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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爸回来我还怎么走?”母亲轻轻的拿掉他手中的刀,温柔的说:“阿达,你听话,母亲先去城里,等站稳了脚跟就来接你出去住。”
他疑惑:“真的?”
“当然了,我是你妈,不会骗你。”
他的目光滑到母亲身后的包袱上:“你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我跟爸吃什么?”
母亲一听,勃然变色:“你个小讨债鬼,跟你爸就是一路货色,家里一共就这么一点东西都不给我,你滚开!”
他没有滚开,而是捡起地上的刀,在母亲的脖颈前比划。
他虽然只有七岁,可身量已经比同龄人高,刀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吓得女人软了腿。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东西留下,你走。”
“凭什么?那个老东西临死前说了,只要我跟你爸结了婚,这镯子就是我的了!”
唐达怒不可遏,“不许你这样说奶奶!”
女人却一把推开幼小的他,夺门而出,一路趁着夜色往村子外头走去。
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小牛,使劲全身的力气冲了上去撞倒了她,刀尖这次直直逼近她的喉管,像是下一秒就要扎下去。
女人吓得想要大叫,又怕引来邻居,只得妥协:“好好好,东西都在包袱里,都留给你行了吧!”
唐达扔开她的包袱,冷冷道:“我看着你把钱和金手镯都藏在身上!妈,我是你儿子,你都不管我死活了吗?!”
不远处,来接她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走过来,小声斥责道:“还走不走了?”
“走走走......”女人气呼呼的把金镯子和钱都掏出来扔到远处,看着男人一脚踹在自己儿子的胸口,气愤的说:“小王八蛋,留下你就是个祸害,跟你爸一样一辈子都是个没出息的死穷鬼!”
这句话,在唐达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
那天之后,他一个人住在哪个残破的小屋里,紧紧的把金手镯和钞票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放下。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比尊严更可恶的,是贫穷。
他不愿再一直贫穷下去。
所以,在他饿了十几天之后,用金镯子换了邻居的一碗粥,从此离开了那个小村。
他并非不知道邻居是看他小在骗他,可贫穷已经让人性泯灭,他自己的母亲都是如此,怎么去期待一个陌生人?
所以他平静的吃完了一碗稀粥,孤身踏上一个人的旅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