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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我当成地里的大萝卜,一闲着有空的时候,就托着我的脑袋往上拔,想让我能长得快点儿,他说他连续拔了五六年,终于把我拔高了,让我好好谢谢他!”
君子兰又一次笑得乐不可支,连声道:“你小哥哥说话的做派,还和幼时一般有趣!”
喘了一口气,南姗又气嘟嘟道:“他还好意思让我谢谢他,他每次回家,都要捉弄我顽,把我惹急了追着打他,好几次刚巧被我爹瞧见,我爹就训我乱跑乱跳,成何体统!子兰姐姐,你知道的,我爹爹只要一对我说‘成何体统’这四个字,我不是要抄一百遍,就是要挨十下手板。”
“当然,他也没能置身事外,我抄一百遍,我挨十下手板,他要挨二十下,我爹爹每次都让我自个选其中一样受罚,他也得跟着挨同样的罚,哈哈,我小哥哥最不爱写字,我偏每次都选抄书,次次都把他气得跳脚,因为若是字写得太难看,我爹爹不满意的话,还得继续抄写……不过,他现在非常感谢我,若不是我给他寻了这么多练字的机会,他去年考武童生的时候,恐怕还得不了第一名,我听说,有个武艺和他一般好的考生,本来也有可能拿第一的,就因考那一门时,那人写的字太丑,实在不堪入目,只能屈居第二。”南姗又十分愉悦地补充道。
君子兰笑着递上一杯茶:“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快喝口茶,润润嗓子。”
南姗谢着接过,饮了一口香茶后放下,目光落在漆红衣架上撑着的大红嫁衣上,上头用金线绣着格外精致的凤穿牡丹花纹,落在眼里锦绣辉煌,熠熠生彩。
君子兰顺着南姗的目光望去,微羞红了脸,低声笑嗔道:“嫁衣有什么好瞧的,回头等你出阁的时候,你自己也会有的,你可以仔细慢慢瞧个够。”
南姗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戳了戳摆在衣架旁边的华丽凤冠,上头点缀了诸多纹路繁杂的花翠,又镶嵌了好些颗璀璨的宝珠,凤口垂着的流苏珠串更是琳琅满目,拉长着声调道:“子兰姐姐看差了,妹妹明明是在瞧你那顶凤冠——”
君子兰眉目婉转,又低声笑道:“那也一样,你到时也会有的……”
南姗伸一根纤细洁白的食指,摇了两摇:“非也,非也,我不是在想这个,我是在琢磨,这顶凤冠到底该有多重啊……”
君子兰扑哧一声,掩唇轻笑:“你这个鬼丫头……”
时光飞梭,君子兰与四月出嫁清平侯梅家,十里红妆,热闹非凡,诸多京城小姐无不称羡,叶氏从嘴里到心里皆酸的不行,瞧见南姗若无其事的模样,忍不住轻讽刺探道:“姗丫头呀,你自幼和君小姐玩在一处,如今,人家嫁了富贵的显赫之家,你也一日日大了,你爹娘又是怎么给你打算的呀。”
南姗知道叶氏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该找让你不高兴的人出气,没事瞄着她做什么喂,叶金枝女士,你无聊不,南姗笑了一笑,只温吞吞道:“这事都是父母做主,我哪里会知道,三婶直接去问我爹娘,不就知道了。”
叶氏很气闷,你那个锯葫芦嘴的爹和最爱打太极的娘,会告诉她才怪。
待到六月之时,南姗的两个小弟弟南离和南果,已快满两周岁,南姗十三岁生辰这日,这一对小兄弟同时抱拳作揖,对南姗甜糯着声音齐说道:“祝姐姐生辰快乐,多福多寿!”
南姗一手抱一只小弟弟,高兴极了:“离哥儿,果哥儿,你们怎么这么可爱恁。”南笙摸了摸下巴,悠悠笑道:“总算没白瞎我这几日功夫。”又冲南姗扬着丰致的双眉:“我教了他们许久,才一块说得这么整齐。”
南姗对南笙行了个福礼,笑嘻嘻道:“多谢小哥哥费心,妹妹在这里也祝哥哥万事遂意。”
小南梵也捧出自己的礼物,巴巴地交给南姗欣赏:“姐姐,你快看看我给你画的画,好看不好看?”
南姗慢慢展开画卷,只见上头画的是一幅女子摘花图,因每日晨起晚睡时,南姗不是要对镜梳妆,就是对镜卸妆,是以对自己这张脸长什么模样,那是再熟悉不过,嫣然盛开的芍药花,色彩浓丽,旁边站着的女子,画的正是她如今的容貌,南姗拍拍大弟弟的脑瓜,连声笑赞道:“好看,好看,梵哥儿的画儿是愈来愈好了。”
每次过年时,南姗不一定真的开心,但是,每年的生辰之日,心情确实是极其高兴的。
七月武院试,南笙再度去参加考试,捞了个第一名的武秀才荣誉回来,众人瞧见南瑾的儿子,简直是群英荟萃奇葩开花,两个大些的儿子都是两榜进士,三儿子虽去年春闱落榜,但人家也是个年轻的举子啊,四儿子一直默默无闻,只知不走文途而改武道,去年开始考武举,只一回就成了童生,得的还是第一名,今年再度参考,轻轻松松成了秀才,最关键的问题是又是第一名,据目光老辣的监考官捻着胡须推测,明年的秋闱估摸还会大放异彩。
总而言之,本来就顶着‘他老爹不许他纳妾’的名头,如今又被如此高度赞扬,单身汉子南笙——现在的行情十分抢手,豫国公夫人邱氏见已相中的女婿,被这么多人惦记着,心情不太爽,两边的家长一合计,干脆公布沈佳慧名花已有主,名花落在南笙处,扼腕叹息的人也只能——刮风啦,下雨啦,大家赶快回家收衣服吧。
最近上门要给南笙保媒的人挺多,温氏着实应对的累得慌,南笙与沈佳慧的婚事公布后,才终于消停下来,下头就该仔细为闺女盘算,正一一清点排查有哪些人家,比较适合自家的闺女,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说睿王爷第三子受圣命,到江南去办差,归来的途中,因突遇狂风暴雨,坐的船出了大事,目前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