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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娥靠坐在软榻上,双手抚在小腹上,脸庞流露出阴涩的得意和兴奋。
这个月,她又顺利地萧怀逸下了药,明显感觉到萧怀逸和明珏的关系冷淡的许多。那些药有了效果,令她很高兴,又怀孕了,更令她兴奋不已。
以前,萧怀逸白天除了忙于公务,就是跟明珏在一起亲昵谈笑,几乎形影不离。晚上到她房里,跟她酣战半夜,天一亮就悄无声息溜掉。
明珏这段时间忙碌萧怀达娶亲的事,还要操持长房的家务,打理她自己的生意,没时间陪萧怀逸。现在,萧怀逸除了会客访友忙公务,连用餐都在书房,很少到明珏的院落。温玉娥想趁这个机会把萧怀逸紧紧抓在手里,药的效果加上她个人的魅力,另外又有怀孕的筹码,假以时日,一定能取明珏而代之。
刘嬷嬷端了一碗汤药进来,笑吟吟说:“夫人,喝安胎药吧!”
温玉娥接过药碗,小口喝完,嘴里含了一块蜜饯,脸上泛起忧虑,说:“都说酸儿辣女,我现在怎么一点也不喜欢吃酸的?嬷嬷,我不会……”
“我的夫人,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一定要好好安胎。”刘嬷嬷知道知道温玉娥的心思,又轻声安慰,说:“老夫人让人测算过你成亲的日子,是旺子的吉日,你提前也吃药调养了,老夫人说你这次怀的八成是男胎,你一定要精心调养。”
“八成?为什么只有八成?”温玉娥从软榻上跳起来,抓住刘嬷嬷的手,说:“我要一举得男,我要生下嫡子,我不要八成把握,我要十成,嬷嬷,帮帮我。”
刘嬷嬷又担忧又着急,赶紧扶着温玉娥,软言劝慰,“夫人,你别着急,老夫人说八成是男胎,其实就是十成把握,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快说。”温玉娥又一次激动焦躁。
刚怀孕一个多月,别说大夫只是凭肉眼和经验,就是最精密最先进的B超都无法断定是男是女。成亲之前,温顺侯府到处找人,又是测算又是诊断又是调养,却也只有八成把握,不敢保证温玉娥这一次怀的一定是男胎。
刘嬷嬷轻叹一声,揽着温玉娥的肩,安慰说:“也没什么,就是能确定是男胎,把不能把话说得太圆满,怕犯了忌讳,老夫人一向稳妥,夫人尽管放心。”
温玉娥安定下来,点点头,说:“我也知道祖母行事稳妥,可我很担心,我一定要生下嫡子,若生不下嫡子,不只是我,家族的大计都会受影响。”
“夫人尽管放心,老夫人天天为你求神拜佛呢,老夫人心诚,菩萨一定保佑。”
“我知道祖母疼我,嬷嬷,一般怀孕几个月能判断怀的是男是女?”
刘嬷嬷寻思片刻,说:“好大夫和经验十足的稳婆四个月就能看出来,到时候老夫人会找人来给你看的,你千万别着急,现在先好好安胎。”
温玉娥点点头,这一次她必须生下嫡子,若生不出嫡子就前功尽弃了。怀孕四个月才能看出来,她只能再等几个月,到时候再做具体计划。
丫头进来,说:“平夫人,林姑娘求见。”
刘嬷嬷沉下脸斥责,“怎么还叫平夫人?不是说过让你们改口吗?”
