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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是否有什么话要跟南乔说?南乔说过,只要将军问,南乔绝不会有半句隐瞒。”
南乔是聪明人,傅风致一早就知道,他时常会把所有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看个通透。只要他想,便可在任何环境下活的顺风顺水。可他却又愚笨,明明知道自己心中有人,还偏偏要跟在自己身边,吃力而不讨好。
“南乔,本将似乎从来没有问过你的过去?原来本将是不在乎,但如今本将改变想法了?你可愿说给本将听?”
怎样的环境可以造就这样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傅风致以前不在意便也没问过,但这一不问便是足足三四年的光景,尤其是那个跟她同样对这个世界淡漠的女子,肯屈伸为南乔跪下求她后,她心中对南乔的身份有了很多猜想,但似乎都得不到有利的验证。
“南乔说过,对将军从不会有任何的隐瞒,将军是想知道了吗?”
刚到傅风致身边的时候,南乔就想过,只要傅风致问起,他便不会隐瞒自己的身份跟过去,但他没有想到,傅风致会对身边的人漠视到这样的程度。从来对他的所有不闻不问,每次到天籁小馆找他,都是听他唱唱戏,或是她自己养养神睡睡觉。
“本将今日无事,你可以讲来听听。”
傅风致寻了一块放置在梅林里的石头,侧身坐了上去,南乔沉了沉眼帘像是在思索一般,往事一股脑的回忆起来,秀丽的眉心有片刻的沉寂,这沉寂让傅风致脑海中浮现了另一张脸,她似乎也有过这样的神情。
“将军想从那里听起?”
傅风致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衣袖,她一直觉得南乔是一个有着丰富故事的人,他有满腹经纶的才华,有娟秀过人的容貌,更有出尘不凡的气度,这样一个人甘愿去做一个人人鄙夷下九流的戏子,还甘愿顶着娈童的身份屈尊降贵的留在她身边,甚至日日夜夜劳累着去为她种植这百亩梅林。
“那就先从身份讲起吧?你跟慕锦月是什么关系,她那样一个心比天高的人,却将你看的这般重?”
南乔的身份,傅风致先前便有诸多的推测,她甚至想过南乔是锦月爱慕的人,但后来发现锦月对赫连鸣谦的心思,便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既然南乔说只要自己问,他便直言不讳,那她就无需去绕弯子探查了。
“不知将军是否还记得,曾经在临都城内,还没有峥嵘四君子之说时,有一个人,曾被誉为百年难遇的天才少年。”
傅风致松弛的神经突然被拉紧,她怎会不知道哪个七岁便做出锦绣篇章让太傅赞不绝口,而十二岁战败了武林第一高手,十三岁还拿下天朝文武双状元,哪个一度被传为天才的慕家大少爷慕琛,傅风致仔细看了看南乔,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慕琛她早就见过,是一个俊朗不凡的难起,完全不是南乔现在这幅面容。
“怎么会?你怎会是他?”
当年传闻傅家那位天才少年丧命火海,令多少人唏嘘感怀天妒英才,那样一个一直站在令人敬仰位置的人,竟然会屈尊在她身边不明不白的守了那么久,他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了她,难怪他知晓自己时女子,并没有惊异太久。慕锦月知道,怕是他也早就知晓了,她还傻傻的想着,南乔知晓她女子的身份会离开她。
“原来是这样,难怪慕锦月待你能如此不同。”
南乔只是一句话,便将傅风致一直不解的事情解开,慕锦月那样一个人,除了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还有谁能让她动用这么大的心思。
“当年我的确差点葬身火海,只是我的书童舍命救下了我,而我毁掉了原有的一张脸,或许上天怜悯我对将军的一片痴心,逃出慕府时,恰巧撞上了你。”
遇见南乔那天,傅风致依稀有些印象,血迹斑斑的他躺在杂草丛生的道路旁,一张脸烧的看不出原有的模样,但那双盯着她的眸子,却轻灵的如山涧的一涓细流,看的人极其舒服,或许就是这眼神无形之中打动了她,便让人将他带了回去,不仅为他治好了伤,还请了名医,为他休整了容貌。
她当时还问他,想要休整成什么模样,那是南乔脸上裹着层层纱布,依旧神情款款的看着自己,温声问她。
“将军喜欢什么样子,便将我修整成什么样吧!”
那时她突然起了小时候逗人的心思,眸光随意的瞥了一眼,从墙上揭下一副美人图过来,随手扔给了那为南乔修整容貌的名医,
“那就按照这幅图修正吧。”
或许南乔本身气质容貌好,经过那名医修整后,虽然只跟那副画像了三分,但他的模样却比那画里,更是美,甚至胜过了大多数的女子。又因为他那一副好嗓子,离开傅家后,去了天籁小馆,短短三个月,便成了临都城最好的戏子。
“从傅府离开后,为什么不回慕家?或者我该问,当初经受了火灾,为什么要逃离慕家?”
那时南乔已经有了官职在身,而且有右相为他搭桥铺路,加上他自己的才华跟天才少年的名气,在官场混出些名堂,不会是什么难事,他似乎不该有理由离开的。
“因为南乔心里藏了一个人,一个作为慕府公子,作为天朝官僚,绝对不可能得到的人,为了那一丝丝的希望,所以南乔离开了,来到她身边。”
南乔说的坦然真挚,让傅风致心中一震,在天朝爱慕她的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数不胜数,但像南乔这样玉石俱焚,肯牺牲尊严跟大好前程的,却只有他一个。
“不觉得不值吗?”
南乔牺牲了所有,如今也没换的什么,他应该是后悔的吧,就像自己对那人,每次面对他用沉默去拒绝自己,她都后悔,但后悔过后,却依然是死不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