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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父亲心疼他,希望他和两位兄长一样能为杨家的锦业出力。在父亲眼中,不分嫡子庶子,都是他的亲儿子。父亲醉了。忘记了嫡庶之分。触了嫡母的逆鳞。他只能悄悄离开,不在场接话。
从小养在嫡母身边。对亲娘是剪不断的血脉之情。席间他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看上柳姨娘一眼。头一次坐了席,她就没动几下筷子。一餐几乎无话。
真让他心酸。
有父亲的宠爱,柳姨娘也是无根的浮萍。除非他将来能做棵树,父亲百年后,能为姨娘遮风挡雨。
他翻墙进来,见到窗户透出的灯光,心就安静了。等到心安静下来时,他又想知道她是否睡得安稳,是否好一点了。
前头长街上更夫的竹梆声隐隐传来。竹梆连续敲了三下,三更天了。他搓了搓手,从袖中拿出一枝腊梅。出府里折的,也许明天后天,她大好了开窗时,会知道他来过。
杨静渊悄悄走过去,将梅摆在了窗台上。
这时,他听到屋里有了声音。
季英英不是娇惯长大的女子,身体底子好。饮过汤药捂着被子睡了一觉,半夜时退了热,人也醒了。
趴在床边打盹的湘儿被她推了一把,迷糊地发现季英英醒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高兴起来:“娘子退了热啦。”
“水。”
饮了两盏温水,季英英舒服多了。她靠着床榻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湘儿看了眼漏刻:“子时两刻。娘子从酉时睡到现在,睡得真香。”
“傻瓜,那是因为药汤安神。这会儿倒睡不着了。把簸箩拿来,我们绕会线说说话,等倦了再睡。”
丝线是扎成束的。用的时候最好绕在木轱辘上。湘儿应了,起身去绣房拿簸箩。
杨静渊没忍住,低声喊了她一声:“英英。”
季英英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声音明明是杨静渊的。她试探地喊了他一声:“杨三郎?”
“你别起身。我就是来看看。”
屋里光亮着,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季英英噗地吹熄了烛火。
雪光将他的身影印在窗户上,模糊的晃动着。
这世上有很多女人的爱,都是因为被感动而生的。季英英鼻腔蓦然涌出一股酸涨,她掀开被子下了榻,走到了窗边:“外面冷,你跑来做什么?快回去呀。我又不是纸糊的,小风寒罢了。”
杨静渊听到她的声音就在面前,迟疑地说道:“都说成亲前见面不吉利。你别开窗,回去躺着,我这就走了。”
可她想见他啊。“我偏不信邪!”季英英说着一把拉开了窗,唬了杨静渊一跳。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窗口一跃而入,顺手将窗户推了回去,张开了狐裘将她拥在了怀里,
力有点大,窗户碰撞发出砰的一声。
湘儿正好端了簸箩进来,屋里灯已熄了,她急道:“娘子,可是窗户没有关紧吹熄了灯?你捂好被子,别再被风吹着了。”
她护着手里的油灯进了屋,径直走到了窗边:“插梢松了,怪不得被风吹得作响。”
杨静渊在听到湘儿脚步声的刹那抱着季英英跳上了榻,放下了帐子。
好在冬天的床帘厚,床榻宽大,湘儿丝毫没有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人。季英英又羞又怕,声音都是颤的:“湘儿,你关好窗就出去吧。别在屋里值夜了。我也倦了。”
湘儿不肯:“绫儿姐姐吩咐过。娘子病还没好呢,奴婢就在榻旁打地铺,娘子有什么叫奴婢一声就好。”
季英英急了:“地上凉。”
湘儿笑道:“有褥子呢,奴婢不怕!”说着就抱着褥子铺在了榻前的地板上,噗地吹熄了灯。
杨静渊和季英英互瞪着对方,一时间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