自温玉娥怀孕后,刘嬷嬷就给温家陪嫁的下人传了话,直接称温玉娥为夫人。
“奴婢该死。”丫头忙施礼请罪,“夫人,林姑娘求见。”
林玉黛做为温家的陪嫁姑娘,是来帮温玉娥试房,继而帮温玉娥固宠的,换句话说温家让林玉黛陪嫁过来,就是来给明珏添堵的。
可是林玉黛却没起到作用,因为自陪嫁过来的第一天,被萧怀逸狠狠打击了一顿,她就病了。病榻缠绵一个多月,直到现在才慢慢好起来。
温玉娥嫁过来就受宠爱,她自认为已经对明珏构了威胁,根本不需要林玉黛这个同盟者了。可陪嫁姑娘不能放出去,得不到男人,只好默默等死了。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温玉娥眼里一文不值,就象现在林玉黛一样。她本打算不见,被刘嬷嬷拦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才让人传林玉黛进来。
现在,温玉娥怀孕了,不能再与萧怀逸同房,要想把萧怀逸拴到身边,就要给他找女人。温家陪嫁了几个貌美如花的丫头,就是用来做通房的。
得知她怀孕,萧怀逸仍夜夜宿到她的院落,这几晚,她接连给萧怀逸送上了四个丫头。萧怀逸夜夜玩双飞,甚至打群战,似乎仍不满足。没有新货色了,男人可以随时弃她而去,她必须补充新鲜血液,林玉黛就有利用价值了。
“妾身给平夫人请安。”林玉黛刚要施礼,就被刘嬷嬷笑着扶住了。
“嬷嬷,快让林姐姐坐下,翠金,给林姑娘泡一杯祛秋燥的茶来。”温玉娥很客气,招呼林玉黛坐到软榻上,就开始倾诉姐妹情深。
陪嫁过来的第一天,林玉黛被萧怀逸阴损一顿,落下了话柄,萧家的下人们对她恨般蔑视,她在萧家受了不少白眼和冷落。看到温玉娥对她这么好,她感激得直抽咽,心里暗暗发誓,士为知己者死,她要唯温玉娥马首是瞻。
“林姐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林玉黛擦去眼角的泪珠,凄然一笑,摇头说:“不怪你,是我命不好。”
温玉娥陪林玉黛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问:“林姐姐,你有什么打算?”
做了陪嫁姑娘,就跟嫁人一样,只不过没有名份,也不能被放出去另嫁。如果男人不宠爱,生不下一子半女,也不能抬姨娘,只能在深宅大院独自过活,直到红颜老死。还有一条路,就是出家修行,说不定机缘巧合,能被放出去。
萧怀逸那番话已深深刺激了林玉黛最脆弱的神经,她得不到她所爱之人的心,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该怎么办。她要死要活折腾多次,需要她以死明志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寻死的勇气。她来找温玉娥,就是想商量她将来怎么办。
“林姐姐,都是我害了你,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都倾尽全力帮你完成。”
林玉黛听到温玉娥真挚体贴的话语,似蜜水浸润,如温泉暖透心田。若问林玉黛的打算,第一,她希望得到萧怀逸的爱,哪怕与诸多女人争宠,她也不在乎。第二,如果实在得不到萧怀逸的哪怕一点点爱怜,她想离开这里,别谋新生。
此时,她很犹豫,不敢直言不讳说出自己的打算,怕伤害温玉娥。温玉娥把她当亲姐妹,又知道萧怀逸宠爱温玉娥,她怎能跟主动跟温玉娥分宠呢。温玉娥还呆在萧家,她若说想离开萧家另谋新生,是不是太不仗气了?
