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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第二十一章12月17日(3)
前一天晚上,吴爱民跟他的媳妇范厚坤通电话,讲述了一件发生在他身上让他惊魂不定的事情,最起码在不明事实真相的时候,简直把他吓坏了。
到SK营地不到一个星期,一件可怕的事在吴爱民的身上发生了,让人们可怕的事情莫过于突如其来的疾病了,疾病有时之所以让人们感到可怕,一方面人们对于突如其来从没有遇到过的疾病缺乏认知的程度,不知道病因的根源来自哪里?抵抗的措施是什么?到底有几分的治愈程度……,一切都处于未知而造成了可怕。生命有时候是很脆弱的,就像钢条一样,明明是强健有力,突如起来的病故一下子就把人摧倒的实例太多了。死亡有时候跟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伸手就能触摸得到。
突如其来疾病的痛苦让吴爱民想到了死亡,痛苦并不完全是疾病给他肉体带来的难以承受的痛痒,主要的是他的心里整天的胡思乱想,想到病重在床的父亲,没有长大的女儿,永远爱恋不够年纪轻轻的媳妇,还有不算富裕勉强支撑的家庭。如果说这个家还有希望和幸福可言的话,那就是他这个顶梁柱显得比任何时候都强健,勤劳。一个人如果具备有这两方面的因素,一切的困难似乎都不放在心上。这个时候偏偏是他这个顶梁柱出了问题,让他想到的是,倒下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家庭,一旦他倒下了家里亲人怎么办?
吴爱民的身上开始出现了红疹,其痛痒的程度恨不得在红疹的地方划上几刀。
“厚坤,我可能得了新加坡让人可怕的疾病,登革热了。”吴爱民几乎每天晚上都给他的媳妇范厚坤打一个电话,话题主要是在问他父亲的病情,在他离开家的时候,父亲吴成贵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他原本是不打算来新加坡的,是他的父亲硬把他逼着来的,“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你不去,你留在家里打算干啥,难道是打算让我早点死去吗,我的病早已是老阵势了,一到冬天就厉害,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就见好了,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我都不当回事了。你要是真孝顺的话就听我的吧,孝顺,孝首先要做到顺,顺着我吧,放心的去新加坡安心的赚点钱,好好地供你们的孩子娜娜。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好好地供她,说不定以后会有出息的。指望我再赚钱估计是不可能了。”
吴爱民的心里始终觉得父亲的病情没有他说的那样的简单,他明显的看到了父亲的病情比每年冬天都要严重得多,原本枯黄的脸色变成了铁青色,就像遭到日月严重锈蚀铁板,随时都有塌碎的可能,就像常年劳累得不到好好休养没有多大体力的老人,每喘一口气都要付出很大的体力。这样的病早就应该住院治疗了,吴爱民和范厚坤为了让吴成贵住进医院几乎想尽了所有的措施,甚至动员了亲戚和邻居的关系来劝他,如果让我住进医院还不如让我直接去死,我知道我的病情,从来没听说哪个医院把像我这样的痨病给治好过。如果让我好过得好好的就随着我的意愿吧。
每天吴爱民问起父亲病情的时候,媳妇范厚坤都说好多了。尽管他知道媳妇是怕他有更多的担心,像父亲这样的病是不会那么就容易好的。不过他也相信父亲吴成贵的说法,多少年沉积下来的病,不是说死就那么容易死去的。他的心理整天都在担心父亲会不会死去的事,又一种古怪的想法在他的心里萌生了,那就是当他不经意间回过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种恐怖现象,死神悄悄地溜到了他的身后,探过手来偷偷地的拽起了他的衣角。对于死这个概念在他身上产生的担心比对父亲的病情还要显得可怕。
登革热这是一种在东南亚流行可怕的疾病,吴爱民之所以认为自己得了登革热,是他在百度里看到登革热这个病情跟他的症状有着极大的相似。
世上没有哪一个人对蚊子会有一点好感的,吴爱民尤其的突出,夏天的时候,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漏在外面的手背胳膊动不动就痛痒了起来。吴爱民从小在临城长大,如果让他说出临城最让人讨厌的东西那就是蚊子,临城的蚊子最让人讨厌的不是它给人带来的痛感,而是狡猾和机灵的程度比战场上最会伪装的敌人还要让人难以察觉,小小的带有花斑的蚊子飞动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声音,当你感觉有痛痒的时候它已经从你身上吸足了血液悄悄地溜走了,吸走了血液的蚊子顿时让皮肤出现一个小小的肿块,难以忍受的痛痒总是抑制不住手指粗暴的解决方式,蚊子的可怕并不仅给人的身体里带来病毒,还会使人失去理智,有时会把对蚊子的痛恨用挠破皮肤的方式转嫁成对自己的惩罚,小的时候吴爱民就因为受到蚊子的叮咬造成了皮肤的感染。
