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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大师见是陆家宝,大感意外,又惊又喜,上前一步,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怎么是你?”
陆家宝却不领情,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大和尚,我看你只会念佛,这么多年的清修,只修了武功,慈悲之心却一点没有修出来,白受了佛法点化。”
了了大师被他没来由的一顿抢白,好生差异,道:“小施主在指责老衲的不是吗?”陆家宝道:“不对吗?我在上面睡觉,你却好勇斗狠,莫名其妙的将房子拆了,毁人财物不说,这般搅人清梦,岂是出家人所为?”他明明在上面偷听,却说睡觉,振振有辞,一点儿也不脸红。
张守一怒道:“偷听就是偷听,再怎么狡辩,也不能将小人变成君子。”
了了大师却道:“阿弥陀佛,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求杀戮,二者背道而驰,小施主点化的极是,老衲茅塞顿开。走,跟我去几日,更说佛法,指点迷津。”说着伸手去拉陆家宝的胳膊,还是不死心,佛法有顿悟之说,佛渡有缘人,过几天,说不定他厌倦红尘,只心向佛,也未可知。
陆家宝呵的一笑,心下寻思:“我会什么佛法?这大和尚真是傻的可以。”手捏银针,手腕转动,银针对准他的中指刺去,口中却道:“大和尚,你以为放下屠刀,就可立地成佛吗?错了,记得有一句是:佛法无边,回头是岸。所谓的点化,佛渡有缘人,点到即止,苦口婆心的慢慢感化。你一言不合,立即动手,三句话没有说完,就露出本来面目,你这得道高僧,可有点儿名过其实。”了了大师中指下压,食指微抬,手掌一侧,二指去夹银针,陆家宝手指往下一勾,跟着反手再次刺去。这一缩一刺,针法变化,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将在他说话之间,二人已经攻防数招。
了了大师道:“不会武功,也能杀人。会了武功,也未必杀人。佛曰:当头棒喝。就是说有些事可以缓,有的事当断则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如果入我佛门,必能修成正果。”手掌伸缩,连拍数掌,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变化出一排手掌,向陆家宝劈头盖脸般的推了过去。
陆家宝一惊,道:“这是什么掌法?”了了大师道:“这是如来神掌,只要你皈依我佛,这掌法就传给你。”
陆家宝也不管眼前的手掌是真是假,举针都刺了一刺,奇快无比,将手掌的幻影刺破,消于无形,说道:“我此次来意,向天师道讨要解药,救人于水深火热,你却来助纣为虐,这可跟佛半点边也搭不上。我看你有太多的贪念,太多的放不下,尘缘未了,还是蓄发还俗吧。”
了了大师道:“我劝你皈依佛门,你却让我还俗红尘。既然如此,咱们都是江湖中人,就比武决胜,谁赢了就听谁的。”再次挥掌击出,掌法离奇莫测,掀起一道一道的厉风,纵横交错,大有翻江倒海之势。
陆家宝见到掌来,就刺一针,还是不问真假,道:“大和尚,我说你身在佛门,心在红尘,你还不服,怎么样?你跟我赌,岂不是犯了的佛家清规戒律?但率性而行,是谓真人,我成全你,就跟你赌了,但彩头可得要有的。”
了了大师道:“佛门五戒: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淫邪、四不妄语、五不饮酒,并无赌戒。再说了,我和你较艺,只分高下,还算不上赌,怎么能说老衲破戒了呢?至于你要的彩头,老衲一个出家人,除了一副臭皮囊,空空如也。”
陆家宝道:“没有可以借,你替天师道出头,这劳资总是要有的,你向天师道化缘消魂五石散的迷药和解药,作为输给我的利物。无利不起早,我自然不能白忙一场。”
二人嘴上各不相让,手上也是各有千秋,竟然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张守一见了了大师左掌划了几个圈子,右掌急拍,上拍下拍,左拍右拍,连拍几拍,陆家宝来不及再刺,连退数步,知道了了大师已经抢占先机,说道:“五石散的解药便在这里,你赢了可以拿去,要是你输了,又输些什么?”了了大师为天师道出头,自然不能让他在气势上输给陆家宝,他手里托着两个小玉瓶,心下已经怒到了极点,又道:“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陆家宝突然间连刺两针,刺向了了大师的二目,着着抢攻,全不理会他的手掌。了了大师不想两败俱伤,只得倒退避开。陆家宝一招逼退了了大师,回头一笑,道:“张天师要我帮你找回天机图、乌龙剑?这两瓶小小的药丸,只怕还不够分量吧?”
张守一的心思被识破,恼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天机图、乌龙剑,是何等的神物,岂是你说找到就能找到?我要你端茶递水三个月,和两条人命相比起来,应该不过份吧?”
陆家宝知道他想羞辱自己,一时倒不知怎么回答他,正在沉吟之间,忽听房顶的破洞口有一个声音道:“这三个月端茶递水的活,我替他做了。”
郭东来心下恼怒万分,先前是陆家宝不请自来,现在又有人偷窥,这个家岂是说来就来的地方?一甩手甩出一枚钱镖,喝道:“什么人?下来吧。”只听“啊”的一声,从破洞处落下一人,轻飘飘的落地,飘飘荡荡的,犹如断线的纸鸢一般,浑不似血肉之躯。
张守一见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微微一惊,道:“谁跟你赌?谁要你端茶递水?你为什么替他出头?”老妇人道:“老婆子逼他多年,老东西都不肯还俗,这小朋友为老婆子如此出力,自然感激不尽。你要是不需要端茶递水的,老婆子就给你找来天机图、乌龙剑,也无不可。”显然她来了很久,将众人的对答都听在耳里,投其所好,让张守一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