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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事，但这种感觉并不排斥。
应该庆幸住的地方离机场并不算远，只花了二十分钟车程，夏特瓦尔纳酒店，五星级，按照丽斯·琼的说法，她和伦恩辛苦大半辈子本来就是为了琳琅，所以用不着给他们省钱，琳琅倒是挺开心，毕竟她向来喜欢享受。
房间号是1105，特意选了朝向街道能看到夜景的方位，只是无意间提了句想画下纽约的夜景，没想到两人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遇到过喝醉酒对她拳打脚踢的继父，遇到过想把自己卖到夜总会换钱的赌鬼母亲，当然，也有为了替她治病愿意散尽家财的父母，经历过那么多人和事，琳琅的心脏其实已经变得很硬，但这会还是微不可察软了点，她喜欢真诚，对她好的人也会百倍地珍惜。
丽斯没有读心术，只觉得小女儿似乎更像天使，笑起来让人连心都融化了，拨了按已经快盖住眉毛的刘海，轻声道，“宝贝我们就在隔壁，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叫我们，知道吗？”
琳琅乖乖点头，其实她想说以前维娅会做噩梦完全是因为姐姐蒂娜放不下妹妹，经常偷偷跑来看她，准确来说是盘旋在维娅身边保护她，哪知道阴差阳错弄得维娅以为姐姐在怪她，自闭症更加严重，别说自己压根不怕鬼，蒂娜的灵魂已经变成灰飞烟灭，也根本不可能出现。
她还挺好奇外国的鬼有没有什么特异功能，毕竟看电影里面都演得牛逼轰轰的样子，不过想想应该不允许太靠近活人吧，要不然蒂娜完全可以自己解决詹妮弗，哪里用得着找她，还要付出那样的代价。
“好的妈妈。”跟丽斯交换完贴面吻，互道了晚安，琳琅正要关门，突然有只手伸过来卡住门缝，伦恩可怜兮兮地盯着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琳琅忍不住笑出声，瞬间明白过来男人的意思，踮起脚吻了吻他面颊，“晚安爸爸。”
小公主亲自己的时间好像刚才比亲丽斯要长一些，肯定是更喜欢自己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总之，越活越回去的伦恩先生顿时表示心满意足，“晚安宝贝。”
琳琅怕他这次又伸手，干脆直接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目睹整个经过原本还有些吃醋的丽斯忍住笑意，掩嘴打了个哈欠，“亲爱的我们也回房间吧，好困啊。”
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但伦恩敢肯定，妻子刚才绝对笑了，而且还是嘲笑。
放好水，滴了两滴橄榄精油，然后舒舒服服躺进浴缸，琳琅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那头几乎是立刻接起来的，“小维？”很好听的男声，磁性，又带着股子说不出的矜傲，让琳琅有种想把人扒光了扔在自己床上的冲动，就是称呼有些…
老实说，第一次听到这个所谓的昵称时琳琅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部电影，《画皮》里面的狐妖小唯，奈何埃里克就是不肯改口，喔改了，但比起小娅这个一旦没听清楚很容易变成小哑的名字，琳琅还是更愿意选择前者。
忍住吐槽名字的冲动，琳琅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舒服地躺在浴缸边缘，有种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的感觉。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听对方说话的声音似乎已经陷入睡梦，然后被自己强行吵醒，琳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埃里克有很规律的作息习惯，包括几点钟睡几点起床，精确到每一秒。
不像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从来不会去管时间，怕画技生疏了，几天前琳琅就已经买回来颜料，重新拿起画笔，不过油画的绘制向来耗费时间，花了四十多个小时也只堪堪完成一副，这还是她熬夜的成果，但想想能让挑剔的罗兰老师满意就一点也不觉得累了。
两人之间相隔上千公里，埃里克下意识摇头，反应过来对方压根看不到他的动作这才开口道，“没有。”
这个世界的爱人很羞涩，外表看上去各种高傲冷漠，活像只孔雀，其实内里却是个自己一碰就会脸红的纯情小处/男。
这么一想，琳琅的恶趣味也上来了，嘴唇贴近话筒，“那你有想我吗？”被水汽熏染的声音褪去了平日里一贯的温柔美好，变得性感至极。
