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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闪至,快到眼前时,恢复行走的步调,那张脸也一点点清晰。
这一刻,四周仿佛静止,她眼里只看得到他。
那双幽深的凤眸里,似乎,也只有她。
他身后发生的惨叫,她已听不到,只听得到他的脚步,明明那么轻,却好似踩在她的心上,一步,,狂跳不止。
他没事就好,当她听到整个幽府都回荡着他‘逃跑’的声音时,她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了,赶紧往这边赶来。
尤其,在靠近的时候听到那些惨叫,她更是心急如焚,就怕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那么多人。
还好,他全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直到他站定在眼前,她仍是目不转睛地看他,喃喃地低唤,“爷……”
“爷以为你走了。”他俯首看她,阴柔的嗓音有些喑哑。
风挽裳心慌了,清眸有些不敢直视他,“爷,对不住,我没如约定好的离去。我……”
锵!
突然的断裂声吓了她一大跳,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何事,整个人已经被用力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这个拥抱,她始料未及,那么坚定,那么紧。
怔了,她张手回抱住他,子哭了,“爷,别再赶我走好不好?我哪儿也不去,只想待在爷的身边。”
他默默守了她八年,将她放在心里珍藏了八年,若她还不懂他赶她走的真正原因,那她真的可以不用活了。
但是,他要推开她。
她更慌了,意识过来,立马抱他抱得更紧,将脸埋在他的胸怀里,使劲摇头,“爷,无论如何,我都不走reads();!当初不是说好了,死也是爷的鬼,既然爷不要人,那只有当鬼了。”
她好想怪他这样推开她,但她想到他竟那样将她放在心底八年之久,她又怎忍心去怪,心疼都来不及了。
一切不过因为爱而已,就好比她不愿让他知道孩子的真相那般。
在场所有禁军缉异卫都按兵不动,看着这煽情的一幕上演。
忽然,脸颊贴着的胸腔传来细微地震动,风挽裳狐疑地正要抬头,脑袋被大掌按回去,原本要推开她的男人重新拥紧她。
“爷的小挽儿啊,爷的话都还未说完呢,你就急着对爷诉衷情了。爷要一个鬼来做什么,摸不到,抱不着,还不能……玩。”
最后一个字,抚着她的脑袋,贴在她耳畔低声说的。
原本慌乱的心情立即烟消云散,转而,羞红了脸。
她心欢喜,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爷,那个总爱逗她寻开心的爷。
“爷要做什么都可,只要别再赶我走。”死死埋进他的胸膛里,环抱在他背后的小手也羞得抓紧他的衣袍,声音几不可闻。
这一定是她这辈子说的最羞耻的一句话。
“回去一趟,又学坏了,嗯?”顾玦俯首看怀里羞得不行的人儿,语气轻快地在她耳畔悄声逗弄。
闻言,她顾不上羞怯,慌忙抬头解释,“爷,我回去是因为……总之不是爷想的那样!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我哪都不去,只在爷身边,直到唔……”生命的尽头。
还未说完,温热的气息覆盖来,结结实实封住她的唇。
他辗转柔情地吻着,感觉得到他的无限怜惜,她心里发热,闭上眼,心疼地回应他。
正因为明白那个原因,不是说不出口,只是不愿让他知晓,不愿让他痛苦。
她真的蠢得叫他疼碎了心。
众人傻眼,哪怕此时上前抓人是最好的时机,他们也舍不得打扰这样罕见的一幕。
一个太监居然旁若无人地与一个女人如此缠绵拥吻。
以前只听说过九千岁对自己那个最宠的小妾到哪都‘爱不惜手’,马车上步撵里,无不旖旎,今日一见,果然叫人大开眼界。
顾玦再三缱绻地吮了吮她柔嫩的唇瓣,这才结束这个缠绵温情的吻。
他轻轻抬起她的巴,指腹轻轻抹过被他‘宠爱’过的朱唇。
熟悉的动作让她的身子不由得轻轻一颤,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缓缓打开,双眸水媚,对上他深邃灼热的凤眸,脸色绯红迷人。
还遗留在腕上的铁镣圈时而碰上她的脸颊,冰凉冰凉的,却被他手指带来的灼热覆盖。
“小挽儿,爷忘了问你一句话。”他俯首,低声幽幽地说。
她微微抬头,水眸漾着柔情凝视他reads();。
微砺的指腹从她唇上移开,抓而以指背爱怜地摩裟她的脸颊,声音更柔,凤眸更深,“爷忘了问你,是要安宁,还是要爷?”
