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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我不禁回头看一眼老妈,她现在满心的喜悦不加掩饰,这些年来在她脸上刻下的纹络提醒我不要再想太多。
乡亲们也跟着高兴,纷纷进屋举杯祝贺。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却在傍晚时分再一次下起了雨。
人群散了,我趁着空闲急忙来到申屠旁边,赶上他正在准备着启程离开。
我有太多的话想问他,光气的事儿,二婶儿的事儿,葬礼的事儿,封印的事儿,却突然不知从何说起。
他轻易看穿了我的心思,然后皱一皱眉头,仿佛在整理思绪,然后向我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是我必须承认,这件事里有很多连我也理不清的东西。”然后他停了片刻,“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那个祖坟园子很不一般,虽然葬礼结束了,但是她老人家的医遗嘱还没结束,切记,接下来三年内,绝对不能有人去破那些坟头。”
他的表情很严肃,我也意识到这些语句的重量,但同时我心中还抱有着更多疑问,“申屠先生,您说我奶奶的坟里,还有别的东西,您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
面对我的提问,申屠先生欸叹一声,“我一直认为,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为好。但据我今天观察,那座坟头的诸多光气中,掺着数道厚腻的青黑色,究竟什么东西能产生那种级别的怨气,大王村祖坟下面究竟压着什么,我也不得而知。”说到这里,申屠先生的脸颊掠过一丝纠结,“但我可以确定一点,她老人家借助这次葬礼所要封印的,其实别有他物。”
他这个讯息的确让我颇为压抑,如果我选择去相信,那就不得不推翻自己二十四年来建立的世界观。
他的语气也不再那么平和了,好像要把接下来的每个字都仔细捉摸一番才能说出口,“葬礼所封印的,是一种相当棘手的东西,用我们行话来说,要称之为蛊虫,我对它们其实也只有一知半解而已,可它们本来属于苗疆一带,出现在这边实属异象。”然后他有些同情地看着我,“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你家的事儿,其实才刚刚开始。”
说罢,申屠先生转身与其他人一一告别,然后就招呼他的司机一起朝院门走去。
傍晚的雨,淅淅微微。我们所有人一起,把申屠先生送上车,从堂屋到院门也就三十几步,却让我走得异常艰难。
因为我不知道,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再次发生,我该去如何面对如何应付。
“我出趟远门办点儿事儿,保证结束之后就马上回来。”临上车前,申屠先生用极轻微的声音这样对我说道。
我鼻子一酸,差点儿就没忍住。认识申屠先生还不到一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对他的看法会产生如此剧烈的转变。
妹妹小朵儿抱着一只由奶奶亲手缝制的布老虎,出溜一下就窜到申屠跟前。她没有抬头,双眼平视着一袭流水般的长袍,“叔叔再见,有空来玩儿。”
妹妹这一套下来,换成谁能止住鼻血啊。申屠先生哈哈哈地笑个不停,用右手中指轻触了妹妹的额头,羞得妹妹赶忙回身躲到老爸身后。
“各位勿须远送,敝人申屠,就此告辞。”说完,他不紧不慢地关上车门。
……
后来,我们送别了村长两口子与三叔一家。
“明子哥,”我刚要回屋,却被身后一个怯生生的音色给叫住了。
我回头,这个人是我的二弟,王双清。
他留下来找我,没有跟三叔一家同行。
“明子哥,你……你今天是不是感觉我有点儿怪?”这句话让他问得支支吾吾。
我的确感觉他整个人今天都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但他是我堂弟,也为我的家事忙活了一天,我不想让他承受太大压力。
所以我刚要安慰些什么,却被他抢了先,“明子哥,我跟你说个事儿,别人都不知道。”然后,他好像在努力组织语言的样子,“今天下午,我耳朵里总能听见沙沙沙沙的声儿,而且,我中午在祖坟那边好像也听到过,一模一样的。”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惊愕的表情有没有吓坏他,但我还是努力稳定一下心智,“双清,咱俩肯定都太累了,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哥保证你明天就没事了。”
他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便朝着还没走远的三叔一家追过去。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竟然是二叔。好吧,忙活了一天,最后把二叔家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
“喂,二叔。”
二叔的声音很急躁,他没有询问关于葬礼的任何事,“喂明子,那个阴阳先生还在吗?”
“刚走啊,您找他有什么事儿?”
“你二婶儿她就在刚才……症状和那个先生说得一模一样。”他的话没说清楚,但是省略的那层意思我不难猜到。
忽然,二叔的电话被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夺去,那是我的堂姐,“王明,你给我听好了,阴阳先生是你们请的,你们就是合起伙来害我妈,这事儿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王雯跟你们家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