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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拉开门,在门口捣鼓了好一阵才长吁一口气。
楚若瑾立在门口,淡然的看她弄完这一切,轻飘飘的进入浴室。水声很大,岳旋巧站在浴头下享受着热水的冲刷:“死人妖,上次竟然偷看本姑娘洗澡,简直太不知羞耻了。”她大声臭骂着。
“本王是正大光明的看。”楚若瑾坦然道。
岳旋巧愣了半秒,然后尖叫:“啊!”她转身打开浴室的门,一桶凉水自头顶将她淋了个透彻。岳旋巧面如死灰,想着又被他看了个精光,心里吐着血,却又无可耐何,心里低咒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披上睡衣,窝在了被子里。身上未干的水珠沁入睡衣内侧,很凉,但岳旋巧的心与脸热得能冒出火来:自从娘肚里跑出来,第一次被一个生得如此好看的男人两次看遍全身,她有点恼,但心尖尖上却被蜜水泡着,不过后来她才明白,这蜜水里藏着毒药。
后半个月,岳旋巧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学校,避着楚若瑾,直到晚上十一点才会家,战战兢兢的躺在床上等待天亮。楚若瑾也像消失了一般,沉溺于空气。
“巧妇,怎么哪儿传来一股酸臭味啊?”法律基础课上,五十岁的老教授滔滔不绝,唾沫横飞。林璐捏了捏秀气的鼻尖,作势朝岳旋巧嗅来,岳旋巧皱皱眉,跳起来大叫:“别动!”
正捋胡子的老师吓得手一抖,硬生生扯下两根,拿在手里,痛在心里,杀人的目光射向声音发出者,感受到全班齐刷刷的目光,岳旋巧低头:“老师,林璐同学又流鼻血了,我带她去医务室。”说完三秒消失在门口,老师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这个学生有谁认识?”
直到后来岳旋巧发现自己被老师记了名,才对林璐抱怨:“这老师连让学生去医务室都不许,太没人性了!”林璐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作为陪同人员,连患者都能丢在教室,只顾自己逃命,不记你的名字才没人性吧?”
逃出教室的岳旋巧大口喘气:“半个月没洗澡,能没有酸臭味吗?还不知道人妖走了没????”
和平常不一样的是,这天岳旋巧回去得特别早——传说中的姥姥要来见她。令她震惊的不是这个从未谋面的老人突然的出现,而是这个老人竟然找到了教导主任,让教导主任亲自找到正在花园墙角斗蛐蛐的岳旋巧并通知她。
未进巷口,岳旋巧就看见了那辆黑得发亮的汽车和站在车左侧的套着灰色围巾的女人。女人很年轻,涂着大红的口红,左眼旁边有一颗肉色美人痣,面庞白得像雪。岳旋巧开始还坚定的以为她是母亲的姐妹,所以在听到那一句“你就是我的外孙女”时石化了半天。即使多年以后,她叫“姥姥”时,还是觉得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太阳很大,只是阳光夹杂着枯烈的风,逼得巷口那颗老槐树上的叶子呜呜的叫,冬天终究是来了。
姥姥没在屋里坐下,许是着急,又或者嫌弃这狭小的房子。跟在姥姥身后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脸很黑,是司机,提着两大袋东西。姥姥拉着岳旋巧的手半天,才开口说:“我来接你回家。你妈妈走了,你也不要难过,这些年受的苦,姥姥一一给你补回来。”岳旋巧有点激动,曾在心里骄傲的存在了多年的坚强瞬间崩塌,她很想回家,回到有亲人的家,不过这种激动没能战胜岳旋巧心里的自卑感。家世的自卑,容颜的自卑,学习的自卑,没父亲照顾的自卑,从爸爸躺在医院里的那一刻,这些自己比不上他人的想法就开始生根发芽。不过被她死压在心里,用不在乎和小小的骄傲支撑着走到今天。
“姥??姥姥,我还是不回去了,爸爸还需要我照顾,学校的事也不好处理,更何况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她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低下头吐了吐舌头,有点苦涩,不过,坚强着,总会好的。楚若瑾看着她,漠然不语,只是这丫头眉眼间的孤独······好熟悉。
听到岳旋巧提到其父亲,姥姥瞳孔微缩,紧皱着眉,看着岳旋巧,目光深邃。被瞧了半天,岳旋巧心里直打鼓:这眼神,不会把我吃了吧?难道还在记恨拐走她女儿的人?说实话,爸爸做得也忒不厚道。”思考完,她心里也默默点了点头。
“我给你一段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以后再来找你。”姥姥叹了口气,丢下这句话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