临城有一个城市最大的垃圾场,每天总有源源不断的城市垃圾拉到了那个垃圾场。垃圾场除了滋生了苍蝇和蚊子,还有老鼠和人。每天都有很多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穿着破烂胡子拉碴披头散发的人涌到了垃圾场里捡破烂。这些生存在城市边缘没有一点土地和生存来源的人生活是最可怜的,吴爱民的父亲吴成贵曾是这里的拾荒者,吴爱民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在垃圾场里拾荒长大的,那些没有能力的人们把垃圾场当成了赖以生存的口粮田。小的时候吴爱民整天看到那些人们为了一块铁块和一个纸壳箱或者一个塑料瓶像抢夺一粒粮食的老鼠一样相互大打出手咬出血来,一股仇恨的情绪总在他的身体来回的冲撞着,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像消灭蚊子和苍蝇一样把他们都赶跑。这些人就像垃圾场里的垃圾一样在人们的冷眼里生存着,不要说被别人看不起,就自己的儿女都看不起他们。
不过他又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如果没有这个垃圾场,这些人又指望着什么活下去,那时候他跟很多人一样,希望城市里的人们变得越来越富裕,那样他们才会舍得把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东西扔的更多。这种可怕的思想就像中了苍蝇和蚊子的病毒一样在他的身体里滋生。当他长大的时候,对临城的垃圾场,还有垃圾场里滋生的苍蝇,蚊子还有老鼠以及那些在垃圾场里的拾荒的人们优加的痛恨。一个人的体重有多大,一个人在一天,一个月,一年里产生的垃圾有多少。世界有多少人组成,这么多人产生的垃圾有多少,这些垃圾都是怎么处理掉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不同的生活方式,产生各种各样不同的垃圾都混乱的到处堆积在一起。垃圾场成了各种各样病菌肇始的生发地,在垃圾场里滋生的苍蝇、蚊子、老鼠会把所有的病菌不管不顾的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回馈到人的身上。人类医学健康的科学家刚刚研发出一种特效的药物来对付这种病菌,另一种新的病菌又开始滋生了,人类的研发速度远远地不及于病菌发生的速度。这将是人类生存最可怕的现象。
吴爱民长大的时候,吴成贵为了照顾孩子的体面不再去垃圾场里捡破烂了,骑着三轮车到城里面去收破烂,捡破烂。
有机会来到新加坡建设一座专门焚烧各种各样垃圾的电厂,吴爱民对此投入了更大的关注。干活的时候,站在二号锅炉钢架的平台上,吴爱民总是时不时地看着正在运行的一号机组的烟囱,居然看不到一点的烟气,闻到空气的气味也跟几十米几百米以外的地方没有一点的差别,所有的垃圾都在一个封闭的处理厂经过机械的分拣做成了颗粒,偌大的一个垃圾焚烧电厂居然看不到一点的垃圾。假如在临城也建一座这样的垃圾电厂有多好,那时候临城的蚊子和苍蝇也许就再也看不到了。他知道这样的问题连他一个做苦力的人都能想到了,那些时时刻刻想尽一切措施改善民生的政府要员不可能想不到,这些连国际科学家都难以攻克的高难的科技设备不是他一个只会一点手艺的人所能想到和实现的。
吴爱民在没有找到病因的情况下,自己确定一定是得了新加坡让人可怕的疾病登革热。他的心里,没有冷暖交替常年都在热带环境里生存的一切生物都有着它的独特性,一定是连这里的蚊子都看不上他这个来自中国北方这个季节里像棕熊一样原本在家猫冬的家伙。这可怎么办?一定是被这里的蚊子给叮上了,每天在工程的场地都会有很多的蚊子,谁知道什么时候被蚊子给咬了一口,谁知道哪只蚊子的尖嘴上带着登革热的病毒。吴爱民跟他的媳妇范厚坤说话的时候难以忍受的痛痒已经让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那可怎么办?你到医院里去看看,也许不是那么回事。”他的媳妇在那边着急地说。“怎么会是这样?灾难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到来?”吴爱民分明听到了媳妇的哭腔,他们的恩爱使他不会怀疑媳妇是在对他的关心。
“还有什么灾难?难道是父亲的病情严重了吗?”
“不是……。”吴爱民的媳妇哽咽着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如果吴爱民的身体不是在被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给折磨着,他一定从媳妇范厚坤说话的声音里听出她那种悲伤以极的心情。范厚坤是难得一遇的好女人,尽管她的年龄不大,他们的孩子才刚刚四岁,做事开明的程度不亚于那些经过了很多历练才变得成熟的老娘们。为人和气,街坊邻居都愿意跟她共事,她有事的时候都愿意帮她。她的性格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厚重,好像不管遇到多么艰难的事情都能沉得住。至于每一个男人都在关心的自己女人的长相,范厚坤一样不输于大多数的女人,一想到自己的媳妇吴爱民没有理由不感到高兴,没有理由不好好的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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