刘嬷嬷给温玉娥使了眼色,又长叹一声,握住林玉黛的手,说:“林姑娘,我家小姐把你当亲姐妹,有什么话你就跟她吧!别憋在心里。”
“是呀!林姐姐,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吧!我肯定帮你。”
林玉黛重重点头,感动得泪流满面,犹豫片刻,嚅嗫着说出自己的两个打算。
温玉娥揉着微红的眼睛,眼底闪过阴寒轻蔑,她知道林玉黛喜欢萧怀逸,也知道林玉黛空有花容月貌,却没半点心机和脑子。温家让林玉黛陪嫁到萧家,不过是想让明珏呕心,凭林玉黛的心计,居然想跟她争宠,简直是做青天白日梦。
可现在她怀孕了,不能再与男人行房,她想把萧怀逸留到她房里,只能给他找其他女人。这样既可以留住男人的身和心,也显示她贤慧无妒。等到她生下孩子,身体恢复,再把这些觊觎萧怀逸的女人一个个全除掉。
“林姐姐,你这样打算应该早告诉我,我见你病着,不敢问你,害得我虚惊一场。”温玉娥握紧林玉黛的手,满面含笑,又说:“我带你到萧家,就是因为我们姐妹情深,想与你相互帮扶,共侍一夫。姐姐,你放心,我会劝侯爷好好对你,争取到明年,你也为侯爷生下一男半女,我们姐妹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林姑娘,我家六小姐自幼贤慧淳良,是大肚能容之人,你一定要与我家小姐相互帮扶,不负她一片真心对你。”刘嬷嬷好象很激动,装模作样擦眼泪,又说:“我家六小姐跟姓洛的贱人不一样,那人谁也容不下,心思歹毒着呢。还好侯爷眼明心亮,现在不宠她了,要不你这辈子也休想有出头之日了。”
林玉黛恨恨咬牙,“那个不得好死的贱人,有朝一日,我一定把她踩到脚下。”
温玉娥与刘嬷嬷互看一眼,脸上闪过鄙夷的笔容,庆祝林玉黛掉入她们的圈套。林玉黛很好利用,别看她很愚蠢无知没大脑,却是一把杀人的好刀。
“林姐姐,回头我跟侯爷说说,让他到你房里过夜。”
“这……行吗?他那天说的那些话,我……”林玉黛激动兼羞愧,又哭了。
“林姑娘呀!不是老奴说你,你怎能信侯爷那时候说的话呢?当时,姓洛的贱人在场,他想讨好姓洛明珏,才说那番话打击你的,你千万别当真。”
“是呀!姐姐,你千万别当真,都是洛明珏怂恿侯爷这么说的。”
林玉黛重重点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说:“我确实不应该当真,是我自己太傻,以为侯爷讨厌我呢。现在,我恨不得打暴洛明珏的头,把她永远踩在脚下。”
“姐姐不用急,一定有机会的。”
……
深秋时节,落叶飞舞,清凉的风吹来满目苍黄。
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穿行在人群接踵的街道上,混迹在人声鼎沸之中,幽幽叹息从马车里传出来,凭添几分索然离群的意味,令人心酸。
明珏掀开车帘,看着街上喧嚣的人群熙熙攘攘,淡然一笑,神情落漠。她放下车帘,靠坐在软垫上,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信,凝神细看。
信是水木写的,遵照他一贯的风格,只有寥寥数语,却表达了多重意思。水木同萧怀迦一起回京城了,谭金州也调任了京城要职,想约她到明月茶楼一见。
接连忙碌了一个多月,萧怀达已经成亲了,她如释负重,松了一口气。本想痛痛快快睡上几天,养养精神,听到温玉娥怀孕的消息,她就毫无睡意了。
她接手萧怀达娶亲的准备事宜,又有长房许多事务需要安排,再加上她自己的生意需要打理规划,她天天忙得不可开交。萧怀逸白天上朝会客忙公务,晚上跟温玉娥酣战半夜,来陪她的时间慢慢减少,两人的交流也越来越少了。
温玉娥怀孕之后,萧怀逸仍流连在温玉娥的院子,把温玉娥的几个丫头也搞上手了。温玉娥又怀孕又得宠,外加她有强大的家族支持,目前在平北侯府风头正劲。不只在平北侯府,连京城都有传言,很快她就会取明珏而代之。
