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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王斗点头,比起崇祯十二年,十三年,现在自己负担轻了不少。
还有。崇祯十二年王斗血洗东路后,清理了治内所有军官们的田亩,让他们与新军户一样按亩交粮,不过这些人可征收的粮米实在太少。
以怀来为例。只有屯田地一百四十倾,纳粮一千六百三十五石,折成银子,三饷在内,不过一千多两银子。就算加上军官田地。其实也没有多少。
王斗只是一个姿态,东路所有军官们,都要纳粮交税罢了。
张贵接下来谈商贸,厂矿诸务,颇有眉飞色舞之意:“现东路商贸大兴,依商科的《商税则例》,内需征税商货二百三十五种,一年买价不及四十两免税,崇祯十二年,征商税一万五千余石。崇祯十三年,征商税三万四千余石,预计今年可征商税超过五万石。”
旁边的齐天良,钟荣等动容,王斗也是心中一动,在大明,商税征收可不易。
以万历年的矿使为例,从万历二十年到三十三年,各税监矿使共向国库上缴白银不到三百万两,这还是全国范围。算算一年才多少。
而且东路征的是粮票,可比白银值钱多了。
商税最高只一成,经营小的还免税,以整个商业总额看……看来东路商业己经发展起来了。
不过相比屯田地。却又小巫见大巫,看来自己还是屯田为主,商业为铺。
王斗起身踱步,东路骡马较多,花费颇大,不过依目前收入。自己还是可以养兵两到三万人。
特别张贵在崇祯十二年,无意中搞出来的粮票,更效果极佳。
其实粮票是一种信誉票据,本身没有价值,当有了信誉,它就是一种便利货币。崇祯十二年时,军户百姓还对粮票半信半疑,过段时间就到粮店兑换。后见粮票始终坚挺,每兑必付,支付面额十足十,军户百姓的心,就坚定下来。
经崇祯十三年银、票各半的时份后,现在东路军民百姓,己经普遍使用粮票,使用铜钱银子的人,越来越少。也很少有人拿粮票去粮店兑换米粮。外来商人前来东路,也不得不使用粮票,并很快接受,毕竟粮票的便捷是放在那的。
现在东路之外,还多有使用粮票者,大大扩大了影响力。
而且现在民政司发行粮票,是粮本位货币制,预计东路多少收入,库存多少粮米,才发行多少粮票,不受物价影响,使得粮票价值越来越高,怪不得东路百姓叫它银票或钞票呢。
有了粮票,金银就可以储存起来,未来作为本金,或紧急动用皆可。
看着张贵期盼的神情,王斗哈哈笑道:“老张不错,这民政司搞得有声有色,特别这粮票,更是神来之笔。”
被王斗夸奖,张贵裂开嘴直笑,只觉自己所有辛苦,都值得了。
……
接下来钟荣禀报司内事务,他管财政司,全路的粮库,银库仓储,钱粮收支预算,军民花费都归他管。
依钟荣汇报,算上剿流贼拉来的粮米,现在各粮库计有粮米十五万四千石左右,夏粮征收后,全路预计有二十五万石粮米入库。
银子库存倒不少,金矿所得,从清兵那夺来的五十万两银子,以前贩卖马匹所得的二十万两银子,血洗东路所得,此次又有三十万两银子收入,虽这些年安置屯民,书吏工匠俸钱,打造兵器,分赏将士用了不少,库存还有七十万两银子。
不过花费同样大,靖边军甲等军,乙等军,计有一万三千人,现马骡共有一万三千匹,其中战马六千余,所有花费皆要幕府支出。以大明的食量来算,人日食一升,马食三、四升,一月需要粮草超过万石,而且军队还吃得更多,一年需要粮草十几万石。
以现在的财力,养一万余人,较为轻松,养两万人还好,养三万人,那就财政紧张了。
王斗又起来踱步,当家确实难,东路真正让自己舒心的,只有保安州一地,余者各处,想如保安州一样,还需要时间啊。好在屯民要靠自己养活的包袱基本甩了,略为轻松些。
钟荣道:“大将军,夏税快要起征,按朝廷给保安州军屯的税计。每亩征银七厘、一分五厘、二分不等,四十万亩军田,折银需六、七万两。马兵备那边言,东路原来军户。都入了大将军屯堡,然他们田税还在,这方面,也要大将军出一点。”
王斗点头,万历年间起。大明实行计亩征银,一般上田每亩征银一分,随后七厘,二厘五毫,一厘一毫不等,三饷加派后,上田每亩约为田赋二分二厘,保安州大部分田地算为中田,下田,按此收税。
至于东路原来的军户们。在王斗血洗东路,又大兴屯堡后,几乎都逃入新屯堡内。马国玺没办法,只好与王斗商议,那些旧地设为新的屯堡,他们的田税,也要王斗想想办法。
王斗说道:“到时税粮起征,财政司便解五万两银子到马兵备那去,多的就没有了。”
