕竟这件事是他冲动在先,以后两国就是姻亲关系了,应该和平相处。对了,还是我来道歉吧,毕竟这件事因我而起,云曦他……咳,总之我道歉,我认错,我认罚,一定够诚意,让大家满意。”
北翎玉想云曦那家伙那么倔的性子,让他低头还不如要他的命,还是自己来道歉吧。
慕容昭似笑非笑看着她,“你就不怕太后拿出一个让你们赔不起的数字?”
“我想太后她老人家肯定更愿意和平,不会太过逼迫。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吗?皇上,你会帮我的对吧?”北翎玉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最开始两国并没有打仗的打算,现在北翎玉自认为她已经把能够想到的都想到了,也给了慕容昭想要的东西。而且慕容昭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这种情况下应该会很大度。
“拒绝。”慕容昭脸色冷淡,面无表情。
北翎玉一愣,“皇上什么意思?拒绝帮我?好吧,那就多赔点也可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算什么。”
“拒绝和谈。”慕容昭冷漠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