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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实实听话就不杀。”
刚才哭天抢地的那位老者补充说:“我们堡子的后生们,就是因为反抗,才遭了蠕蠕人的毒手。”
呼延狼以寻问的眼神看了塔西和娄恪他们几个一眼,意思是,这些人的话可不可信?
娄恪点头,认为几位老者所言非虚。其他几位营长也表示认同。塔西低头想了想,替呼延狼核实道:“你们六个戍堡的人,各自相距二十里,怎么能凑在一起逃难?还有,那一带的地形我熟悉。不管是往西,还是往北,进山就能避开蠕蠕人,你们为什么舍近求远,往怀朔方向来?”
刘贵贵带头解说道:“好我的小军爷,许是老朽几个没把话说明白。蠕蠕人是每个堡子派百十个骑兵。有的堡子反抗,时辰就拖得久些。有的堡子还懵懂着呢,一锅端了,费时就少些。他们主要是俘虏人,抢牲口。忙忙乱乱中,难免遗漏几个人。如此,我们这些提早得到消息的堡子才能安然逃脱。你们看看,我们有人骑马,有人骑牛,还有步行的。就说老朽吧,本来是想去镇军府躲避顺便报信的。可走了一截觉得不对。我们那里到镇军府,一路上无遮无拦,蠕蠕骑兵若是追来,躲无可躲。七拐八弯,磨蹭到天亮了,正好碰上他们这些人。众人一商量,还是进山躲避比较保险。哪曾想,后面瞭望的人说,蠕蠕骑兵已经追来了!就这样,我们一口气跑到这里。”
“有多少蠕蠕人?”娄恪问。
“这……人倒是不多,二十几个……”刘贵贵不好意思的回答。
“什么?二十几个追你们二三百人?你们手里的兵刃是烧火棍吗?”娄恪愤怒道。
“……军爷,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看到的是二十几个,可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追兵啊!各位小军爷也看到了,我们多是老弱妇孺,不敢、不敢停下啊!再说,那些年轻后生都是各堡的农人牧户,哪杀过人啊!所以……”
刘贵贵力图消除误会,不想被这些少年人看成稀松软蛋。好赖自己也是一堡之主,手下管着百十个镇民呢。若不是逃到这陌生之地,身边也没有几个得力帮手,岂能叫你这黄口小儿三番五次的呲哒责骂?
“追兵离你们有多远?”娄恪继续问。
“不知道,先是吊在后面五六里,跑着跑着就不见了……”五十多岁那位回头看了看说道。
根据欢哥的安排和这些人的说法,结合已经知晓的关于阿那瑰、婆罗门的情报,呼延狼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阿那瑰确实要大规模的搅起一潭浑水。如此而为,只能有一个解释,婆罗门离此不远了。或许已经开始攻击某个地方了,比如沃野周边,或者直取沃野镇城。婆罗门在西,阿那瑰在东。待两翼扫荡清之后,胁迫大量的镇民,东西夹击,合围怀朔镇城。到时候,围攻怀朔镇的敌人总数就不是几千、几万了,而是几十万人。几十万人的规模,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边境骚扰劫掠,而是一场战争!
如果阿那瑰的阴谋得逞,那么,扫荡武川这边的蠕蠕人会扩充到两三万。婆罗门那边甚至可以扩充到十余万。如此局面,就算怀朔镇连吃奶的婴儿动员起来据城而守,四万人面对十几万人的围攻,又能坚持多久?
想到这里,呼延狼暗自倒吸一口凉气。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自己的推想变成现实。这些年,镇兵镇民当中本就有人鼓动对抗朝廷。包括我们这些人,之所以秘密发展自保力量,不也是希望有那么一天吗?
问题是,欢哥苦心孤诣的打拼了一年,就是不想战乱发生在怀朔镇周围。蠕蠕人这么一捣乱,或许就是干柴遇到火星子,谁知道会不会引发一场超大规模的火灾?
仔细想想,五原那边应该算固若金汤。除了石门障一个入口,只有走水路才能靠近五原城。没有绝对实力,蠕蠕人连石门嶂也过不去。
五原是我们这些人的老巢,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欢哥这大半年不惜靡费,已经把五原南北二城修建的坚如磐石。周边几个废弃的鄣塞也重新修缮一新,足以抵抗中等烈度的攻坚战。昨天又调去一千少年营士兵帮助防守,应该万无一失。穆老二手中的火雷可不是吃素的,虽然十个有三个炸不响,可七个炸响就足够敌人喝一壶了。
就在呼延狼分析眼前局势时,旗语兵发出示警,大约有四百骑兵向这边激进。