话音甫落,她不假思索毫不犹豫,一点矜持都不顾地扑进他怀里,“要爷!只要爷!”
她就知道他推开她,只是想让她远离这些风雨。
还好她没走。
瞧她慌得,像个孩子一样。
尽管已经知晓她的答案了,但她如此着急地抢答,像是害怕被人抢走骨头的狗。他一颗始终飘飘荡荡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得到安定,彻底扎根。
他的心很挑,只在她心里扎根。
宠溺地笑了笑,抬手抚她的秀发,低头亲吻,“乖,想要爷,也不用嚷得天皆知,待会回去,爷就让你要个够。”
闻言,还沉浸在激动中的风挽裳身子一怔,羞得轻捶他一记,小小声地埋怨,“爷又不正经了。”
这一刻,她确定,那个她熟悉的,习惯的男人回来了。
他那样问,也代表他再也不会赶她走,再也不会推开她,一个人面对前边的黑暗。
轻轻地,她从他怀里退出,伸出手去,再一次主动牵起他的手,“爷,永远不要再放开我的手,可好?”
他低头看她,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爷只蠢这么一次。”
她不禁失笑,没料到他竟会承认放开她是很蠢的一件事。
小手也握紧他的,抬头,柔柔地说,“爷守了我八年,换我用余生来伴你,哪怕短暂,还有魂梦可相依。”
话,很美,但是——
他怔住,微微挑眉,“你,如何得知的?”
她笑,眼里闪着感动的泪光,“爷果然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让我知晓。”
“胡说,爷这不是追来打算让你知晓了。爷等的就是这一日,让你知道自己那些年活得有多蠢。”
知道这事的除了他自己没别人,除非……
霍靖!
真是,好极了!
“是,对一个禽兽错付了八年的真心,蠢得辜负了爷的真心守护。”这一次,她很认真地承认自己蠢。
“乖挽儿,以后要犯蠢只能在爷身上犯,明白?”他俯首,兴味地勾唇。
她欣然点头,“只要爷不嫌弃就好。”
“要能嫌弃就好了。”他俯首在她脸上轻啄了,紧牵着她的手离开,还不忘抛话,“若爷大难不死,你们最好主动戳瞎自个的眼,省得爷动手。”
阴柔的嗓音冷冷森森地传来,身后看戏的一大片人惊恐瞠目,慌忙背过身去reads();。
可惜,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他们还刚想说,原来九千岁宠女人的样子是这样的,温柔到骨子里。
难怪那个女人为他哭得死去活来的,连他大难临头了也要死心塌地。
……
“你既然没走,为何不在采悠阁等着爷?”回前厅的路上,他不悦地问。
“我去厨房帮忙,听闻爷没让人准备晚膳,我就顺道替爷准备。”她柔顺地回答。
“爷倒是很想吃一样东西。”
“是什么?爷说来听听,我看看能否做得出来。”
“只有你一个人做得了。”他低头促狭浅笑。
她愣了,忽然觉得这样的话似曾相似……
[爷用过晚膳了吗?]
[爷的胃只认得你了。]
[那妾身去给爷做碗面可好?]
[爷比较想吃你。]
顿时听出他指的是什么,风挽裳低头,羞赧地咬唇,“爷,恐怕不行,我……”
“嗯?”他挑眉看她。
她深吸一口气,红着脸道,“我身子……还未干净。”
“……”
他忽然停脚步,不说话。
她不安地抬头看他,却见他勾唇邪笑,“爷说的是你做的面,你说你一个女人家怎老想着那种事,越来越不知羞了。”
她顿时无地自容,恼得瞪他一眼,好想甩开与他十指紧扣的手,耍性子一回,可是,她又不舍,好不容易才牵上的,更怕甩开了,再也够不着他的手。
那比天塌还可怕。
“那爷要放开我,好让我去做面。”她没骨气地等他松手,语气也带着羞恼。
才说完,他还真的放开她的手了,原本十指紧扣的手骤然分开,她心里又是一阵慌意掠过。
也许,这是因为得来不易,所以太害怕失去的反应。
轻轻咬唇,她转身先走。
其实,她只是说说而已,心里是希望他不要放开她的手的。
唉!
才刚重新拥有,她又患得患失了,还是赶紧去做他想要吃的面吧。
打起精神,她才打算加快脚步,倏然,一堵肉墙从后轻轻扑上来,圈抱住她,她脚步踉跄了,受宠若惊,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