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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用手直接接触排泄出来的臭气熏天的腌臜,听起来就使人呕吐。”听到的人又借此联想,“他们身上的体味会不会跟特殊的生活习惯有关。”
也有人玩笑地说,“这是一群由原始部落直接过渡到现代文明社会的人。”这话从心理倒没有贬损其人格的意思,北星人总是对那些动不动就骂人打人的行为,说成是缺少文明教化的野蛮。
这里的印度人对凡有黄皮肤黑头发的黄种人礼敬有加,见到中国人总先陪着笑脸叫一声,“老大。”以后接触多了才知道这些人在这里活得都很卑微,老大的称呼在他们心里近乎于把对方尊崇到中国早已推翻的封建老爷们的地位。尽管很少有人说得通汉语,但见到黄色皮肤的华人总称呼为“老大。”不够理智的见到这些人竟毫不客气的摆出老大的姿态来,有的理都不理,连一个好眼神都懒得给。
事实上,自觉自己成了老大的是被人扣错了帽子。这些人的客气并非是对来这里的北星人,而是北星人跟这里的华裔国民没有根本的差异。这里是一个种族杂乱的国家,华人占大多数。很多华人离开了自己的故土已经很久了,甚至连祖代的居住地都说的不清,但是颜容笑貌,语言交流,服饰打扮,风俗习惯依然离不开中国人的根。带领这里人走出困境被称之为国父的华裔人首领,尽管他的出生地不是在中国,但是他的骨子里流着大汉民族的血一点也不比中国人少。广东梅州大埔高陂党溪的人民永远不会忘记,这里走出的子孙曾出过一位被南洋人誉为国父的首领。就像汉高祖发迹于沛县,初始身为耕种,心却怀有大志,汉由他而始兴,沛县人民世代无不以此为光耀。
华裔人首领不是凭着单打独斗在这片岛屿闯天下的。之所以能有机会在南洋开创让世人震惊的大事,因他的身后有一支强大的任凭其他夷族再怎么闹腾都不可撼动的华人群体。侵略者早就尝过华夏民族的苦头,为了维护民族和平正义,为大义而搁置私怨,团结一切力量,不惜付出生命共谋大事。平时为了生计各谋私心人之常情,但在民族尊严,国家命运遭到重创的时候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却是无坚不摧。不可否认那些民族败类,就像健康躯体里难免出现的毒性细胞,有时非但不能影响身体机能的健康,对自身免疫系统反起着促进的作用。
历史已经过去,但历史给人们留下了永远挥之不去的记忆。
天灾人祸,战乱饥荒,尽管人人祈愿和平,但战争灾荒却避之不及,就像世界总在经历白天和黑夜、酷热和寒冷、生存和死亡一样。大智之人为亿兆苍生而谋,亿兆苍生顺和大智之人而得安生。
外夷入侵,铁血扞卫,“雄鸡一唱天下白”,励精图治,砥砺前行的时代使东方巨龙彻底告别朝不虑夕,死生无定处,哀哀如丧家之犬的运命。故土再已不复犹如噩梦一样的惨象,安泰的日子人们开始翘首期望游离而去的亲人。人勇而智猛,威名传天下,乡人无不为之光耀。先世迁居,远渡南洋,垦荒由贫穷而致富,由富而致盛强。南粤宗人的族谱却空缺着断去的支脉。
***
吴爱民朝着大海的方向缓步慢行,岛的对面朦胧着各种大型机械往来不断的填海工程。一车又一车的土石方涌向大海,搅动的海水难以平静,吴爱民的心里好像太多的负重朝他压了过来,使他身劳体乏,家里的苦恼够让他沉痛了,到了SK营地又受到别人的欺负。
初来的时候,傅铭宇跟北星公司的几个领导花了两天时间,把这里的所有营地走了一个遍。毫不夸张地说,这里的国土面积比不得国内一个中等城市,拿着事先备好的资料相互比较优劣,不难得出,离工程场地最近的自然是岛内的SK,规模最大租赁价钱相对便宜当属岛外的五星营地。有几个营地,北星公司刚一说出事由就被人家直接给驳回了,“早已住满了,而且都是长期合同。”还好,听说是中国人来居住,几个营地愿意拼出房间来。
最后选定SK营地的理由是,每天至少省去两小时往返岛外上下班的乘车、入岛下车检查时间,工人们有足够的时间休息,精力自然充沛。五星营地是这里最大的营地,容纳十几万人住宿,生活设施也比较齐全,甚至还有一个娱乐的大舞台,每隔几天印度人都要有一场大型舞蹈演出。是这里最偏远的地方,早晚辛苦自是不必说了。两个营地几乎住满了印度人,到了这里,无论在哪儿都妥不过跟印度人打交道。
北星工人们住进了SK以后,心里并不买傅铭宇说的理想住宿条件的帐,除了早晚上下班离工程场地较近,再也没有能说得上有啥好处。室内顶棚高挂的几个风扇坏去了大半,少有几个好的启动起来发着怪异的嗡嗡声,除了搅扰得人们不能安静睡眠,与防暑毫无关系,夜里睡觉盖着毛巾被唔出一身汗,掀开被巾成了蚊子的饕餮盛宴。开始工人们还眉头紧皱神情沮丧的忍耐着,接连发生了几件事竟开始当着傅铭宇的面抱怨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不知别人咋样,我反正是受不了了。”
