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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后将她给惯坏了,”皇帝笑着摇了摇头,言语间不乏宠溺,“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没想过该不该,这样的天真直率也算是难得,你是她姊姊,应当要忍让她一些。”
皇帝实在是偏心得过分,令仪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对皇帝道:“儿臣遵旨。”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了,若令姝所言是真,那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开口,皇帝琢磨了许久后才问她:“你之前与令恪都说了些什么?”
“都是些儿时的事情,儿臣幼时与皇兄脾性相投,感情颇为深厚。”
皇帝抚掌,“没错,朕记得从前你与令恪时常在一处玩耍,你二人本就是同日的生辰,这样的缘分实在是妙不可言。”
谁稀罕要这样的缘分呢,令仪眼中略过一丝悲凉,她听皇帝继续说道:“令恪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汤药每日都在进,却依旧不见好,前些日子你母后得了高人指点,给了她一张方子,喏,便是这一张,你拿去看看,看完了回朕的话。”
皇帝推了张笺纸给她,她垂着头接了过来,打开药方便瞧见了药引那一行,写的是需与病者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之人的血为药引,后面的也就不必再看了,令仪略略抬了抬眼,瞧见皇帝的手隐隐有些发颤,面上的神色是愧疚过多,她轻声喊了句父皇,然后问道:“父皇让儿臣回京,便是为了给皇兄治病么?”
皇帝闭上了眼,缓缓地点了点头,“朕知道这些年朕亏待了你,但现下治令恪的病要紧,他亦是你的兄长,想来你也不会袖手旁观。”顿了顿,皇帝又继续说道,“蜀华,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你一直在怨朕。朕亏欠你的朕自然会补偿你,令恪的病,朕希望你能好好思量一下。”
“不必了,”令仪低声道,“若是儿臣的血当真能令皇兄的病情有所好转,儿臣当一回药引又有何妨。”她大义凛然,“不过是血肉躯体罢了,那里比得上骨肉至亲的性命重要呢?”
皇帝似是不曾料到她会答应得这般爽快,直至让人将器具端上来时还有些不敢置信,金盘上摆着银碗与小刀,又是似曾相识的场景,只不过这一回她要割的不是手指了。
令仪捋起袖子来,露出了一截雪白的手臂,小刀银亮的锋刃从手臂划过,慢慢就有血跟着渗了出来,沿着手臂蜿蜒淌下,滴入碗内。她放了满满一碗的血,然后用一旁的帕子捂住伤口,对书案后神色不定的皇帝笑了笑:“儿臣告退。”
回到神宫的时候,令仪脚步有些不稳,但还是强撑着走回了太真苑,本以为第一眼见到的会是东阳,没想到庭中站着的,是如叙。
他里面着了白色的中衣,披了件水墨大袖炮,脚下悠悠闲闲地踩着双木屐,转过头来时,一双眼中盛满了细碎的星辰。
但当他看到她捂着手臂面色惨白的模样时,星辰骤然暗了下来,他唇角一抿:“殿下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