脖子以下的部分立刻开始泛红，耳朵也变得滚烫，偏偏电话那头的女孩还在一个劲儿追问，“有想吗？有吗？”换成别人他大概早就不耐烦地挂断了，这会却有些舍不得，真是种奇怪的情愫，从来没谈过恋爱甚至一向认为女生是种需要敬而远之的麻烦生物的埃里克微微皱眉，最后还是决定顺应自己的本心，“嗯，有想。”语气认真得像是在发表学术论文，最后还忘补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琳琅掬了捧水从肩头淋下，声音又变得温暖起来，“大概要多待一段时间，不过我向你保证，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立刻回来。”流动的水声总算引起他注意，“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会有水声？”脑海里浮出一个最贴近的猜测，埃里克下意识屏住呼吸，连好不容易恢复温度的面颊都开始再度发热发烫。
“或许你可以自己看一看。”琳琅眯了眯眼睛，笑声顺着电话线清晰传过去，电话骤然被挂断，skype却突然弹出个视频聊天邀请，这几天以来养成的本能让埃里克直接点了是。
浴室里水汽朦胧，触目所即的是微红脸颊和大片白皙肌肤，泛着莹润光泽，精致小巧的锁骨随呼吸缓慢起伏，白日里的天使这会竟散发出惊人魅力，像朵罂粟花，丝丝缕缕蔓延出吸引至极的味道，饶是某人自制力惊人身子也忍不住僵硬一瞬。
琳琅自然没漏过他的这点小动作，眨了眨眼，“如你所见，我在泡澡，需要我把镜头再往下移点吗？”出口的话愈发恶劣，偏偏表情却极其纯洁无辜，埃里克飞快切断视频，内心突然对自己以后的日子有了种预感，自己是不是该去找点那方面的书来看看？要不然总被对方调戏，打定主意，埃里克快速检索起书单来，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是先给琳琅发了条信息。
“快点洗完，别着凉，晚安好梦”
没打标点符号的消息很快被撤回，又重新发过来一条完全相同的，只除了多出个句号。
抓着手机的琳琅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样子自己这次把对方吓得不轻，连强迫症都暂时忘到了脑后，清楚对方的作息习惯，加上前几天画画的时候埃里克也在陪着自己熬夜，琳琅还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了，准确来说是舍不得。
回过去晚安，然后快速地擦干净身体裹上浴袍，画了会窗外的夜景，等十二点钟声敲响才钻进被窝里，空调被调到人体最舒适的26度。
跟罗兰·菲尼斯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十三分，在一家位置稍显偏僻人流量并不密集的咖啡厅，接到电话时丽斯·琼还有些不满，两点就两点，为什么非得精确到分钟数，丈夫在旁边一提醒才想起来，罗兰这个人有很规律的作息时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强迫症，每天要做的事情往往在头一天晚上就会写好，什么时候开始，几点结束，严格控制到分秒数，会定这么个时间其实并不奇怪，没卡到秒就已经算好了。
好不容易说服父母坐跟自己相隔两个位置的卡座等候，琳琅低头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两点零六分，按照那位先生的习惯，这会应该已经到了。
差不多是在琳琅看完手机的同时，一辆黑色suv停在门口，戴着宽边礼帽，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的老人从车上下来，虽说皮肤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但从五官轮廓还是能看出来他年轻时肯定长得很帅，那双眼睛哪怕有镜片遮挡依旧十分锐利，偶尔有人看他一眼也会飞快移开视线，毕竟被那种冰冷审视的眼神盯着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幸好罗兰自己也不在乎，连亲生女儿也会怕他，难不成还指望这些陌生人？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也不需要亲情，更不需要友情。
会选在这里见面其实是因为罗兰不喜欢过分拥挤的人群和太嘈杂的环境，但今天明显有些奇怪，往日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的咖啡厅这会面临爆满的状态，不仅卡座上坐满了人，前台也排着条长龙，店主是个褐发的胖女人，这会正挂着笑容忙碌。
罗兰一路从人群中穿过去，忍受着那些难闻的陌生气味，甚至有时还会被人不小心推一把，如果不是因为要还那个人情，他简直想直接转身离开，回去洗个澡赶紧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真的像天使一样。”
“她好像已经坐了二十分钟，是在等人吗？”
“好想过去要联系方式，不过感觉自己肯定没机会。”
“反正我是不好意思去，她太漂亮了。”
耳边不断传来议论声，看样子是围绕着某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女人，他这把年纪早就过了犯花痴的段，罗兰皱了皱眉，对反复听到的那两个字有些嗤之以鼻。
天使？世界上哪来什么天使，好不容易走到贴着墙壁几乎变成独立空间的十三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