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墩墩的小姑娘爬上椅子,一脸苦恼地翻开桌上的书,声音糯糯地读:“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
    读了五六遍,小姑娘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合上书,看着房顶开始背,“春三月,此谓发陈,……发陈……”
    刚第二句就卡了壳,喃喃地重复了四五遍,小姑娘瞪着眼前书本,撅着嘴巴跟自己生闷气。
    别人启蒙认字都是用三字经千字文,可怜的她却要用医书。
    这些医书用词拗口、晦涩难懂,写书的人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徒子徒孙的感受!
    书房外师姐在踢毽子,清脆的数数声让书房内的小姑娘忍不住挪了挪屁股,好想出去玩!
    “哎呀,坏了”
    毽子落地,朱砂的声音有些懊恼,不过很快就又打起精神来,扒着窗子踮起脚,探头问:“师妹,你好了没?一起来玩啊。”
    苏合乌黑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师姐,“背不会,好难啊师姐。”
    小姑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逗得朱砂噗嗤笑了起来,大包大揽地打包票,“师姐教你!”
    朱砂提着裙子风风火火地跑进书房,挤着苏合坐下。
    “这是黄帝内经的素问篇中的四气调神大论,第一句是说春季的三个月是发陈推出新,生命萌发的时令。
    ……”
    朱砂只比苏合大两岁,然而教导起师妹来却像模像样。
    细细地将四气调神大论讲了一遍,又带着师妹通读一遍,朱砂信心满满地问:“会背了吧?我们出去玩啊。”
    师姐的态度实在太过理所当然,仿佛过目不忘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苏合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满茫然,仔细想了想,弱弱地说:“我,我试试。”
    “春三月,此谓发陈,呃……发陈……,天地……天地……”
    苏合一背书就结巴了,卡壳卡了半天,垂着眼角难过地说:“师姐,我还是不会背啊。”
    “咦?”
    忘了师妹有点笨哎!
    朱砂挠了挠头,“好吧,咱们再读一遍。”
    再读一遍难道就会了吗?苏合忍不住问:“师姐,你的《难经》背了多少啦?”
    朱砂比苏合早入门一年,现在八岁的朱砂已经把《皇帝内经》、《神农本草经》和《伤寒杂病论》学完了,正在学《难经》。
    《难经》又叫《黄帝八十一难经》,苏合拿着师姐的书翻过两页,只看得头晕眼花。
    那本书真的是书如其名,太难了!
    有些生僻字她还不认识!
    一想到自己将来也要背,苏合就再也不想长大了!
    “《难经》前天就背完了啊。”
    能够过目不忘的朱砂显然不能理解普通人背不会书的烦恼,她在医术上的烦恼从来跟苏合不在一个境界上,“那本讲疑难杂症的,太少能碰上病例啦,感觉没一点用,好无聊。
    前几天我看西园里那个病人症状很像十一难描述的‘脉不满五十动而一止,一藏无气者’,我想上手试试,咱们师父偏偏不许。”
    那么难一本书背完了?!
    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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