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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景相见了笑道:“何必俯首贴耳,朝野上下,有什么事不可以让我等知道?”
连池脚下一顿,看了看景相。眼神从其威严的官服游移至那张布满疲惫的面庞,在对上对方浑浊却严厉的目光时,他终于心中泛起微微愧疚之意。
曾经二人共侍一主,也促膝长谈,交情甚笃。可是今非昔比,双方已是政敌。
连池紧紧握拳,心想:这一切的根源不应该是他的背叛。倘若不是姬初将连柔推下去,他绝不会在那样险象环生的战况下反戈一击,以致先帝一人身陷突厥万军围困,最后浑身是箭地倒下去。
那一刹那,他也流了泪。他觉得自己是情非得已,其实还算一个好人。
“除了府中私事,自然没什么不可以。”
“连将军身为宫廷神策军执金吾,也不是陈王府中的下人,如此堂而皇之于政事堂求见,怎会是府中私事。”景相道,“陈王此言,岂非是将连将军视为府中仆役。连将军心中难免不好过啊。”
宇文思不在意地看向连池,微笑道:“是吗?”
连池连忙跪下去:“标下为君侯效犬马之劳,自是君侯仆役,心中并无非议。”
景相闻言,轻蔑地冷笑:“宁为畜生,不肯为人,今日也算开了眼。”
“景相满腹经纶,如何在政事堂有辱斯文?”宇文思一言顿时激起又一番争辩。
景相一怒之下言语有失,显然难以占据上风,维护的人亦是词穷。
宇文思顺水推舟,面上的不悦也真假难辨:“看来景相对朝廷并无敬畏之心,还是回府想一想其中道理,这几日不必上朝了。”
景相怒极,但仍按捺住情绪,要听连池究竟禀报个什么。
连池道:“王妃方才持君侯金令命标下撤离昭阳殿,说这是君侯的命令。因标下此前未曾得到消息,一时不辨真假,故特此前来禀报。”
太子一党的朝臣面面相觑,自然无限欢喜,虽不知原委如何,但木已成舟,立刻拍案道:“连将军此言何意?难不成堂堂帝姬持金令在手还有假的?”
连池怒不可遏,冷冷地盯过去,道:“倘若标下没记错,陈王妃已被先帝下旨废除帝姬身份。”
景相意有所指道:“帝姬被废了身份,骨子里还是真的帝姬,不像别的什么人,再怎么矫诏还是假的。”
“景相可以回府了。”宇文思微笑,根本无动于衷。
景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宇文思对连池道:“金令确然是我给她的,她拿着它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这大概也可以算是我的命令了,你不用去管她,她也就用这一天。”
“标下明白。”连池应声退下去。
“转回正事来。”宇文思目光扫过众人,堂中再次吵得不可开交。
他听得很有些烦躁,这样的烦躁与疲倦如潮水一般涌来,一直纠缠在他心底。
直到黄昏,他也不得不带着这样的情绪回府休息。
姬初从东宫回陈王府时,便见宇文思穿一件霜白的单衣躺在榻上,襟口微敞,露出起伏不定的胸膛,被子随意盖在他的小腹上。
她仔细看了一会儿,慢慢上前道:“宇文思,你在睡觉么?”
他并不睁眼地敷衍了一声:“嗯。”
姬初刚与太子见了面,知道门下省与御史台的事,隐约猜出些眉目,再见他精疲力竭,不由得幸灾乐祸。
暗自冷笑一阵,她坐到他旁边,高兴道:“你今日这么早躺下,想必是和景相他们吵得元气大伤吧?”
“你倒是知道得多。”
“也不如你知道得多。”
宇文思问:“昭阳殿长华怎么回事?”
“她自己撞上我的匕首了。”姬初似笑非笑地斜着看他,露出一种不正经的讥讽,“你这金令可真好用,连池是什么人,恨不得杀了我,但见我金令在手,也只得乖乖退开。宫人看见了尸体,也一概装作没看见。”
“拿来。”宇文思睁眼,向她伸手。
姬初笑着摇头,双手背在身后,不说话,摆明不肯给。
宇文思不跟她废话,坐起身抓过她的手,从袖中取出金令压在枕下,又倒下去,侧身背对她睡了。
“宇文思,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要你借我一百天,就再借我几天怎么样?你说话比这金令管用,拿去真是浪费。”
姬初扑到他身上,右手缓缓从他敞开的襟口往衣服里钻。宇文思忽然隔着衣服按住她的手,她便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从容平静的心跳。他一点也没有*。
宇文思道:“青天白日这样,你作风未免有些不道德。”
“我是有些不道德,你是没有道德,说来还是我好一些。”姬初压在他肩膀上,歪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色。因光线暗淡,她只看到一片模糊而沉重的冷。她再次恳求,“宇文思,你给我。”
宇文思道:“我累了,你忍着。”
姬初呆了一呆,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大怒道:“你不要脸!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同时左手也伸过去,推开他的手,将右手从他衣服里放出来,直接要掀枕头用抢的。
她就是这点很有优势,大可以仗着自己年纪小任意妄为,宇文思一向不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