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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间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孙子兵法）。
“好吧！”程泊志边说边在心里道着好险，这问题幸好是在苏妍面前问了，如果是在其他人面前，那脸可丢得有点大了。反正就算学问再高的人到了苏妍面前也会显得尚有不足之处的，也不差他这一个了。
“天问号还是走先前的预设路线吧？”程泊志决定转移话题。
早在“深空壹号”出发之前，苏妍就和薛毅商量好两艘太空舰的路线了。“深空壹号”秉承着快人一步的主旨思路，于是首站选择的是离地球最近的只有四光年多的比邻星系统。而“天问号”项目讲究的是后发先至，所以首站选了他们能到达的也是最大可能拥有宜居行星的约40光年的塔拉普斯特一号星系。两者一公一私，一明一暗，相辅相成。
不过地球上的形势也是每日都在变化着，上个月做的计划都未必会保留到眼下，更别说一年之前的了。就如同“远征号”的那个项目一样，本来他们的目标也是距离地球最近的比邻星b的，但被“深空壹号”抢先了一步之后，他们随即就把路线更改成了直接前往距离地球25光年的米勒386号。所以程泊志才有此一问。
“是的，先去塔拉普斯特一号，再视当地的情况而定是否前往下一站。”苏妍把手上的投影遥控器交到程泊志手中，让他自己看。
按原定路线，“天问号”的第二站是前往由中国的太空望远镜“天眺”在2086年所发现的距离地球约90光年的恒星系统——天眺288号的。但由于距离的关系，如果在第一站塔拉星系时已经证实那三颗位于宜居带的行星至少有一颗宜居的话，那天眺288号的计划就会暂时取消了。届时的工作重点就会转为太空移民项目，“天问号”会暂时驻扎于当地，等待地球移民星舰的到来。
而“深空壹号”先到达的比邻星b上虽有一定范围的宜居带，但是由于区域过于窄小，所以在评估报告中没有被选中为移民地，而是降为备选，作为一个中继站，又或者是到了实在没有办法的紧急情况下才会往这边暂时转移一部分人。
就算要离开地球寻找新的家园，他们还是倾向于让所有人聚集到一起的整个族群的迁徒，因为就现阶段的科技水平来说，人员的分散可能会导致他们的实力分散，是下下之选。
所以“深空壹号”会把评估报告发往地球后继续前往下一站。当然，就算比邻星b的情况适宜移民，“深空壹号”也只会把发往地球方面的评估结论改成可以移民，它本身并不会因此而停留。因为不管是对于苏妍还是对于“深空壹号”上的其他人来说，比邻星b都太近了，他们想要看到更宽更广的宇宙深处，探索会是这艘星舰永恒的主题。
“其实塔拉星系虽然拥有高达三个行星都位于宜居带中，但他们的轨道半径都太小了，可以预计的是应该已经全部都被潮汐锁定，就算有生物，那也跟比邻星b上的情况差不多。如果是我作决策的话，还不如先去米勒386，先去截远途号的糊，然后再去塔拉星系也不迟，反正我们有速度上的优势！”程泊志边看着路线图边摇头。
“理论上说是可以。反正现在地球上的人都想着往外逃，现在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苏妍话锋一转，“不过现实的情况是，虽说有先占先得的这个原则在，但某些国家不是如自己标谤的那么讲理的你也知道。就算米勒386号的情况比起塔拉星来好些，但美国放出去的探测器应该差不多到了，如果发现被截糊，对方恼羞成怒的情绪和危机感会并发，再加上在心怀不轨者的挑拨下，必定会对我们实行全方位的报复和打击。那我们能不能确保在他们发现之前完成全部10亿人口的移民？否则的话，移民的过程就不会太顺利，这种麻烦不断的局面不会是我们想要的。”
“好吧！”程泊志迎着苏妍的目光，抿着嘴，“您是不是又要说我还是不适合当政客了……”
苏妍眨眨眼，继续说道：“不过，我们集团的探测卫星应该差不多到达米勒386了。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们必定会早于联合舰方面知道。正如你所说的，我们有速度上的优势，届时如果得知米勒386真的有宜居行星，而天问号在塔拉星系真的一无所获的话，会不会改道刚好路过米勒386就不知道了。反正如果我们‘深空壹号’在那时还找不到新的家园的话，壹号集团是完全可以建造几艘星舰就把我们的人都带走的……等到我们落了脚之后，美国他们想找人算账也找不到了……”
“我听说当年美国派了好几批人过来，试图把你和团队给挖走，都失败了。”程泊志对苏妍比了个甘拜下风的动作，感慨地说，“也幸好他们没成功，不然的话，不管是在科技经营上面，还是干脆就去做政客，你都会让薛毅他们头痛无比的！”
“如果我不能忠于这个国家，那我又怎么对得起先辈们所经历过的苦难和耻辱？凭什么享受他们的奋斗成果，拥有安定顺遂的生活和科研环境？”苏妍淡淡说道，“既然我享受了，那么他们的痛苦也是我的。对于所有的过往，我都感同身受……”
说到这里，苏妍摆了摆手：“不管是国家实力也好，国际空间也好，到了你们这一代大环境已经算是顺遂很多了，科研工作者选定了自己的方向就只需要努力进取就可以。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流行着的一句话放到现在也是适用的——‘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你要谨记，我们在今天所拥有的安定和便利，都是因为曾经有人不计得失、心甘情愿地顶在前面所换来的。而只有忠诚，才能让我们这个族群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