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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
“哦,”崔雪也没在意他的“无知”,解释道,“就是‘医圣’张仲景嘛,发明‘娇耳’的那个。”
“顺便说说,娇耳就是现在饺子的原型。”
秦朗点头:“懂得真多,不愧是崔队。”
崔雪被他这一直球夸奖塞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又转移话题:“我刚才没看清楚,现在仔细看了看,不出意外的话,孔明应该是只临清狮猫,还是‘鞭打绣球’花色的。”
“你看,”他指给秦朗看,“它头顶这儿的纹是圆的。如果没有这个纹,只有黑色尾巴,那就叫‘雪里拖枪’。”
“很漂亮的本土猫啊,”秦朗不由感叹,“怎么会有人舍得把它抛弃呢?”
“你去弄鱼肉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崔雪皱了皱眉,“长了耳螨,肚子也有点涨。前者还可能是因为流浪久了,后者估计就是被抛弃的原因。我明天带它去兽医院看看。”
“嗯。”秦朗点头。
“等会帮它洗个澡,”崔雪又说,“它脚上还有伤口,又待在那种环境,身上可能会带脏东西,不能直接放上床。”
秦朗看了一眼,说:“需要我帮忙吗?”
崔雪下意识想拒绝。但想了想过往那些麻烦的经历,还是诚实道:“那就麻烦你了。以前都是齐哥和我联手上阵的。大部分小猫都不爱洗澡,我一个人估计按不住。”
秦朗微微一笑:“没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小猫已经把碗里的美食一扫而空,转过去舔起了秦朗摸过鱼肉的手指。
崔雪从它背后伸手过去,把它顺势抱起,去了后院的水池。
秦朗跟在后边,帮忙调了温水。
崔雪一手抱住猫,另一手接过水管,开始上手。小猫果然不习惯身体直接碰水,便喵喵地叫出声,开始疯狂挣扎。崔雪几次伸手把它捞回怀里,结果一个不小心把水管给弄歪了,溅了满身的水,单薄的白色T恤瞬间遭殃。
秦朗前边在调温,一时没注意,后边就出了大岔子。转过身,在暖光灯泡下,看见了浑身湿透的崔雪。当即笑了出来。
崔雪头上和脸上都是水,一副从池子里捞出来的模样,面露窘迫,紧抱着猫不知所措。秦朗把水管捡起来,放到他手里,见对方衣服已经完全透了,担心他夜晚吹了风会感冒,便道:“崔队,你把上衣脱了吧。”
“……啊?”崔雪彻底大窘,但以他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他其实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听话,可是,把猫放到秦朗手上之后,两只手在衣摆附近摸了摸,一时居然下不了手。
秦朗没发现这个异样,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崔雪无来由觉得自己身上发凉,心脏的跳速越来越快。秦朗那毫无邪念的目光在周边游走,偶尔才落到他身上。然而,恰恰是这种目光,他竟然难以自制地感到有些羞耻,脸上烧得滚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细想下去,也不敢说什么“你别看着”之类的话——毕竟这对两个男人而言,完全是说不过去的。
哪有男的脱件衣服要让同性朋友转过去的?别说同性,就算异性也没有这么夸张的必要啊。
崔雪的大脑飞速运转。
就在两个月之前,他还能毫无感觉地在对方面前把浑身的衣物全脱了——在对方还是个不大熟悉的人的时候。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变成熟人朋友之后,居然还开始矫揉造作起来了?
以前去比赛的时候,和几个队友脱光了瘫在桑拿房里,他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甚至还极其恶趣味地拽着副队长聊骚,把舒羽气得上来就是一个暴捶。
被一群老朋友围着看光都觉得没啥,怎么到了秦朗这里就受不了了?
秦朗见他久没动静,单纯地以为他想事情发了愣,喊了他:“崔队,怎么了?”
崔雪飞快摇头,恨不得能把脸上的热度给甩出去:“我没事。”
“这里没人,”秦朗试图揣测对方的心理,“就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
两个!