最初,明珏很失落,饱尝了辛酸痛楚,但她的心灵自愈功能很强大,短短几天时间,她就不以为然了。这段时间,虽说萧怀逸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对她仍和以前一样,没有冷落她,给她的尊重更多,致使侯府的人不敢轻看她。
明珏早有打算,即使温玉娥生下孩子,也不可能轻易取代她。如果温玉娥敢恃宠生骄,触犯尊卑嫡庶的规矩,而萧怀逸又不加以压制,她也自有办法对付。
现在是她冷落了萧怀逸,先是因为忙碌,后来因为嫌恶他很脏,就对他施行了冷暴力。这几天,她闲下来了,也不理萧怀逸,而且还对他冷淡、放任、疏远、轻视及漠不关心,见到他就皱眉,不理不睬,弄得萧怀逸也很无趣。
距离产生美,她决定先冷漠萧怀逸一段时间,等她心情平静下来再说。
“夫人,明月茶楼到了。”
马车停到明月茶楼门口,丫头给明珏戴上帏帽,扶着她的手下车。看到水桃站在门口迎接她,明珏轻轻一笑,没打招呼,就直接跟水桃进了雅间。
水木和谭金州正对坐品茶闲聊,见她进来,二人都起身迎接。与水木一年多未见,他的气质仍清平和润,只是眉宇间多了几丝苍凉深沉的意味。水木看向明珏的目光很温和,带着丝丝笑意,令明珏心头一暖,烦躁的思绪渐渐平静。
谭金州调任京城,接任礼部尚书一职,由最年轻的封疆大吏转变成最年轻的六部尚书之一,他更加意气风发,将为官者高高在上的威仪发挥得淋漓尽致。
明珏含笑上前,给他们行礼,与他们热情寒喧,还象未嫁时一样无拘无束。嫁为人妇,她觉得自己的心苍老了,见到他们,忽然感觉自己还和以前一样。
“我该叫你洛夫人还是该叫你萧夫人?”谭金州给明珏倒了一杯茶,语气里带出调侃的意味,投向明珏的目光与以往大不相同。
“叫我小师妹。”
“哈哈……还是师傅英明,让我给你准备一份厚礼。”谭金州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明珏,说:“小师妹,打开看看吧!”
锦盒里是一颗大如鸡卵的东珠,晕华璀灿、晶莹剔透,一看就价值不菲。萧怀逸给她的聘礼中有几盒东珠,共几十颗,大小都与这颗差不多,她觉得并不新鲜。可谭金州好心好意送给她,还还是真诚道谢,兴高采烈收下了。
“谭大人这颗东珠只送给小师妹,不是送给什么夫人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谭金州点点头,想了想,问:“小师妹还记得欠我一份人情吗?”
当年在青州郡,谭金州帮过她的大忙,她无可酬谢,就欠了他一份人情。明珏也知道人情债最难还,她也知道谭金州是心机深沉的人,不好打发。可赖账一向是她的强项,又有水木在场,明珏并不担心谭金州难为她。
明珏干笑几声,“谭大人帮过我的大忙,我确实欠了一份人情,人情债最难还,不过我不担心,能还则还,不能还谁也没办法,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谭金州眼底闪过一抹森凉的凝重,继而换了一张笑脸,说:“小师妹太认真了,我在跟你开个玩笑,你能记住最好,我可没说让你还,师傅做证。”
水木一直沉默不语,静静听他们说话,听谭金州提到他,他才笑了笑,对明珏说:“你还和以前一样,听说你成亲了,我真担心你会变一个人。”
“我也想变,但不知变成什么样。”明珏的语气里流露出几丝撒娇的意味。
“不要变,这样很好。”
明珏含笑点头,沉默片刻,问:“先生找我来有事吗?”
没等水木答话,谭金州就笑着问:“师傅只想请你喝杯茶,不方便吗?”
“很方便,我不是来了吗?”明珏的语气变得一本正经。
水木神色淡淡,说:“他跟你开玩笑呢,我们在等一个人。”
明珏刚想开口,就见林子悦匆匆进来,先喝了一杯茶,缓了口气,才跟众人道歉,解释为什么晚到。看到明珏在场,林子悦脸上闪过几丝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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