王斗这样己经很不错了,以前的保安州。加上三饷什么的,税银不到两千两,便是整个东路,正税加三饷。税银不到一万两,给五万两很够意思了,给多了反而不好。
官员就是这样,见你交足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想你多交。说不定税慢慢给你加上去。五万两,这成绩,在全国都拿得出手,各方该满意了。不满意也得满意,自己也不可能多给,免得各方来打秋风。
钟荣最后道:“各城的守军,也是一笔花费。”
崇祯十二年,王斗血洗东路后,不但核对各军官的田地,还裁撤四城守备——延庆州守备李金盛,怀来守备黄昌义,保安卫城守备徐祖成,永宁城守备王以德麾下兵马,去除老弱空饷,最后结果,四人各留下不到四百人。
他们的粮饷,除了家丁与骑兵外,士兵差不多每月饷银一两。
裁撤老弱后,王斗倒没亏待他们,每月都有足额粮饷放下,各人早不敢生抗拒之心,加之王斗当时是东路参将,整顿他们名正言顺,每年每月有粮,倒也心满意足,悠闲过日。
对这些人,王斗心下也有安排,说道:“他们的粮饷,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对钟荣,王斗还是满意的,踏实,勤勉,本份,王斗对之始终充满信任,他柔声道:“钟先生辛苦了,请坐吧。”
钟荣道:“这是学生本份。”
对王斗深施一礼,坐下了。
王斗现在比较关心后勤司的军工,他看向齐天良:“老齐,鸟铳与火炮造得怎样了?”
后勤司大使齐天良忙站起来,说道:“大将军,火铳厂大量使用水力钻床,废品率减低,成品提高,从崇祯十二年到现在,己经有库存鸟铳六万杆,自生手铳一万五千把。而且成本降低不少,原本一杆鸟铳成本要三两多,现在只要二两就可。”
见王斗露出满意的神情,齐天良继续道:“至于火炮,将军说了铁模法后,从崇祯十三年九月起,每月都造出五门红夷大炮,现己铸成火炮四十门,打五斤与三斤的炮子各一半。”
王斗哦了一声,如此说来,自己有红夷大炮六十三门了,其中六磅炮二十六门,三磅炮三十七门。
这些火炮,因为火药配方改进,六磅炮可打二里多,三磅炮,可打近二里。加上自己放在涞水的,射程一里的三十五门大将军佛郎机炮,算算自己有近百门火炮了。
放在几年前,这成果是自己意想不到的。
不过,王斗望向辽东方向,似乎停留在了锦州那边,他目光深沉,记得历史上松山大战后,清军火炮超过百门,入关后超过两百门,很多还是重炮,此时有多少,是什么炮?
崇祯十一年那场战,清军在自己手中吃尽苦头,此时的清人,处于上升阶段,善于学习新生事务,并非人们印象中的冷兵器部队。只可惜派往辽东的夜不收们还没有回来,自己无法得知详细情报。
未来的辽东之战,显然是一场恶战,若对方拥有大炮火铳……
他仿佛看到巨鹿之战时,那曾经呼啸而来的炮火。
王斗看着齐天良:“老齐,火炮没法铸更多吗?”
齐天良面有难色:“大将军,工料什么倒不缺,就是这炮匠少,若要加快,怕精工方面……”
王斗道:“罢了。”
他皱了皱眉,一路之力,还是无法与一国之力相比啊。
齐天良看王斗的神情,有些不可理解:“大将军,我们的鸟铳火炮己经很多了,看看大明朝,有哪家总兵有我们火器火炮多的?近百门火炮啊,说出去都把人吓死,啧啧……”
王斗一愣,看着这个曾经的火路墩兄弟,拍拍他的肩膀:“老齐,你说得对,打仗,不是我们一家的事,是我着急了。”
他微笑道:“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齐天良被王斗这样夸奖,不由裂开嘴直笑,缩头缩脑,似乎又成了往日那个油滑奸诈的老墩军。
看着齐天良,王斗心中温暖,不由又忆起了往日在靖边墩的情形,只可惜韩仲、杨通不在了。
除了鸟铳火炮,军工厂还造了不少的万人敌,由于火药配方的改进,原来人头大小的“大明朝手榴弹”,己经大大缩小,可以投掷很远,未来若有攻坚战,壕沟战什么的,都可派上犀利用场。
此外千里镜也造了上百架,这些都是军中利器,王斗心中豪情涌起,他来到窗前眺望外面景色,不管未来战事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我王斗,领着我的舜乡军,从来不惧怕任人,也不会畏惧任何挑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