秦朗的话像回声一般在崔雪的脑海里撞击。
他有一瞬间很想把这不解风情的家伙拽起来大吼“就是只有两个人才觉得很奇怪”。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做除了让秦朗一脸懵逼之外,毫无卵用。
他铁了心,眼睛一闭,把上衣脱了,扔到一边,身上只穿了条短裤,从秦朗那里迅速把猫抱回来,挡在身前。
秦朗倒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甚至很担心对方那通红的耳根——
难道是打火锅时吃了什么过敏的东西,现在才出现反应?
南方夏日的夜晚虽然相对凉爽一些,但也有二十七八度打底。秦朗坐了一阵,就被温水的水蒸气闷出一身汗。干脆也把自己的上衣给脱了下来。
崔雪猝不及防见了这一场面,神色僵硬无比。
说实话,他也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地见秦朗脱衣服。往日在房间里虽然一起睡了挺长时间,但秦朗永远都在他之前先醒来。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秦朗往往已经整装齐备,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做起了今日的学习笔记。
“……身材不错啊。”他抽搐着说道。
秦朗穿衣服的时候看着比较精瘦,脱下来一瞧,居然还能有四块腹肌——对于一个常年打电竞的宅男来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对方笑了笑,说:“我初中在校田径队,会有做一些体能。回家也要做家务,所以相对也算有练习吧。这两个月倒是有些懈怠了。”
“懈怠”了二十年的崔雪陷入了沉思,专心给猫洗澡。
秦朗努力帮他把猫给按住,结果小猫的一只爪子滑了出来,反手给了崔雪一下,瞬间在他小腹上留了一道子血痕。
崔雪疼得连脸色都变了,但也知道这是猫的正常反应,也没管秦朗的震惊,只说:“回去再弄,速度快点。”
秦朗不敢耽搁。
两人迅速把猫给洗了干净,崔雪抱着它先上楼,秦朗跟在后边进了房间,用吹风机把它的身体吹干。
崔雪小腹上的口子渗了一些血珠,看得秦朗一阵揪心。抱着浑身散发着清香的小狮子猫躺在床上,无奈道:“你真是个小坏蛋!”
狮子猫孔明低头不语,把身体和尾巴卷在一起,缩成一团球,趴在崔雪的枕头上。
崔雪趁着秦朗抱猫的时候,拿了双氧水,用棉签处理了一下伤口。
那伤口不深,能看出小猫是无意伤害他的——但因为是在比较敏感的腹部,痛感比手上和腿上都要强烈一些。
秦朗拿了大块的创可贴,要帮那人贴在创口处。
只是指尖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崔雪猛地往后一缩,直接栽在了床上。
崔雪感觉某种难言的羞耻感彻底击垮了他的大脑,佯怒道:“别动,疼。”
疼个屁。痒而已,尴尬而已。
他把创可贴抢回来,直接按了上去,结果把自己整得一阵龇牙咧嘴。
见秦朗还关切地注视着他,感到脸上无光,又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秦朗很少在崔雪这里碰到钉子——即使他知道对方就是个钉子,但这根钉子没扎过他,直到现在。
他福至心灵地从崔雪的脸上读出了大写的“恼羞成怒”,却理解错了原因:“养猫千日,猫挠一时嘛。崔队,偶尔中一次枪,不会影响你在猫猫心里的魅力值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崔雪万念俱灰。
“对了,”秦朗想起另一件事,“崔队,你下午说今晚要给我做手操的。不过你累了,要不我帮你做吧?”
崔雪盯着那双手不敢抬头,满脑子都是那双手的主人,各种烦乱的心思挥之不去,令他大脑一片混乱。
“……不用了!”
没敢看秦朗愣在原地的模样,崔雪抓起毛巾,冲向了洗澡房,差点撞到走出来的张嘉弈。
张嘉弈看着一阵风从自己身边闪过,直接把门给甩上了,无比震惊。
原来他们崔队还擅长短跑?
秦朗一头雾水,看着床头的睡衣,终于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好吧,他还得去送一趟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