“这里的住宿条件连国内最差的都比不了,就像刚刚圈过猪,留下满屋子难闻的气味就让咱们住进来了。”
“不要这样说,正因为咱们来了,才让印度人搬了出去。人家尊重咱们,咱们也要尊重人家。”
“傅经理,你说说我刚到了这里钱没赚到,先损失了一大块。我在家里走的时候想到,好不容易出趟国,咋也不能太寒酸了,旧手机扔在了家里,买了一部新苹果手机,晚上睡觉放在床头充电,谁知道早晨醒来的时候手机不见了,晚上敞着门睡觉,有人进来把我的手机给偷走了。那可是我要花一个月的血汗钱才买来的手机,一个月的苦是那么好受的吗?”那天,傅铭宇早晨还没起来,就有一个工人来敲门跟他说夜里丢手机的事。
“我的手机也在同一个晚上丢了。”另一个丢手机的也跟着来找他了,尽管没那个丢苹果手机的显得怨气冲天,同样露出了丢失贵重物品沮丧的表情。
“你们说说,这些人怎么什么东西都偷,我天生就是汗脚,穿了一天的鞋子,晚上下班脱下来的时候,比臭豆腐的味还足呢,放在走廊外面打算好好地放放里面的臭味,谁知道早晨上班准备穿鞋的时候,再也找不到了。我当时以为是别人再跟我闹着玩呢,嘴里还说,哥们儿够意思,快把鞋给我拿出来吧,再不拿出来上班坐车可就迟到了,给我拿出来,晚上我就给你买加冰的饮料。谁知道我的鞋没找到,又有三个人放在走廊的鞋也不见了。我们才一致确定,鞋丢了。”
“发生这样的事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任何猜想都是错误的,都是对人格的污蔑。即使确有此事发生,也绝不能笼统地说成是印度人干的。贵重的东西要自己保管好,不是自己丢了东西,成了受害者就有理由去胡乱指责抱怨。”说完,傅铭宇又接着说,“无论到哪里,都要讲求社会公德,人性善良。很多人跟我年龄不相上下,即使比我小的也都做了孩子的父亲,我没有权力说教,我们想问题总不能限于自我利益。他们很多人都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难道指望生活极度贫困的人都活得清白尊严吗?就像冉阿让因为饥饿为姐姐家的孩子偷了一块面包,抓住后判了十几年的劳役,接着一生永远再也不能脱离罪犯的命运。”至于傅铭宇说出的后面故事到底啥意思,有人不能理解,很少有知道冉阿让是来自雨果《悲惨世界》的主人公。
傅铭宇深为恼火,看似生活琐碎。一旦处理不好会给工程带来大麻烦的,泱泱大国,礼仪之邦,幼小孩童尚且教之以信义,彰之以德化,更别说一支有素养的技术队伍。发生这样的事儿,总是使人反感的,何况骂出了使人难听的话。不是丢了东西就理直气壮,说出去影响团结不说,北星公司的名声也不好。为此傅铭宇召集所有工人开会以示训诫,“自己丢了东西要引以为戒,为工程多多努力付出,工资适当给予补助。特别是丢失工作鞋的人,你们以为自己很冤枉吗?臭气熏天的工作鞋摆在走廊,明明自己不够干净,反倒说人家把鞋子偷去的不是,被管营地的当成破坏环境的垃圾收去扔掉也未可知,虽不能成为败俗伤化,也绝不能是文明人该干的事。这次算是初犯,给补发一双,以后再遇到这类的事,个人是一定要花钱的。”
“丢了东西反不让说,哪有的道理?”尽管工人心有怨声,又觉得傅铭宇说的很有道理。更别说失去的损失都有北星公司承担了,此后人们不再提及。
开始的时候,不是没有发现SK住宿条件很差,想到的是,既然印度人都能居住,他们连蚊帐都没有。北星人有啥不能克服的,防止蚊叮虫咬,特意给每人买了质量较好的蚊帐。酷热、蚊子、臭虫使干了一天的人们得不到很好的休息。
傅铭宇找到SK营地的主管,“能否给每个房间里装配一台空调。”没想到这个要求一说出来简直超乎他们的想象,主管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用勉强听懂蹩脚的汉语对傅铭宇说,“不就是出来做工的吗?这么好生活条件居然说太差了,印度人可不那么认为,水冲厕所、淋浴、风扇、篮球场、羽毛球场、雨棚、露天电影等等,一切设施对他们来说简直到了天堂。”
“运,虽天所授,功,因人而成。”傅铭宇身为共产党员尽管不相信天运之说,但事在人为,大局为重,以和为贵,不想跟这种唯利是图的人过多计较,明摆的事,韩国商人已经经营多年,临近合同到期,这里用地随时可能被工厂取代,怎么肯为几十个北星人来改善原有的条件,更别说北星已经支付了半年的租金。印度人喜不喜欢这里的条件他不管,跟国内北星公寓宿舍比起来这里的条件实在差很多,当初看好无非离工程场地很近。退房显然是不可能的,那样损失更大。北星公司只好自己来安装空调,SK营地倒是乐意配合,提出愿意把北星租住的房间全部粉刷一遍,不过北星公司合同到期,空调不能拆除,无偿留给SK营地。
