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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时后,潼关行动开始,当地支援的警力和马烽火两组汇合。
暂缓抓捕,专案组需要知道,他在临危的时候会干什么会往那儿走,会和谁联系,或者还有什么藏匿未知的犯罪事实。
十七时三十分,侦察员监控到,在一家咖啡厅小坐的涂绅豪不停地拔电话,明显是坐不住了,这些电话有不少联系回了潼关,有银行的、有物业的、甚至还有公安局的,这么大的行动纸里包不住火,所以,他嗅到了危险,开始离开。
留下的线索,潼关就可以照单传唤了。
十七时四十分,涂绅豪最后一个电话打给当地海联大酒店一个住客,尔后手机被毁,信号消失。
抓捕命令随即下达。
十七时五十分,涂老板那辆显眼的凌志飞驰上了建工路,从这里直通黄河大桥,过了黄河大桥,又出省境,车速极快的行驶上了黄河大桥,驶过中段却是暗叫一声苦也。
查车
前面排着看不到头的大货车,车速刚缓,后面又是不断驶来的货车,四车道被挤得几乎没有空隙,他刚刚咒骂了一声,车就被围住了,等候已久的外勤控制了他,这几乎是个插翅难逃的环境,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留下一点。
随车的电脑里,查到了与潼关纬恒商务相关账务处理的信息,没错,这位正在等着结算。
与大桥上同时行动的是海联大酒店,警察冲进去时,这个租赁酒店房间开的公司办事处人员,正准备转移账目,干得很彻底,连电脑硬盘都拆下来了
涂绅豪落网的时间点,张狂、连强带着马土锤,正风骤电掣赶往潼关市隆发建材市场,谁也没想像到,涂绅豪的一个隐藏窝点,居然会放在与他生意根本不相干的建材市场,连强都有点信不过这个夯货,不时地套话问他,马土锤可不乐意了,直表白,看不起兄弟我是不是我告诉你,兄弟我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要特么找错了,我唾地上的,我再跪舔回来你信不
张狂拿着手机递给了连强,连强一看信息皱了皱眉头,涂绅豪最后的去话,受话方区域,就在桃林路北段建材市场,和马土锤提供的消息吻合。
连强笑了,收起手机时,马土锤正贼眼溜溜瞧他,他笑着问:“土锤兄弟哎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这窝点”
“潼关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成编制的地痞流氓,你不可能不认识啊,这比认你们警察容易多了。”马土锤道,好像在理,他说了,婊子是一茬一茬,日完一茬换一茬;骗子是一拔一拔,骗完一拔又来一拔;至于混子,那就是一窝一窝,这窝不舒服就换个窝,所以只要招当地人的,怎么可能他不认识,他在这街头可混了二十年了,公安局长都熬走好几任了。
张狂和连强听得直笑,这狗日货身上还不知道背了多少案子,可像这种小错不断,大错不犯货色,恐怕那个警务区域也头疼。当然,今天算是派上大用场了,临到建材市场,马土锤压低声音讲了,一会儿哥不能进去,当二五仔将来生小孩没屁眼是小事,可丢了饭碗让道上兄弟们小看是大事,咱想混就得保住点名节不是
这个最低要求被满足了,马土锤这才交待了,里头一窝,六七个人,不知道干啥滴,有个叫孬蛋的货,欠过我滴钱,我上门找事,然后我老板临时叫住了,不让我来,我就想,这地方有问题别问我老板是谁,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啊。
对于放高利贷的老板,张狂可没兴趣,下车直接把土锤铐在车里,带着四人小组,朝着一家指认的燕翔地板砖门市扑了进去,就一个服务员,控制住喽,存货的地方果如马土锤讲的,在地下室,外勤冲进去时,几位男子正在拆卸机器,装箱清理东西,这些人没有什么战斗力,轻松解决,铐了一串。
查获的东西可让张狂一干警员大跌眼镜了,速印机一台、各类传销专业的资料堆了几方大小、制作水平是相当高的,那彩印出来的铜版页,堪比广告画了,打包清运的东西连强认出来了,是摄录器材,这家伙,估计连简单影片制作也难不倒他们。
十八时十分,涂绅豪的最后一个窝点被查封,现场勘察以及对其公司的住处的搜索开始。
这时候,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的张狂又接到新的命令,要求他带人接应从三门峡解押归来的队伍,走到半途,张狂才想起,还把小木扔在现场呢,又折回去接人。
至于马土锤,威胁一通,放了,这号极品人渣类型,没有谁还指望教育他走正道。
那家伙千恩万谢,直说了一通要脱胎换骨、重新做人的鬼话,下车就撒丫子跑了
金科凯越的现场经过一个小时的忙乱,渐渐走向秩序。
省专案组传回来准确体貌特征,照单抓人即可,而最难处理的不是嫌疑人,而是那些参与传销的人员,偏偏这些人以往的传销人员不同,不但家境殷实,而且很多人还是自己驾车来的,对于猝然被滞留,紧张之后就开始渐渐起哄了。
第一拔被带下来,有挑头的开始理论后,乱哄哄就开始冲击外围的警察封锁线了。
“啊凭什么抓我们呸”
“凭什么搜身凭什么扣留我们的证件我呸,你吓唬谁呀”
“来呀,朝我开枪。”
一个人吼,十个人应,几十人起哄,没经历过这种大场面的调拔警稍一退缩,那些人叫嚣更甚,直冲着封锁线,把几个警察摁倒在地,跺一脚的、踢了帽子的、吐几口的,眨眼就把警察糟塌得像被强暴了一样。
乱子一起,只会越来越大,外围的往回奔,里面的使劲冲,带头的几位男子狂吼:冲出去,他们不敢把咱们怎么着冲啊
那些发财梦刚刚破灭,怨气一下子被点燃了,一群人像席卷的浊流,冲垮了第一道封锁线,张狂、连强驾车来时,恰恰看到了这一幕,车驶向人群前急停,张狂在车上拔走了连强的佩枪,连强吓得直喊,嗨,3326,注意方式。
“注意个屁,乱起来谁特么也挡不住。”
张狂大踏步飞奔上来,朝天砰砰连鸣两枪,人群瞬间像被阻挡住了一样,带头冲击的眼见气势要颓,他吼着:“朝我开枪啊我艹了。”
西北莽汉,没怕死那点尿性,张狂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揪住这位莽汉,抬腿一脚,咣声踹出去几米远,声嘶厉喝着:“铐起来带头冲击封锁线的,全部铐起来。”
几位警察扑上去,摁住了带头的一个。一个狠人,吓怂一群,带头的被铐,几个不服的在张狂毫不留情的肘击膝撞下连倒几个,张狂冲着人群一步一步往前走,他枪高举着朝向天空,神色狰狞地大吼着:“警察的枪口不会对准你们,是因为,你们是上当受骗的群众,而不是嫌疑人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他在向前走着,人群在慢慢向后退着,一个人气势竟可以有如此排山倒海的压力,让那股浊渐渐退缩,渐渐消弥于无形。
小木在车里看到了,这一刻,小木突然涌起一种激动,因为深谙阴暗现象的本质,他在生活中从来都拒绝什么高大尚的东西,可在这一刻,他觉得,没有比这个理想主义者再完美的表现了,他看到了骚乱的人群退回了停车场,他看到张狂,像怒目金刚一样,站在被踩乱的封锁线上,秩序在迅速恢复。
因为他站的位置,就是那条最后的底线,无人再敢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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