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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饥寒交迫时意志最为薄弱,皓月高悬,夜风四起,两天水米未进,易宸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苦苦捱着漫长夜晚,期盼会有神兵天降为他冲出一条血路。
紧握长剑的手控制不住一直在颤抖,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稍放开麻木的手指,那柄跟随他多年的剑就会掉落地上被风沙湮没。腹中空空带来的无力感贯穿整具身体,然而那双深邃警惕的眼仍不住逡巡,唯有这样他才能尽量保持清醒,不教敌人蜂拥而来大肆屠戮。
大将军,降吧!
大将军,就算死也不能丢了我大遥男儿脸面!
两种声音交错在耳边响起,这两天易宸璟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句话,听多了,就算没人说也好现象在耳边嗡响挥散不去,吵得他头痛。
对方的确有活捉他的意思,否则不会只围不攻,若是投降应该可暂时保性命无忧,若是不降……苦笑一声,骨节突出的手掌又用力握了握。易宸璟的决意很明确,宁死不降。
“霍洛河总帅兀思鹰请大遥主将借步说话。”沙哑声音忽地传到人群中,有士兵抬抬眼皮骂了几句,更多的则是侧头望向易宸璟,琢磨着自家主将是否会接受敌方邀请。
兀思鹰,这名字易宸璟并不陌生,萧百善曾经提及此人,说是十三年前有渠国最年轻将军,在两国交战时被砍断双臂后便不知所踪,没想到时过境迁,再见之际仍旧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只不过昔日正当年少的将军已不在,只剩岁月与苦难沉淀之后饱经风霜的霍洛河护国总帅,一个用头脑而非双臂应对遥国侵略的中年男人。
“有话便说,我听得见。”
兀思鹰对易宸璟略带不耐烦的回应并不恼怒,枯瘦面颊上反而露出一丝笑意,推开身前重重铜盾,竟然毫无防备地站在被围困的遥军士兵面前。
“素闻遥国七皇子骁勇善战、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见易宸璟冷着脸不接话,兀思鹰摇摇头继续道,“冒昧问句,七皇子觉得被俘与殉国哪个更有意义?”
果然是来劝降的。易宸璟冷道:“有骨气之人自是认为殉国更有意义,遇上那些软骨头,当然会选择遮上脸面苟且偷生了。”
这话分明是嘲讽兀思鹰而去的,当年他身为有渠国将领却在国破后从战场逃跑,以这些血性男儿的眼睛来看根本就是个懦夫,还有脸来问什么被俘与殉国哪个更有意义吗?不过兀思鹰对此无动于衷,依旧好言相劝:“七皇子为何不想想家中妻儿?你们,都不想再见到自己的亲人吗?这场战争是你们遥国发起的,霍洛河汗国不过是保家卫国抵御外敌而已,所以我并不想滥杀多少无辜性命。只要七皇子作为主将写下降书并保证不再犯我边界,我兀思鹰以人格保证,立刻放了所有被俘的遥国士兵,绝无半句虚言——七皇子,以你的气魄风度当成为一代英豪,何必舍命于此?”
提及家中亲人,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间或传来一两声抽泣,片刻前的安静不复存在。
都是血肉之躯,都长了颗活着的心,谁能不为自己想想,为一家老小想想?易宸璟没有喝止情绪低沉的议论声,他心里清明得很,这场战争就如同兀思鹰所说,是遥国想要扩张版图一统中州才发起的,本就是一场为达成野心而行的不义之战。
“听闻七皇子已有家室,难道就没想过殉国之后她们会怎样吗?汗王已经网开一面决定不予反击,七皇子还在坚持什么?须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活下去才有可能继续建功立业、保家卫国,而不是毫无意义枉死于沙场之上啊!”与其说兀思鹰是个将军倒不如说他是个智者辩才,不过寥寥几句话却句句击中要害,被困遥军最后的坚定意志开始缓慢动摇。
易宸璟闭上眼长长吐息,睁开眼时,异样光芒涌动,嘴角挂起一抹莫名笑意:“多谢提点。”
“七皇子的意思是……?”兀思鹰面上一喜。
“出战前我答应过她要活着回去,但我更明白一点,”抬起僵直的胳膊将长剑横置身前,易宸璟骑在马上目光遥遥望向南方,声音洪亮如钟,“我若是贪生怕死当了降将,便不配再做她的夫君!”
她的傲骨,她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知不觉中已渗透他血脉。
话已至此,再多说无用。兀思鹰一声低叹,语气里满是惋惜遗憾之意:“我本以为能有机会与七皇子把酒言欢,看来,这辈子也只能是奢望了。七皇子请放心,他日我霍洛河攻破大遥帝都,兀思鹰必将阁下遗骨葬于故土聊表心意——弓箭手!”
哗啦啦一阵金铁交鸣,兀思鹰快速闪入铜盾后方,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强弓弩箭,全部瞄准被围在中央的大遥士兵。
那些箭有多少支?几万?十几万?或者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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