半个月后,装修后的北星公司在SK营地的住宿条件是最优越的。
“吴爱民、苏方达,SK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们两个从岛外的五星营地搬过去吧,那里休息的时间比起岛外要长些。刚好有一个房间里面只住了四个人,我跟他们说好了,让他们四个住两张上下铺,给你们留出两个下铺。”受到傅铭宇特殊的关照,两个人除了感激没有不应承的道理。
SK营地的房间经过整修装好空调以后,吴爱民和苏方达从岛外五星营地搬到了岛内SK,他们俩算是得到傅铭宇赏识而特殊待遇的,他们是凭着实实在在的干劲赢得傅铭宇的好感,开始的时候傅铭宇并不看好他们。事实证明他看好的梁大发和牛梦富在工程刚开始就干出了任谁都接受不了的事。吴爱民和苏方达技术不是最好的,但是他们干的是最实在最专心的。至于办银行卡的事傅铭宇已经听说了,他们俩从一开始就要签字办理,被他们给阻止了。
“傅经理让咱们过来的时候可是让咱们住在下铺的,要我说咱们就去找傅经理说说理去。”吴爱民和苏方达搬着行李走进事先安排好的房间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的四个人都躺在床上,根本没有按着傅铭宇说的给他们倒出两个下铺来,各自手里拿着手机眼睛看都没看他们,就像从来没有人走进房间一样,没有改变一点表情和动作。苏方达心里愤愤不平地说。
“兄弟,不就是一个住宿吗?在哪不一样,咱们又不是没住过上铺,既然人家不给咱们让出地方来,咱们就住到上铺去吧。”吴爱民实在不想因为这点事闹得相互都不愉快,“咱们出来干的是活,又不是来挑剔住宿条件的好坏。”
“尽管我的年龄是最小的,如果因为我的年龄小让我住到上铺去我可不干,娶媳妇进门还有先后呢,先进门的做大房,后进门的做二房。”听到苏方达说要去找傅铭宇,躺在床上的黑小子张鲁艺第一个说话了。其实谁也没让黑小子搬到上铺去,不过他这样一说,即使别人有这个想法也不愿再讨这个烦恼去了。
“我从小就睡惯了火炕,从来没睡过上下铺的床,让我睡在上面,一个劲的担心翻身会掉下去,夜里睡不着觉的。”黑小子说完,少白头罗昌福接着说。
“哼!”躺在床上的赵西海原本头朝外躺着看手机,听到他们两个说完,只是哼了一声就转过身去,头朝里面,假装睡觉了。那种轻蔑的意思,你认为你是什么样的人物,想让我挪动简直痴心妄想。
四个人只有那个年龄较大的,三十多岁梳着分头的张天云一句话没有说,尽管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意思已经明确的告诉了新来的两个人,他们是不会给他俩让出地方的,我是他们的大哥,他们都听我的,我也一样不会做出违背他们心愿的事来。
“只有狗在一起才相互依仗变得凶恶起来。”苏方达可没有吴爱民那样好的性情,嘴里不大不小骂出了一句。
“你说谁是狗?”那个长相白净把脸转过朝着墙的赵西海,尽管他假装在睡觉,但是他的耳朵一点也没有因为躺着而休息,像狗一样努力捕捉着出现的一点点动向。当苏方达骂出那句狗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好像终于找到了理由和把柄,甚至如果他再接着骂一句,他们都会站起来跟他干一架。
“都是我这个兄弟不好,不会说话,看在我的面子不要跟他一般计较。”吴爱民赶紧过来说软话。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们可是不让的。”少白头接过吴爱民的话说。
“说的是,我们在任何地方还没受过别人这样的欺负呢?”另外两个人都说话了,黑小子觉得自己不说两句就不能证明他们是一伙的。
“倒是好好的说说,到底是谁欺负谁,明明说好让你们给我们倒出两个床位的,你们却动也不动,为这点事儿去找领导,显得咱们有多矫情。”苏方达没有说出是傅铭宇让他们搬进岛内的,明摆的事谁还不知道。
“再不要为这点小事儿争吵了,还要在一个宿舍里好好地相处呢。”吴爱民实在不愿意把这点小事闹大,那样显得多没有教养。
事实上傅铭宇的这种殊荣并没有让吴爱民感到一点舒心的感受。相反倒是让他尝到了不小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