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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白玉郎应该是不在被邀请之列。因为白玉郎在做郡守之前,毕竟是个草包恶少,哪里有资格参与这样的诗会?即便是当了郡守,文人才子们也不屑与他为伍。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云开才力排众议,向白玉郎发出了邀请。
云开本来就瞧不起白玉郎,他跟秦桧又是好友,因为白玉郎屡次欺辱秦桧之事,更是耿耿于怀。他吃准了白玉郎是个纨绔子弟,才有意邀请他参加此次诗会,借此来羞辱他。
白玉郎跟着云开来到诗会现场,却见现场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和美酒,那都是云开差人从永嘉各大酒楼运过来的。歌姬们在场中开始载歌载舞,一些文人才子围坐一圈,喝酒论诗,品评歌舞,好不快哉。
这些人中有几名是永嘉郡的官员,见白玉郎这郡守到来,赶忙上前来失礼。白玉郎摆了摆官架子,鼻中一哼,算是打过招呼,便挥挥手让他们各就各位了。这些人尸位素餐,知道永嘉大难临头后,更是消极怠工,甚至还装病在家,如今却一个个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诗会上,白玉郎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白大人请上座!”云开引着白玉郎到座位前坐下。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白玉郎本想招呼梅寻雪一起坐,梅寻雪却装作没看见他一般,瞧也不瞧一眼,便在评判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白玉郎伸在半空的手只能尴尬地收了回来。
在诗会开始之前,是歌妓们唱歌跳舞的时间。才子文人们拍着节拍听歌赏舞,评判们商议诗会命题,官员们则谈论着时事。连王平也有许多熟人,被邀了过去叙旧。只有白玉郎,一个人在座上只顾着大吃大喝。
梅寻雪不时偷偷地向白玉郎瞄上一眼,却见他无论何时都是很不文雅地吃喝,不由暗暗地皱眉。无论如何,她嫁给白玉郎的事情在诗会上已经是人尽皆知。夫妻荣辱与共,白玉郎做了什么有损颜面的事,她也同样觉得丢人。
云开也在时时注意白玉郎的举动,看到他的吃相,便忍不住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至于李芙蓉则是一面望着白玉郎,一面跟身边的女宾窃窃私语。
白玉郎却浑然不顾他人的目光,只一个人吃得不亦乐乎。不过没人知道,他在吃喝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盘算,该如何从诗会上弄些银子。可惜至今为止,他也没发现什么好机会。
正在这时,歌妓们数曲舞毕,退到了一边。这意味着,诗会的前戏结束,要正式开始了。
众人纷纷站离座,聚到空地上,谈笑着等待着评判宣布这次诗会的命题。而云开则开始挨个介绍本次诗会的众位评判。
据云开介绍,这一次诗会的首席评判名叫张易之,是横渠张载的后人。他一直秉承祖训,在祖籍治学传道,乃是一位饱学的大儒。这一次他是应了云开之邀,不远百里而来,做这首席评判的。
正在吃喝的白玉郎听到云开的介绍,忍不住抬起了头来,打量这位张易之。张易之的名字白玉郎是没有听过。但是横渠张载,白玉郎却是如雷贯耳。在他前世的那个时空,张载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横渠四句,流传千古,不知鼓舞了多少仁人志士。
这张易之峨冠儒服,背着双手,双目平视,乃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浩然君子模样。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白玉郎从张易之的外表就可以感觉得到,他应该是位严谨方正的饱学之士。
除了梅寻雪之外,其他的评判也是方圆数百里间有名的大儒、诗人以及文官,可以说涵盖了学界、诗文界和官场,权威性很高。令白玉郎没想到的是,梅寻雪居然也是有名的大才女,而且也是本次诗会唯一的一名女评判。
白玉郎见这些评判一个个来头不小,便知道这云开为了这次诗会,动用了不少关系。
除了张易之没有说话之外,其他评判们都做了发言,而且都拿出了一首自己提前作好的诗让众人品评。梅寻雪也不例外,作了一首咏竹的七言绝句。
梅寻雪将自己的诗作拿出来,众人尚在品味,白玉郎却已经开始大声鼓掌叫好起来:“写得好!写得好!”
众人纷纷侧目,望向白玉郎。梅寻雪则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白大人,各位评判都拿出了自己的诗作来了。你作为本郡的父母官,难道不想在这里说些什么么?”云开轻轻一咳,戏谑地问了白玉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